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的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而她的話更像是一顆定心丸,一瞬間給了我無窮的動力,當時我就掉頭猛衝了出去,一直到衝到對岸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那時心跳才猛的加快。

等貝爾過來的時候時間也僅僅過了幾分鐘,她路過我跟前的時候也隨手扔給我幾張滿是英文的紙張。

因為我文化有限,所以當時就抬頭喊了一聲:“why?”

“基因工程,生化武器,很久以前有人提取了永珍蠱屍蟲的基因拿去實驗,結果實驗失控了,明白了嗎?”

“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是怎麼回事兒?”

“出去再跟你解釋,寧子和東子還在外面等我們,之前我們被困在那個黑暗區域裡了,我的人損失了一半,當我快絕望的時候,奇蹟居然出現了,我想除了你沒人能幹的出來,所以就下來找你了。”

聽到這話我也還是一頭霧水,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不可思議了,一時半刻我根本就消化不了。

“這麼說你們是來處理這件事兒的?”

“對,菲爾斯是來找養蟲人的,他叫杜桂樹,是你那位朋友杜有德的祖父,不過此人失蹤了,有人說他去了地下遺蹟,所以我們才一路跟來的。”

“杜老?他又怎麼了?”

“他是當初侵華日軍細菌實驗的元老,戰爭結束之後沒有離開中國的人,他手上還有一份絕密的實驗資料,總之事情很大很大,你理解不了的,還是趕緊幫我們找永珍蠱屍蟲吧?”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外面有中國的軍人,有機會你可以去問他們,不過他們未必會說,而你一旦說你知道全盤真相的話,你的下半生恐怕就得在監獄裡度過了。”

“把你的胳膊的伸出來讓我看看。”

貝爾隨便把槍一扔,伸出雙臂讓我看,一邊還繼續解釋:“我知道你是在找朝天英康夫家族的族徽鬼蝶,放心吧我身上沒有那種東西的,你也知道的,我的身體很乾淨的對吧?小夥子,還有很多事兒等著你去做呢!你打算一直坐在這裡嗎?你當我們的僱傭關係是不存在的嗎?”

說到這兒,她忽然把嘴貼到的耳邊小聲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用中國話就是說我想死你了。”

說完她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此時我也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道:“你剛才那句話有語病,因為那句話本身就是中國話。”

我完全相信眼前的這個說話粗獷血腥味十足的女人就是貝爾,卻不知道她為什麼從鬼宮分開之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之前的她說話不是太多,而且還沒什麼底氣,總之就是缺乏自信的那種,難道說是因為什麼事情讓她的心情忽然轉晴了?

她看著我盯著她的一雙大眼睛發呆,忽然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此時我也趕緊把目光挪向了別處,同時我還聽到一名老外問了貝爾一句whoisit。

這時我看到貝爾做了一個非常豪放和下流的動作,那名老外也無奈的聳聳肩就離開了,走之前還沒忘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問:他有那麼厲害嗎?

接下來的時間貝爾拿出了一張地圖,而這張地圖正是在進入大瀑布之後,我從那幾具屍體身上翻出來的那張圖,也就是我認為根本沒有價值的那張圖,不過這個時候看起來我才忽然明白了什麼,敢情不是圖的問題,是從一開始他們就找錯方向了。

“你把這張圖拿出來幹什麼?是你發現什麼了嗎?”

這時她又拿出了另外一張圖,而這張圖正是泰諾死前交給我的那張。

“杜有德給你的?”

“不,是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搜出來的?他又沒犯錯誤你搜他身幹嘛?”

“他忽然撞到我身上,我沒用子彈問候他就算是不錯了。對了,你看,這兩張圖基本是一樣的,只是你朋友的這張圖明確標識了現在這個區域。”

“對了,我記得你懂日文的是吧?帶紙筆了嗎?”

貝爾點點頭,隨後取出紙筆交給我,而我也馬上把記憶裡反覆出現的四個爬蟲文寫畫了出來。

“這個是什麼意思?”

“花海蟲都?你怎麼忽然會寫出這四個字呢?”

“等出去我再跟你細說,真像是你說的那樣,這事情確實大了去了。”

說話的時候我也抬頭看了出去,由於此時空間已經完全被紅光照亮,眼前這個龐大的建築群也終於完全顯現了出來。

建築的風格既不像是白雲道觀那種飛簷虹橋的構設,也不像是鬼宮那種厚實肅穆,而是處處都透出想要飛起來的那種感覺。

並且此時我還發現,之前讓我走過來的那些鐵索是直接連在船身上的,而且鐵索也只分布在船體的兩側,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翅膀,古人這麼設計到底是為了什麼?

“貝爾,你對這個地方瞭解多少?”

