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面石牆是活動牆,是負責把儲氣艙外壁收回來的力臂,而我們要下手的地方正是這條大型力臂靠裡的一端,這一端也是力臂的承重部分,所以不能破壞的太嚴重,否則儲氣艙的自重很可能會墜斷力臂,從而導致船體一側的某些固定石條失去作用,八幡船會有可能墜進深淵。
把握這個分寸相當不易,所以需要劉方遠親自動手,只不過劉方遠此時手臂還有些發抖,根本幹不了活兒。
這時他盯著力臂牆看了一會兒,馬上就招呼我和杜有德過去,還特意叮囑貝爾讓其他人站遠點,這才跟我們兩說話。
“破山破嶺需要搭,破石破土需要挖,破門破牆需要鑽,這是卸嶺穿山甲老祖宗留下的口訣和手段,今天有幸要傳給二位了。”
“卸嶺穿山甲?您,您是北派的卸嶺力士?”
聽我疑問,劉方遠一聲苦笑,回答:“現在這世道已經沒有所謂的南北派之說了,我這個卸嶺穿山甲如今也混到這步田地,想來也是悲哀呀!算了,這是命中註定的,你們記住,口訣還有最後一句,叫做一步一歸位,步步不留痕,說的是卸嶺穿山甲的絕招,也就是每個真正的卸嶺穿山甲走過的路都是不可尋的。”
“您這是要教我們這一招嗎?”
“是,不過在教你們之前,你們能管我叫聲師傅嗎?你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現在又這麼多人,磕血頭罵師傅的禮數就免了,就這一個要求不為過吧?”
“不為過不為過,禮數不能免,我們要有機會活著出去一定補上,師傅您就說吧!要我們怎麼做?”
“對,師傅,吸血鬼快到了,我們還是先擺脫困境再說吧!”
聽我和杜有德要求,劉方遠也從腰間解下個不足十公分長拳頭粗細有形狀的布袋子,之後就跟我們說道:“這裡面的東西叫黑金大炮,是卸嶺穿山甲一脈代代相傳的信物,但這個東西卻不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卸嶺的絕招就靠的是它。”
我和杜有德解開了布袋子,一個黑乎乎的鐵管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了眼前,我們知道這個東西就是叫做黑金大炮,可一時間也沒看出來這個東西和大炮到底有什麼共同點。
這個東西一端是封死的,只不過封死的這一端還有個拉環,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另外一端有個鑽頭形狀的塞子,塞子的邊緣有轉心扣,是一種鎖宕機關,想來是在用的時候往裡灌注什麼東西封口用的。
另外,黑金大炮的炮身上有很多凸起一公分長短同樣質地的小管,每根小管裡面有大小合適的幾枚鋼珠,這些鋼珠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掉出來,我想多半是這黑金大炮有磁性。
眼下時間不多,我們也沒繼續看下去,之後就趕緊問這個東西該怎麼用。
此時劉方遠指了指貝爾彈藥帶上的手雷,又指了指黑金大炮的炮管,之後拿起那個帶鑽頭的塞子師範了一下怎麼操作,這才跟我們又說道:“牆上鑿個如此粗細長短的洞,然後把黑金大炮放進去,只要黑金大炮一響,十米厚度的東西就會被擊穿,大炮周圍的地方也都會被震酥,但是你放心,破壞面積很小,去掉這些東西就是通道了,不過炮尾一端的洞口不大,但過去個人還是沒問題的,不過等人過去之後要記得把洞口堵上明白嗎?”
聽他這麼說,我和杜有德也驚訝的看著這個東西,實在想不到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會有這麼大的神奇。
眼下沒時間再研究這個武器了,我也趕緊和貝爾要來了手雷,按照劉方遠師傅的吩咐做好了一切準備。
杜有德此時也在牆面上砸了洞,在我準備完之後就把黑金大炮放了進去,隨後告訴其他人躲遠點,我也扣住了那個拉環,一下子就給扯出來一條鋼絲一樣的細線,同時也聽到了一聲悶響。
牆面上被震碎的部分嘩啦一聲掉下來一片,我和杜有德也趕緊上去開挖,順便還把黑金大炮也給取了出來。
這時的黑金大炮渾身都在冒煙,模樣更像是一隻鐵刺蝟,因為當時時間不多的緣故,我和杜有德也趕緊收拾東西,此時其他人也已經輕鬆就貫通了石牆,之後就挨個爬了過去。
封堵入口的活兒是劉方遠幫忙做的,當時我們也看不到他是怎麼做的,只顧著跟其他人一起觀察石牆後的情況。
石牆後面是一條通暢的過道,在八幡船機關還沒全部運作之前是暢通的,具體說長度是多少暫且還不知道,現在要做的是選擇往那邊走的問題。
另外石牆後的牆面上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壁畫,也證明這裡是經常有人活動的區域,因為水蛭的大軍很可能隨時都會追上來,所以我們幾個也商量了一下,隨後我決定朝船尾方向進發,一行人這才有序的繼續前進,而我和杜有德也等劉方遠出來之後才跟了上去。
劉方遠還沒完全恢復,我和杜有德也攙扶著他跟在隊伍的最後,他也把自己的一些經歷和黑金大炮的由來簡單跟我們說了一下,之後就跟我們一起看向了兩側的壁畫。
壁畫的內容極其簡單明瞭,而且也不是刻繪的那種,而是人用某種酸性的物質寫畫上去的,大致的模樣也很像是石器時代的那類壁畫,總之跟先進的八幡船工藝出入太大,不像是同一時代的作品。
慢慢的我們發現,這些壁畫似乎沒有什麼連貫性,部分地方還中斷了,然後不久又是個新的開始。
看到這個情況杜有德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而他的說法也讓我大吃一驚。
“遊俊,這壁畫和八幡船好像不是同處一個時代的,你說是不是更古老的人群在磁石礦上留下壁畫之後,造船的人才就地取材修建八幡船的呢?”
