如果我的猜測都是對的,那麼這座機關城就必定是不久前被啟動的,至於說為什麼啟動被誰啟動暫時還不知道,只有一點我心裡非常清楚,那就是這座機關城完全能夠當作移動機關來用,機關城本身就和銅球一樣是個藏東西的所在。

鬼魔屍心能藏在鬼臉銅球內,那麼這座機關城會藏什麼東西呢?

另外,機關城內用來照明的裝置也是在西嶺遇到過的那種大鏡子,只不過這裡的大鏡子都是凸面鏡,並不會聚焦光線造成恐怖的傷害。

照明的原理是反射光線,有光線就必然有光源,機關城佈局非常的嚴密,她的外部基本上全是機關傳動裝置,是這些裝置來支撐整座城的變化,因此機關城是和外界隔絕的,照明用的光自然也就不是日光,因為日光還有熱量,而這裡卻非常的陰冷。

“想到什麼了嗎?”杜有德忽然問道。

“我想到兩點,只不過還不太成熟,而且我們兩個人的力量相對於機關城來說也太渺小了點。”

“小不小的另當別論,你先說說你的看法是什麼?”

“不久前我遇到廖老他們了,而且廖老手上有個很奇怪的鬼臉銅球,我認為那個銅球就是眼前這座機關城的微縮模型,有那個銅球更容易找到出路。”

“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銅球又不在咱們手上。”

“但是我記得那隻銅球是怎麼變化的,只不過那隻銅球裡面沒有提到照明的工具,也就是四周這些大鏡子,這就是我想說的第二點。”

“你是說那些大亮點?大亮點是大鏡子?”

“對,相比較而言找光源要比找機關運作的規律容易一點,只不過這裡有幾萬個大鏡子,一個一個去檢查最少也要花半年時間,關鍵是我覺得咱最多能撐半天時間。”

杜有德沉默不語了,估計他聽完我說的這番話之後死的心都有了。

我們兩靜靜待了有十分鐘時間,杜有德才忽然噗嗤一樂說道:“遊俊,不瞞你說,我先前見過佛印,我還知道一起來的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更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你這是絕望了?要不然的話怎麼會跟我說這些?”

“怎麼?你不感興趣嗎?要沒興趣的話我就不說了。”

“還是說說吧!起碼咱得做個明白鬼,死的不明不白的太tm的憋屈了。”

“其實這個佛印並不像是古時皇帝所用的那種玉璽的模樣,它個頭不大,模樣也很怪,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銅球表面的鬼臉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雙眼空洞,額頭上有第三隻眼,這隻眼外凸,呈彎月形狀,鬼臉滿是橫肉,像是屠夫的樣子,總之看上去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全部都是這個樣子嗎?”

“對,你還是趕緊說說佛印吧!”

“佛印總體的樣子很像是一個大了點的戒指,有一隻手這麼大,上面鑲嵌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蛋體,跟雞蛋的模樣差不多,佛印的另一端是三個鬼頭,其中一個跟你之前說的鬼臉很相似,另外兩個就大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

“另外兩個其中的一個就是我們見過的鬼蝶蟲,這個不用多說,單說最後一個,最後一個鬼頭的樣子很抽象,具體的名字我也查實過,是山海經裡曾經提到過的怪物。”

“混沌?”

“對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那片黑乎乎的區域就是這些東西造成的,而且就連鬼蝶蟲祖都不敢招惹它們。”

“所以說混沌魔蟲才是鬼蝶蟲懼怕的東西?”

“應該是這個樣子,對了,你說的那個蛋體到底是什麼質地?玉石的嗎?還是金屬的?”

“我也不知道,佛印我也只是遠遠看到的,那些人也沒讓我碰。”

“冒牌的草仙曾經說過佛印能輕鬆殺死鬼蝶蟲,看起來佛印上面的蛋體內肯定有什麼東西,說不好還是什麼我們沒見過的原蟲。”

“還有一點,佛印上有乾涸的血跡,所以我感覺這個東西應該是個法器之類的東西,而且還是用血來催動的,不過我沒見過那些人用自己的血來啟動佛印,所以能啟動佛印的人應該另有其人。”

“草仙能用佛印殺鬼蝶蟲,她自然也就能啟動佛印。”

“那倒未必,這些上古的法器大多都是有靈性會認主的東西,即便是另外有人能催動,這些人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還有一點值得你思考一下,那就是佛印是怎麼會落到他們手上的?如果是草仙出了意外佛印才被他們拿走的話,那麼草仙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或者說是草仙指引他們來這裡的。”

