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問遊童也馬上反問道:“你要幹什麼?都說不去冒險了,你怎麼還想去找美人臉呢?”

“第一,我們原路肯定是回不去了,第二,這條地下航道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或許我們真得藉助轟牛八番船才能離開,第三,如果不把轟牛上面的事情都搞清楚,不光是船開不走,我們幾個人很可能也會死在這兒。”

以上三點絕對有根有據,遊童當下也沒反駁,此時她四周望了一圈,看她的模樣我也能猜到她在找什麼,她一定是在找草仙,可草仙又去了哪裡呢?

眼下在場的幾個人都無計可施,這種情況維持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出問題,除非現在每個人手上都有任務可做,不然的話心裡淤積的壓抑就會氾濫成災。

“這樣吧!一會兒我先爬下去看看,寧子跟這兒陪我,豔子和遊童你們兩四周去觀察一下,記住了只在甲板上觀察,不要去別處兒。”

聽到我交代,貝爾也把身上的揹包卸下扔了過來,隨後就跟遊童走遠了。

我和寧子一起把所有的繩索和毛鉤子都連線了起來,找了一個能固定的地方拴好,隨後交代寧子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沿著塌陷區域邊緣慢慢的爬了下去。

小心爬下來的過程中我也發現,塌陷區域內非常的整齊,內部和外部的區別相當大,根本就不是被腐蝕過導致塌陷的,而是自發下陷的機關裝置。

美人臉雖然被厚厚的灰渣掩埋看不見,但腳下區域明顯是個大大的圓形,並且我還看到一側的牆面上有滲水的現象。

我沒敢直接降落到灰渣上,而是用力的蕩了起來,雙腳也一次次的踢在滲水的牆面上,牆面內部很厚實,我想應該滿是水才是。

想到這裡我也抄起唐刀,一邊蕩一邊用刀鋒在牆面上搞破壞。

一刀刀的下去,牆面滲水處的裂縫也慢慢的擴大,終於,就聽轟的一聲,牆面徹底垮塌,大水噴湧而出,一下子就給我衝到了身後的牆面上。

牆體被破壞,開裂的地方越來越多,一時間咔咔開裂的聲音不斷,我也被噴出來的大水衝的東倒西歪,倉皇的抓緊了繩索才沒有被衝下去,之後就機械性反應的往上爬。

在我從塌陷區域邊緣爬出來之後,不到半分鐘時間,區域內的牆面就全部崩塌了,唯恐我們眼下所在的地方不久也會跟著塌方,寧子也趕緊把我拉起來掉頭就跑,一直跑到我麼認為安全的地方才停下來。

此時腳下的地面下隆隆作響,這是機關啟動的聲音,並且這個聲音是遍佈轟牛全身的,當時我認為的貝爾她們找到了駕駛艙,所以也沒往更深處去想,只知道有機關出現我自己就有方向。

靜靜的等了有二十分鐘時間,遠處的塌陷區域除了有些水溢位來之後,其他的異常情況都沒發生,我和寧子也慢慢的走了過去,這才知道塌陷區域的破洞口已經被一塊兒大石板給封死了,而且這塊兒大石板還是從破洞的兩側伸出來的,並且破洞的洞口也極其的不規則。

“我說遊俊,這個破洞像是被灰渣腐蝕出來的,形狀很不規則,但是卻被這塊兒大石板嚴絲合縫的給堵住了,難道這船原本就是這樣構造的嗎?”

“看起來是這樣的,這船沒有什麼規則可言,也不按正常的套路出牌,興許這只是船體的防護措施,是單獨存在的,也或者是貝爾她們碰了什麼東西,總之一句話,這艘船跟以往所有的八番船都不太一樣。”

“這裡被封死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只要船動了我就能找到突破口,這裡被封死了就足以說明船體外部受損之後會很快復原,也就是說這艘船多了一套補救用的機關措施,所以它不怕被破壞。”

“所以你想弄個更大的動靜?”

“不,我想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們身上的裝備很有限,大動靜是製造不出來的,讓我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你先幫我警戒一下。”

也就是在我剛說完的時候,剛一低頭就看到了地面上被水衝散的灰渣上自己留下的一排腳印,關鍵的不是我的腳印如何,也不是寧子的腳印有問題,而是除了我們兩個人的腳印以外,現場還有第三個人的腳印存在,並且這個腳印跟我的差不多大,絕對不是貝爾和遊童留下來的。

我很確定腳印是在灰渣被溢位來的水衝散之後才留下來的,之前的腳印基本上都被衝沒了,而當時現場就我和寧子兩個人,那麼這多出來的第三個人又是什麼人?

發現了詭異,我也招呼寧子過來,不動聲色的示意她仔細看了地面上第三個人留下來的腳印,很快寧子就給了我說法。

由於問題相當嚴重,寧子也沒直截了當的說破,而是拐彎抹角的暗示我她要說的具體意思。

“貝爾和遊童離開的時間也不短了,這船也就百米長,怎麼說也該回來了。”

“對呀,是該回來了,要不咱們去看看?”