“對,這個有可能,二者是兩種不同的文明,壁畫是巧合的出現在這裡的。”
說著,走在前面的遊童忽然說道:“我想不是巧合,這裡一直以來是文明的發源地,生長在這裡的人應該是血脈延續的,所以我認為造船的人是留下壁畫的人的後代,這是對先祖文明的祭奠和保護,也就是說八幡船工藝由來已久。”
說到這裡我也讓全隊先停下來暫時休息一下,之後就走到壁畫跟前仔細的觀察。
盯著一幅壁畫看了一會兒,我忽然發現了一個細節,也就是壁畫上所出現的人物數量好像跟眼前我們隊伍的人數是相等的。
再仔細看了一會兒我也驚奇的發現,這壁畫完全就是在敘述我們現在的情況,幾個人坐著休息,幾個人站在牆邊看,就連男女的比例也都有所顯示,唯一不同的是壁畫上人的模樣一共有四種,不過沒有一種人是跟我們完全相同的。
特別是站著的這幾個人,這幾個人彼此之間根本就沒有相同的地方,有的像條魚,有的像只蟲,有的像只鳥,而對應我的這個位置上的人則是像個怪物,並且體型也比任何人都大的多。
看著看著,我發現壁畫上對應我位置的這個人的身體還在不斷的膨脹,個頭兒也越來越大,而且後來出現的輪廓還是深紅的顏色,就好像是被血染的。
看到這情況我也忽然扭頭看了過來,此時就見貝爾正站在我身後,而且她還把唐刀雙手抱在了胸口,盯著她看了一小會兒,我也忽然想通了這些壁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只不過要等到驗證之後才能確定。
“豔子,你拿唐刀靠近牆壁看看有什麼反應。”
聽到我說話,貝爾也單手提刀慢慢的靠近了壁畫,果然,唐刀離牆面越近,牆面上的血紅色也就越多,慢慢的對應我位置的這個人也完全被血紅色給吞沒了。
看到這裡我也扭頭跟杜有德說道:“有德,你原路回去看其他的壁畫還在不在?”
收到我的吩咐,杜有德也掉頭往回走,不久就喊道:“壁畫好像在跟著我走,這是幾個意思?”
“說明你身上有帶磁性的東西,這些血紅色我想應該是氧化鐵之類的礦渣。”
“帶磁性的東西?難道是哪個虛鬼表?”
說著他也把虛鬼表取了出來,之後靠近牆面去看壁畫的反應,果然,虛鬼表離牆面越近,血紅色的粉末出現的就越多,那些所謂的壁畫也變得一塌糊塗。
“么蛾子,裝神弄鬼,敢情這些造船用的磁石還是鐵礦石,要不是時間足夠古老,再加上這裡被侵蝕的嚴重,估計這個情況我們還發現不了,什麼狗屁壁畫,完全是嚇唬人的嘛!”
心裡的疑惑解除,我也終於鬆了口氣,之後就吩咐其他人趕緊繼續趕路。
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空間忽然就開始劇烈的震動和搖晃起來,由於幅度相當的大,現場的人根本連站都站不穩,我、杜有德和貝爾還手拉手相互依託站到一起防止摔倒,但沒多久我們三個人也先後被震倒在地,同時我也看到其他人也在滿地亂滾,並且還不是朝一個方向。
“這不是地震,是地面在發生變化,是八幡船整體在動了,這情況可不妙了。”
想完,我也大聲的喊道:“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趕緊站起來往前跑,別分散,快。”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踉蹌的站起來朝前猛跑,這過程中還不時有人摔倒,但摔倒的人也一次次的又站起來跟上,模樣甭提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