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和二叔言語相激的時候,寧子也慢慢的走到我身邊,貼近我的耳朵小聲說道:“遊俊,這個二爺好像哪兒不對勁兒,我怎麼感覺他不像是本人似的,總感覺他這時候出現就是存心來搗亂的。”

“他來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那幫畫皮鬼呢!”

小聲說完,我趕緊走到貝爾附近,伸手把她拉到一邊,隨後才面朝二叔說道:“還是那句話,您願意跟著來就跟著來,不願意我也不會留你,有些事咱們還是不挑明說了好,免得傷了和氣,您說對吧?”

一邊說我還一邊揹著左手朝貝爾做了個抓人的手勢,貝爾會意,假裝走上來跟我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抓住那個二叔想站起來趕路的一瞬間,猛的撲上去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就給他摁倒在地,而且還動用了手段將他的雙臂壓在了身下。

一瞬間,這個假冒的二叔就被拿下了,當時我也寧子也沒閒著,趕緊就衝上去抓頭髮捏臉皮,企圖馬上揭穿他的真面目。

可費了半天勁兒,弄的假冒的二叔滿臉是傷也沒能揭下他的面具,那個人終於受不了這刺激了,此時也趕緊求饒說:“別撕了,求你們別撕了,這張皮是揭不下來的,它已經跟我長成一體了。”

一聽這話我就更意外了,馬上就朝他大嚷:“你到底是誰?快說?”

“還能是誰?我是你二叔呀!”此人死不認賬。

“剛才你都說這張皮揭不下來了,你個王八蛋的還想唬弄老子?豔子,給他從妖樓上扔下去跟收割作伴兒。”

“別別別,千萬別介,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此時我們三個人已經把他架到了邊上,只要一鬆手他就能掉下去。

這時候我們四個人也都望向了幾十米深處的水面,此時忽然發現之前在水面上漂浮的鬼嬰母體以及收割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不見了,看到這群鬼東西忽然消失,我們幾個也緊張的望著四周,不久我們也發現妖樓內壁上的那些銅像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了。

所有的銅像基本上都在搖晃,就好像裡面的東西掙扎著想要出來似的。

之前我們就知道銅像是中空的,裡面一定還有文章,所以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都沒刻意去動它們一下,不過這時候所有的銅像忽然都像是要活過來的似的開始搖晃,甭管銅像裡藏著什麼鬼東西,光是看這十幾萬數量銅像一起搖晃就覺得毛骨悚然。

一時間我們幾個都太在意周圍的情況,冷不丁的手裡的冒牌貨就忽然用力的掙了一下,他原本是想掙脫了沿著妖樓銅像頭上的邊緣窄道逃跑的,卻沒成想貝爾一瞬間的反應過大,抬手就在他的後脖子上砍了一下,這一下也直接就給他打暈了過去。

而就在冒牌貨暈過去的瞬間,就聽刺啦一聲響,此人的整張皮一下子就脫落了下來。

此時貝爾還抓著那人的頭髮,所以脫下來的人皮完全在她的手上,而最意想不到的是,被人皮包裹的那個人也忽然掉了出來,當時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我們也沒什麼思想準備,而這個人也嗖的一聲就掉了下去,噗通一聲落入了幾十米深處的水中。

光是看這樣的高度也能知道,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們後悔沒看清此人的面目還是小事兒,最關鍵的是那人落水的瞬間,所有的銅像也忽然沒了動靜,那情形就好像是此人的存在驚動了銅像似的,只要他一死就沒事兒了。

“這也太tm奇怪了,這個人掉下去之後銅像怎麼就忽然沒動靜了呢?不,不像是沒動靜了,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遊俊快看,那個人沒死,他還在游泳呢!”

聽寧子一說,我也馬上低頭看去,只見水裡有個渾身漆黑的人影在遊動,而這樣的人影我也不止見過一次,也不止聽人說過一次,我也很確定此人並不是人,而是當初撞到萬屍幡的時候,外壁上爬的那種黑漆漆的人影。

“事情好像有點大了,我原本以為滅了九幽剮仙藤就不會有複製出來的人出現了,哪兒知道根本就不是這回事兒,九幽剮仙藤和萬屍幡是兩碼事兒,該死的收割畫皮師不會就是畫皮鬼吧?”

“你說的在理,這裡本來就是兇靈操控者的地盤,無緣無故多出來這麼個格格不入的鬼東西,人家主人一定接受不了,也難怪這群銅像會忽然動起來了。”

“這件事兒咱有工夫再議吧!眼下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我們還是趕緊到那個高度再說。”

“遊俊,我和寧子確實是相信你的,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有把握離開這裡嗎?”

