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刀蛛王的肚皮怎麼是張人臉呀?”
“我聽說能長出人臉的物種都是有靈性的,想必這人臉刀蛛王也一定知道我們是人。”
“既然它知道,為什麼剛才不動手?”
“也許還沒到它非動手不可的時候,估計是它認為我們反正一時半刻也出不去,什麼時候殺都一樣。”
“我去,那我們總不能等它來殺我們吧?”
“先不管那麼多了,仔細看筆記本里的內容,說不定會有方向。”
經過一段時間的翻看,我知道記錄刀蛛王的這個生物學家叫做王獻一,筆記本上第一頁時間也是在1976年7月,也就是大地震發生的那個時間段。
另外筆記本上還有詳實的探險記錄,王獻一說他們的隊伍大約有一百人,隊伍也是打著紅十字的旗號來到遊家村的。
王獻一的隊伍是在地震發生的前一天進駐的遊家村,之後就是大範圍的走訪和醫療救援,那時候村子裡還一片平靜,他們這些人也在當地人家裡住宿過夜,絲毫沒有暴露本來的目的。
而當記錄到26日下午的時候,王獻一說了這麼一句:不知道為什麼,村子裡的人忽然都蒸發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之後在27日凌晨,他又記錄道: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還是沒找到當地村民的影子,這一百多人都去哪兒了?最詭異的是,我們的人也少了很多,最要命的是失蹤的人在失蹤的前一刻還表現正常。
接下來的記錄,28日凌晨,我們終於找到了線索,遊家村村民都聚集在村子東面最大的那座山上,看他們的樣子,我們都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他們胸前都有黑色的彎月狀玉石吊墜,我想整個村子的人應該都是傳說中的盜墓之王鬼篾匠一脈的稻草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我感覺我們這一趟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為什麼,接下來的28、29兩天再沒有記錄,新紀錄出現的時候已經是8月1日建軍節那天了。
我一頭霧水,馬上扭頭問二叔:“二叔,地震發生當天他們沒有任何記錄,更沒說他們是怎麼參與救援的,您覺得這兩天他們都幹什麼了?”
二叔沒有回答,而是慢慢的湊過來指著另一本筆記本說道:“大侄子,我們錯過生路了,之前我們遇到刀蛛的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當初進來的地方,真該死。”
“現在說有點兒晚了,鬼知道我們已經漂流出多遠了,要再往回遊恐怕不現實呀!”
二叔點點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王獻一這幫人並不是地震發生後進來的那些人,不過他們的目的也是這座古墓,而且看的出他們準備的很充分,遊家村是個謎,稻草人更是個謎。”
“如果鬼篾匠稻草人一脈真如傳說中那樣厲害,那麼顛覆這個地方自然是易如反掌,而他們想要涉足的地方就不一定是鬼篾匠的族墓了。”
“如果這裡不是鬼篾匠的族墓,為什麼裡面會有火卒收割和草仙鬼婆?我猜稻草人犯險的目的也是在找仙官,他們跟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是中了詛咒才來這裡的。”
“二叔,您說既然稻草人一族盜墓的手段層出不窮,那麼有沒有可能這些火卒收割和草仙鬼婆也是他們手段的其中之一呢?”
二叔此時一愣,想了一會兒才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稻草人為了保證他們的人不受損失,所以才利用了其他人作為工具來探雷?不過針對人體做文章的手段貌似是骨牌仙官才有的呀!難不成領導稻草人的人也是一位仙官?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詛咒範圍擴大了,他也在找張合。”
我隨口來了這麼一句,二叔的眼睛也瞪的更大了,因為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要面對的可能就不止一幫人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離開了呢還是都死在這兒了,不過外面有傳聞,遊家村根本沒有一個人走出去過,而前前後後來這裡的有上千人,這個地方該不會把這上千人都吃了吧?還是說稻草人為了獨攬大墓的財富,把進來的人都殺了?
如果是,這上千人的屍體都在什麼地方,就算是腐朽成骨了也能看見才對呀!