“我覺得不用,貝爾是什麼人?兵王,什麼都不怕的主兒,遊童是什麼?寄生人,就算沒手段一般人也抓不住她對吧?”

寧子寄生人這三個字語氣壓的比較重,其實我也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在對話的同時還不停的四周張望,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了寧子。

其實不管我們兩怎麼去檢查都是無濟於事的,寄生人躲藏的手段我們都領教過,在意識到他們存在之後,人越多越不容易找到他們的蹤跡。

並且在檢查自己背後的同時,他們也一直在快速移動,換句話說就是寧子檢查我的後背有沒有寄生人存在,可誰去檢查她呢?就算有第三個人第四個人又能如何?

這裡出現了第三個寄生人確實讓我吃驚不小,也許這就是草仙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而當時我還沒意識到這是個非常嚴重的狀況,更不知道草仙的出現就已經意味著事態接近失控了。

一直以來我只知道守陵人、稻草人、收割畫皮師存在,卻不知道寄生人其實也是鬼篾匠一脈造化出來的怪物,當時只認為寄生人是個偶然現象,只是一種非正常的手段而已,但其實卻不然,這類人也是鬼篾匠的一個分支脈類,而草仙管轄的就是這個分支。

後話不表,先說當前故事,我知道這個寄生人不會被我們發現,我和寧子所能做的就是讓這個寄生人心裡有危機感,此人的存在是有原因的,而且跟著我們更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認為暫時我們兩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動聲色的相互檢查了一下,我慢慢的用手摸了一下胸前的勾魂玉,腦子裡也忽然想到了草仙一開始啟用勾魂玉的主要原因,如果我猜的沒錯,勾魂玉爆發的那一段時間內,所有的寄生人都已經躲藏到我們幾個人身上了,而草仙和遊童相互寄生也是為了避免自己被寄生人盯上。

思考的同時,貝爾和遊童也從遠處觀察完回來了,而遊童回來之後先是看了我一眼,之後就一直盯著寧子看,直到把寧子看的渾身不自在才作罷。

按說一個寄生人必定有識別另一個寄生人存在的手段,所以為了讓那個寄生人放鬆警惕,我也趕緊詢問貝爾和遊童觀察的情況。

不過聽她們兩人介紹說這艘船比想象中要大的多,長度接近兩百米,寬度也至少在八十米左右,而高度我是最清楚的。

這樣的大傢伙足以能裝下上萬人,內部的情況也更加的複雜,而且甲板上沒有發現應急用的機關裝置,如果真的有應急裝置,那麼也只有之前被灰渣覆蓋的那個區域了,也就是說真有應急裝置的話也已經被封閉了。

一邊聊著眼下的狀況,我們幾個人也陷入了沉思,冷不丁的忽然就看到遊童呼的一聲竄到了寧子身上,一瞬間的工夫又見到兩個影子迅速脫離了寧子飛奔向了遠處,幾秒時間之後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不久就見到了遊童拎著個人慢慢的走了回來。

噗通一聲把肉泥一樣的人扔在地上,寧子也趕緊給遊童包紮傷口,此時遊童也咬著牙說道:“我把他給打暈了。對了,還好他沒帶武器,不然的話剛才吃虧的肯定是我,這個人各方面都比我優秀,體型也比我小的多,渾身還滑膩膩的不知道抹了什麼油,想抓住他不容易,所以只好下手狠點,我還怕手重給他打死了。”

仔細看了這個肉泥一樣的寄生人,我發現他渾身基本是luo露的,是個身材較小的男人,而且我也知道他不是外面的人。

此人渾身髒兮兮的暫且不說,因為長時間營養不良導致他面黃肌瘦,而且由於長時間處在黑暗中的原因,他的一雙眼睛眼球外鼓,瞳孔顯得很大,這樣一來他就能更容易的看清黑暗中的一切,換句話說就是我們看不到他,他也能迅速發現我們的存在。

“遊俊,這個人在這裡起碼待了夠五年了,我抓他的時候,他右腳上還有隻鞋子,是五年前的款式,名牌運動鞋,大小也合腳,應該不是從別人身上扒下來的。”

遊童說完,寧子也馬上疑問道:“這個人五年前就來這兒了,到現在還沒出去,是他找不到出去的路呢?還是他根本就不想出去或者是有什麼東西不讓他離開?”

“這個可說不好,得等他醒了問問,不過我們得采取點措施,別等他一醒就跑了,遊童追他都費勁,咱幾個就更別提了。”

我說完之後,傷口已經包紮好的遊童隨手拿出了一隻毛鉤子,之後忽然就朝那個寄生人抓了過去,噗的一聲把毛鉤子其中的一個鉤子扎進了寄生人的肩膀,隨後用力的提了一下,帶血的鉤子就從另外一側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