“說實話我真沒什麼把握,不過我感覺只要找到數字序列所指的那個地方就一定會有轉機,是遺囑引我們來這裡的,留遺囑的不管是不是我的父親,也只有找到了那個地方才會知道答案。”

“鬼嬰母體和收割在這裡都不敢發飆,那就足以證明此間有震懾它們的東西存在,我認為不單單是彧鬼蟲的緣故,畢竟對於收割和鬼嬰那樣的身體,彧鬼蟲也沒什麼興趣的,它們更在乎的是活物,像我們這樣的活人。”

聽寧子說到這兒,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從暗門下來之後短暫失憶的事情,而失憶之前我是很清楚自己的雙臂被那塊兒血骨玉輻射的滿是小黑窟窿眼兒的。

一想到這兒我也忽然有了種假設,其實並不是鬼嬰和收割不敢對我們怎麼著,興許是彧鬼蟲早就上我們的身了,我們三個人是彧鬼蟲的宿主,這個恐怕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見到我忽然開始翻看自己的雙臂和身上各部位的面板,寧子和貝爾也馬上會意,隨後也趕緊開始檢查。

一直等我把外衣脫了背對著兩個女人的時候,寧子此時才忽然驚叫了一聲:“遊俊,你的後背上有很多的小黑窟窿眼兒,密密麻麻的非常嚇人。”

剛說完,貝爾也馬上說道:“寧子,別說遊俊了,你也是,估計不用看了,我應該也是這樣,咱們都被彧鬼蟲給蛀了。”

意識到這個結果,我也長出了一口氣慘笑著說道:“原來彧鬼蟲就住在血骨玉里面,我想咱們之前在外面的時候發現的勾魂玉中那些類似是孢子的東西應該就是彧鬼蟲了,而且這種東西早在遊家村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那時候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

“那個人之前說過,彧鬼蟲以活體繁殖後代,被它們盯上的人一定會死的苦不堪言,然而我們從地下遺蹟出來都快一個多月了,如果彧鬼蟲早就盯上了我們,現在我們也早該死了才對,所以說要不是傳言有誤,再不就是那些東西不是彧鬼蟲。”

“在遊家村的時候,會發光的小蟲子曾經出現過三種,起初是白雲勾魂玉里紅色的小蟲子,之後就是齊子被殺的時候出現的苔蘚綠小刀蛛,再後來就是在八幡船上遇到的白色小蟲子,這三種蟲子的個體都非常的小,只有聚集到一起才會讓人注意到,但凡是它們想要我的命的話早就該動手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自然界不管是那種蟲子,一直都是母體為大,雌蟲牢牢佔據領導地位,如果勾魂玉里真的有這些蟲子存在的話,那麼就應該是種母體蟲,只有母體蟲出現才能招來大批的追隨者,我們不妨做個試驗。”

說完,我解下白雲勾魂玉,拿著玉石慢慢的靠近寧子背後被彧鬼蟲蛀過的地方,一直觀察了很久,最多也就看到那些紅色發亮的絲線鑽進了寧子的面板底下,但黑窟窿裡卻沒有什麼東西鑽出來,由此可見白雲勾魂玉里住著的母體蟲不是彧鬼蟲。

然而接下來我捏著鬼澤勾魂玉嘗試的時候,玉石還沒碰到寧子的面板,就見到那些黑窟窿裡慢慢的流出了不少的黑水,不久之後黑水也變成了血水,這時候寧子才說自己感覺到了痛感。

雖然鬼澤勾魂玉起了作用,但拔出來的黑水也不是彧鬼蟲的樣子,最多就是起到了排毒的作用,因此鬼澤也不是對症下藥的東西。

而我隨後捏起合(歡)勾魂玉嘗試,還沒碰到寧子的面板,就發現她面板上的小黑窟窿眼兒忽然全部都消失了,不久就見到她的面板表面慢慢的出現了一層白亮的熒光,這層熒光也快速消散在周圍的空間內,逐漸和周圍四散的光亮融合到了一起。

“我去,怎麼會是合(歡)勾魂玉呢?”

看到這枚勾魂玉產生了奇效,貝爾也非常驚訝,當時我們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堂堂的戎狄王鬼澤費盡心血打造的地下遺蹟里居然會存在合(歡)勾魂玉才能震懾的東西,這又是什麼說法?

難道戎狄王鬼澤打造這麼大規模的地下建築群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張合的內人合(歡)嗎?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圍繞合(歡)來的?如果不出所料,這個合(歡)是商代皇家的後裔,所以此間才會出現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建築風格。

這些問題眼下也只是猜測,而等我挨個拔除了彧鬼蟲之後,空間內分佈的銅像也再次大範圍的搖晃起來,並且此時我也看到,原本零散照亮會發光的彧鬼蟲也都集中到了一起,聚集而成的光球也體積超大,彧鬼蟲發出了嗡嗡聲也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