事情發展到現在越發的撲朔迷離,我也越來越後悔自己之前非的跟來趟渾水了。
二叔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此時邊烤火邊問我說:“大侄子,怕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索性就一路走到黑,現在原路回去不現實,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但願還能有別的出路。”
我沒表態,俗話說的好,不說話就是同意,此時我預設了二叔的意見,之後就休息一會兒,收拾裝備繼續向地下河更深處進發。
刀蛛王已經走遠,留下的殺人蛛絲也並不密集,我們沒費多長時間就開出了道路。
眼下身上的乾糧足夠我們用三頓的,照明工具也多的是,所以我們並不擔心會在黑暗中餓死。
而就在我和二叔收拾筆記本的時候,之前意識到有鬼的說法忽然再度清晰,此時我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慌忙望了四周。
腳下距離岸邊不遠地方的水面還是一片血紅,沒有被虎鯧吃幹血肉的屍體此時也都只剩下了骨頭,一具具漂在水面上十分的嚇人,而能把骨架浮起來的地方深度也可想而知。
看著我原地發愣,一旁的二叔也忽然小聲喊道:“你愣什麼呢?趕緊的別磨蹭了。”
我被他的話忽然驚醒,忙繼續去收拾筆記本,而此時低頭的剎那,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了牆邊的一條黑影。
沒看清楚這黑影長什麼樣子,但我卻清楚看到了他的雙腳,腳上有鞋子,而且還是現代款的旅遊鞋,並且我也馬上看出這雙鞋的款式正是之前東子穿的那種。
“我去,東子,哦不,是鬼婆。”
此話一出,我連忙後退,慌亂之下一腳踏進了火堆,頓時火光四濺。
這一下子把周圍的亮度忽然提高了不少,加上手電也快速打了過去,我也終於看清了那條黑影的模樣。
這黑影正是東子,只不過我知道此人早已不在了,眼前的東子一張臉濃妝豔抹,長長的鬼發也不停的在半空中飛舞,他的臉稍微有點扭曲,看起來應該是撞到過什麼硬東西,不過臉上沒有半點傷痕,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東子,我們往來無怨近日無仇,之前您救我很多次,我也非常敬重您,所以您就算變成了這樣也千萬不能害我呀!”
聽我這麼說,二叔忽然拉了我一把小聲罵道:“說tm什麼呢?他能還認識你就怪了,咱手上有火根本不用怕他,把他嚇走就行了。”
說著,我們也一同看向鬼婆模樣的東子,此時就見他稍微扭了扭脖子,骨關節嘎嘣的聲響忽然發出,這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我和二叔也趕緊往火堆旁靠了靠。
就這樣,大約靜了幾分鐘時間之後,遠處的鬼婆東子忽然站了起來,慢慢的朝我們走了過來,等火光徹底把他整個人照亮的時候,此時我才看清他的樣子已經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二爺,大兄弟,我是東子呀!追你們兩追的我好苦呀!”
一句話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禁不住還打了個冷顫,此時我沒去看二叔的表情,不過馬上就聽到了他的說話。
“東子,如果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東子,那麼你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大侄子叫什麼名字?”
“二爺,您叫遊涼,大侄子叫遊俊呀!您這話是幾個意思?”
當時我是徹底被嚇呆了,半天沒怎麼動彈,而二叔卻是慢慢的走了過去,嘗試性的碰了碰東子,確定他不是鬼婆之後才嘆了口氣。
“哎!咱們都變成這個模樣了。”
二叔這句話的含義我也能猜到,不過一想到具體的內容我就不寒而慄。
說著,他們兩人忽然一起看向我,那種眼神看的我渾身不自在,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充滿了異樣、懷疑和狡詐。
而我當時也忽然想起了郵件裡陌生人的那句話:你的二叔和父親根本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兩個人,難道他話裡的意思就是指的這個?
我們三人相互盯著對方看了很久,二叔也猜到我一定看出了什麼不對勁兒,這才慢慢走上前來。
“遊俊,老實說吧!東子身上發生的怪事兒,其實我和你父親身上也有,你之前也都看到了,那種形勢和態勢下,人是根本不會完完整整活下來的,如今我活著,東子也站在我們面前,我想是不是我們出現幻覺了?一切是不是都是假象呢?”
細細想了二叔說的話,我仔細回想了之前發生的一切,這才回答說:“二叔,你的意思是說你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原來的自己對吧?依據是什麼?您是不是親眼見到過什麼?”
“我腦子裡清楚記得,事發當時我被火卒拖到高處咬死了,渾身上下有過百個血窟窿,周圍慘叫聲不絕於耳,沒有人能僥倖活下來,而之後我從昏迷中甦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只是受了點輕傷,當時情急也沒去多想就趕緊找路爬了出來。等到後來去細想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腦子裡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而詭異就發生在這段時間內。”
“後來您去醫院檢查過嗎?”
“當然查過,結果說一切正常,而這個恰恰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總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而由於記憶空白的出現,我和大哥腦子裡記著的東西也不太一樣,這就是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來一直有分歧的主要原因,我們腦子裡的記憶不一樣,所以我懷疑人也可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