“你總還記得朝天英鳩彥老爺子說過的兩位大族長的事兒吧?如果草仙就是其中一個,那麼另外一個又是誰?還有冒牌草仙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她不能死,她死了那個人就會活過來,這又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草仙是人形魂棺,她體內封印著另外一個亡魂,而這隻亡魂很可能就是那位宮本世家的大族長。”

“你說的沒錯,而且跟我在一起的那些人腦子裡都存在另外一個人的記憶,我想這個問題並不是鬼蝶蟲引起的,就算是跟鬼蝶蟲有關係也是微乎其微的,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猜你是想說你們都是人形魂棺。”

“對,這才是我們這幾個人存在的意義,從遊家村開始就是有人在讓我瞭解這些,而西嶺發生過的一切則是那些人在驗證我體內亡魂的具體身份。”

“好縝密的心思和設計,看起來這趟妖都之行也都在他設計之內了。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好辦了,如果你對這個人來說真的重要的話,他就肯定不會看著你死在這裡的,說不定他就在這兒等你呢!”

這個結果也許是最理想的,如果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亡魂載體的話,那麼這一次在妖都集合很可能就是終點了。

其他人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說不定他們已經被暗算了,被什麼人暗算我暫時還說不清楚,我只肯定有人正在做一件瘋狂的事兒,也就是企圖提取我們身體內的亡魂並將其復活的陰謀。

我和杜有德小心的在機關城內穿行,我們眼下的目的是靠近一面大鏡子去觀察一下,不過機關城依舊在活動中,想要到達一面大鏡子跟前真心的不容易。

直線距離不足五十米,可實際走起來才知道五十米的距離原來是那麼的遙遠,機關城內的街道星羅棋佈,不斷的運作也讓我們走了不少的彎路,雖說暫時我們還沒遇到什麼危險,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樣走下去的話根本就到不了終點。

機關城佔地面積非常的大,就算這個時候有萎縮的趨勢,她的外部體積應該也不會發生改變,要不然那些傳動的石質齒輪很快就會失去作用。

還有,這麼大的機關城所擁有的重量是無法估計的,我們頭頂的建築其實也是利用石頭之間相互的咬合力組合在一起的,這樣一來就需要很大的牽引力,要不然光是自重都能將其壓垮。

我不知道就這麼一直走下去能不能走到頭頂,更加不敢去想象自己頭朝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就這樣,我們見路走路,可不久後就發現我們始終在一片區域裡兜圈子。

杜有德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一邊走還一邊罵咧,我也儘量忍住了不被他的負面情緒所感染,繼續深入思考機關城為什麼存在的問題。

先前思考的是如何走出去,而在知道根本走不出去之後才換了個角度思考問題,機關城為什麼存在?耗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的目的是什麼?

一座城的存在無非不過是給人提供一個生活的大環境,那麼當初在這座城裡生活的人又是些什麼人?

走了這麼久我們都沒看到有人生活在這裡留下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座城自打落成之後就根本沒人住過,要真是設計者吃飽了撐的不惜勞民傷財建造出來的話,機關城很可能就是一個紀念牌似的的建築了,也就是說她的存在只是證明了這個高人曾經存在過,這位高人唯恐自己的絕學會被後世人遺忘才打造出了這座規模宏大的城池。

這個理由似乎越來越肯定,不過沒多久我們就發現貌似不是這樣。

一直又走了有十分鐘時間,我們也一直看著周圍的石條和建築不斷的升起和降落,無奈之餘我忽然聽到杜有德喊了一嗓子,聽聲音貌似是他有了什麼重大發現,等走過去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某道石牆上出現了一幅手工刻制的草圖。

姑且不管這草圖刻制的年代和主人,單說這幅草圖的內容,圖樣雖然有些雜亂,但是我還是從裡面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並且最終也看懂了草圖到底在講述什麼內容。

如果我沒猜錯,這草圖應該是在說機關城動力源的問題,圖案的中央部分是個大圈,這個大圈代表了機關城,大圈的周圍是一些小圈,這些小圈應該就是代表了傳動齒輪群,小圈的外部是一些巨獸的圖樣,這些巨獸也都頭朝一個方向,像是驢拉磨似的圍著機關城在轉圈。

最一開始我還以為圖案想要表達的意思是說機關城外有巨獸存在,然而仔細推敲之後才明白其實刻圖的人是想說是這些巨獸在給機關城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