“我不關心這裡都有什麼,我只關心能給我多少錢,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也肯定不會消遣你,菲爾斯手上的資料現在全都在我這兒了,因為我跟上面說我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人,所以這些資料你有資格擁有,另外你還想要別的什麼資料我都可以幫你去找。”

“謝謝你,對了,告訴你的人千萬別碰這裡的任何東西。”

貝爾帶的人本身就不多,因為他們這種人是如果單打可以解決問題,就絕不會答應群毆去擺平某件事的那類人。

而且透過觀察發現,貝爾和這些人不是太熟,單純就是認識而已,所以她之前才用那種語氣和姿態跟我說話,其實就是想掩蓋自己心裡的那個陰暗面,所以就算她不明說我也能猜得出來,其實她不想把自己的不愉快都傳染給身邊的人,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大約十分鐘後,遊童等人也跟了上來,而看到他們來到我心裡才算平靜了下來,不過一直在等我的那些老外可就按耐不住了,要不是貝爾施壓,我估計他們還真會把我怎麼樣。

說白了,這一大會兒我之所以沒動就是一直在等遊童等人,因為我知道一旦進入這個神宮就必定會有大動靜,所以我不能在不知道朋友情況如何的條件下自己先動手。

雖說我願意一個人去承擔後果,但是那前提是我確定遊童等人不會有危險,而在知道他們進入了黑暗區域之後,我的心才久久不能平靜,而眼下看到他們來了我才敢放手去搞大動作。

不過話說回來,遊童他們中招兒是因為永珍蠱屍蟲,而且之前我就嘗試過用金蟲王來祛除他們體內的隱患,但結果卻根本沒奏效,所以從這個角度上去理解金蟲王的話,後果很可能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畢竟它和這裡所有的東西都算是蟲子,相對於種群來講我們這幾個人就是異類就是敵人了,因此我不指望一隻蟲子會幫我們去收拾另外一隻蟲子,我只是想知道龍母金蟲王來到我身上的意義,也就是這樣一隻毀滅力超強的蟲子為什麼在我身上會這麼溫順?為什麼它對待別人會那麼的殘忍?它到底是受控於誰?因為我知道肯定不是我。

我真沒想到這事情轉來轉去會轉到一隻蟲子身上,更沒有想到所有的這一切會和蟲子有關。

永珍蠱屍蟲被稱為守陵武器之最,因為它是迄今為止考古人員和盜墓賊所公認的最厲害的守陵武器。

但是別忘了,守陵武器都是人創造出來的,有什麼樣的盜墓賊就會有什麼樣的守陵武器,說白了這其實還是防和盜之間的對抗,所以對於眼前的神宮來說,我們這幫人就是盜,因此永珍蠱屍蟲就一定會針對我們,而僥倖從它手裡逃脫的人也不能說就百分之百安全了,也許這才是永珍蠱屍蟲之所以排行第一的恐怖之處。

我現在希望的是在場的這些人目的都單純,但我卻不敢相信他們會是單純的,畢竟很多很多年過去了,永珍蠱屍蟲這種恐怖的殺人武器依舊還在,這種東西之所以不滅不絕就是因為人的貪婪自私和利慾薰心,而我也相信在這次事件之後還會有更多的永珍蠱屍蟲冒出來,也會有更多的人去鋌而走險。

由於周圍的溫度還在逐漸升高,探險行動似乎也刻不容緩了。

在等待遊童等人的過程中我也仔細觀察過周邊的情況,之前被鑿穿的那道斷龍石門就在其中一根超過十米寬度的長方體石條的一端,而這道斷龍石門也是我們首選的撤退方向,畢竟外面的情況我們非常熟悉,應對起來也方便的多,所以在正式進入神宮之前我也特意囑咐了貝爾,讓她留下幾個人來儘可能的保護這條通道的暢通無阻。

再說神宮本身,神宮加上其所在的八幡船總體的模樣很像是一隻正在飛翔的蟲子,而把八幡船固定在空中的上百根巨石條就像是蟲子的腿腳,這一切遠遠的看去一目瞭然。

神宮能建成這個樣子,那麼裡面的內容也可想而知會是什麼樣子,而豎立在深宮大門外的兩列巨石像就是證明。

這兩列巨石像大體的模樣跟我們不久前見到的那兩尊石像相似,唯獨都多了一對即將開啟的紗翅。

之前由於那兩尊石像本身太高,而胸口部分又過於隆起以及光線太暗的緣故,石像的容貌我們並沒有仔細看清楚,而眼下這些石像則是看的一清二楚。

除了和那兩尊石像有同樣的造型以外,我們從容貌上去判斷兩列石像應該都是女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石像的胸口是高高隆起的。

而看罷了這兩列石像,我忽然就衝向了船舷的邊緣,從橫向上打量這艘八幡船神宮的樣子,忽然就一拍腦門說道:“這座神宮是佛教建築,這些石像名叫伽羅,是神話傳說裡修羅部族的女人,她們守護的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