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東子也忽然意識到說錯了話,所以猛的安靜了下來,臉色難看的蹲在那裡擺弄火堆。

我也知道他說話不經大腦,所以也沒在意他究竟說什麼,不過他最後那句話還是提醒了我,我也知道人跟人相處還是必須要和利益掛鉤的。

看我半天也沒說話,東子估計我還在想他之前的那句話,腦子裡整理了一下才解釋說:“大兄弟,剛才那話我沒表達清楚本意,其實我本意不是想那麼說的,可我嘴太笨不會說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東子,人跟人之間確實有利益掛鉤的存在,不過在方洞裡你保護我的那一瞬間我就都明白了,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們趕緊補充體力,一會兒四周去觀察一下。”

聽到我沒介懷,東子的臉色才好了一些,馬上就幫我去烤衣服。

此時脫了衣服,我才忽然看到那個紅色的玉石吊墜,一把握在手心,細想這東西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用的。

二叔說此物是鬼篾匠一脈的信物,是傳人身份的象徵,是張合留下的物件,是鬼牌仙官才有資格擁有的東西,那麼這麼寶貴的東西落到了我的手上,送我吊墜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想讓我代替鬼篾匠傳人走這一趟呢?我會不會就是充當了個排雷工兵探路者的角色?另外,張子身上也有類似物件,他的情況跟我是不是一樣呢?

越想越覺得問題大到無法想象,我也總覺得一直有人就悄悄的跟在我後面。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外面見到的那個女人,以及在圓坑裡看到的調繪,調繪上的女人和我見到的那個女人驚人的相似,難道說那個女人原本就是屬於這裡的嗎?她的出現就是為了盯著我們這幫人嗎?要真是這樣,此人就不是別人帶來的了,而很有可能就是遊蕩在大墓附近的千年鬼魂,不然怎麼去解釋誰都看不見她的情況?而我手上的勾魂玉是不是就是隻有我能看到她的原因呢?

伸手捏起黑色的吊墜,我也趕緊恭敬的朝死人屍體說了幾句該說的話,告訴人家我只是看一眼就會放回去,而此時東子看到我這個樣子也不禁一笑,估計他此時也在想我這個高階知識分子什麼時候也開始迷信了。

我沒在意他笑什麼,此時捏著黑色的玉石開始喃喃自語:“玉有靈性,越是上乘的玉石就越是這樣,玉色隨人,主人心無雜念,玉石自然晶瑩剔透,而如果主人毒辣兇殘,玉石也會變成不同尋常的顏色。”

“大兄弟,你說的對,這話我也聽說過,不過眼前你手上的玉石這麼黑,想必它的主人也一定是萬惡之徒吧!要真是這樣,這裡葬的恐怕就都是鬼篾匠一脈的不赦之徒了。”

“未必,自古血色才是代表最猙獰恐怖的顏色,說起來紅色玉石的主人才算是萬惡之徒,其實我也只是推測,具體是不是這樣我也說不好。”

說完我把黑玉遞到他面前,繼續問道:“這東西你是留著還是放回去呢?”

“還是放回去吧!黑色不詳,我可不想惹麻煩。”

他說完,我恭敬的把黑色玉石吊墜又放回到了死人身上,深鞠幾個躬表示尊敬,之後就想和東子繼續觀察。

誰知此時我剛一抬頭,就聽一聲悶響,頓時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嘴上不由得就大罵:“tm的,什麼鬼東西撞死老子了。”

就在我用力揉著生疼的後腦的時候,一旁的東子忽然小聲驚叫道:“大兄弟,你快看,你頭頂上還懸著口玉石棺材。”

一聽這話,我也馬上小心的抬頭看去,而我剛一抬頭,馬上就和一個半透明的骷髏頭打了個照面,頓時心驚肉跳,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

舉起火把細看這口棺材,我發現裡面只剩骨架的人的姿態非常極端,整個人的身體幾乎扭了三百六十度,一顆頭顱也轉了一百八十度,臉面朝下大張著嘴露出了非常恐怖的表情。

觀察的同時,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子香味兒,細細的嗅了一下才確定是松香燃燒後發出的味道。

仔細看去,我發現此時頭頂棺材的一角已經開始融化,心想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玉石棺材,而是口松香棺。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松香棺裡的死人是整個澆築在內的,所以之前死人的那個極端姿態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我靠,這人到底犯了什麼大錯,會遭受這樣的酷刑?”

一聽我這話,東子也大惑不解的問道:“酷刑?什麼酷刑?”

聽他不明白,我也馬上把眼前這個人是如何被澆築在松香棺內,如何被燒盡了皮肉死去,死前經歷了何等的苦痛統統跟東子說了個明白,東子聽完臉色大變,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不住的朝那個死人鞠躬。

看著他恐懼的後退,我也微微一笑,而等我再回頭看松香棺的時候,我的目光忽然留意到了死人頭骨下方不遠的地方有個熟悉的物件。

此物件就在松香棺的邊緣,用火烤了沒多久就整體露了出來,而我看到這物件模樣的時候,心裡也頓時一驚,馬上明白了什麼事兒。

“我去,紅色彎月狀玉石吊墜,這個遭受了殘忍死法的人居然是這麼個情況,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顯而易見,松香棺裡的死人是紅色彎月狀玉石吊墜的主人,此人遭受了如此的酷刑是不是由於派系鬥爭呢?

二叔之前說過,鬼篾匠骨牌仙官其實能明顯分成兩派,一派就是精通機關術和土木工程的鬼篾匠,而另一派就是張合所謂的骨牌仙官,針對人的屍體做文章的高手。

而玉石吊墜有兩種顏色,是不是就意味著有高低貴賤和派系之分呢?二叔說過的盛唐時期鬼篾匠的內訌是不是就是這樣來的呢?那麼這個死人下面的這些帶黑色吊墜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第三類鬼篾匠出現了嗎?不應該,我想這些人應該是此人的弟子,他們是因為師傅犯錯陪葬株連的。

想到此處,我也趕緊把紅色的玉石吊墜收了起來,回頭還去看東子有沒有注意我的舉動,而我一回頭卻看到東子走的已經距離我相當遠了。

另外我還看到,他把手電都打亮了,照著遠處的黑暗中,半蹲在地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感覺是他又發現了什麼,所以也輕輕的走了過去,小心蹲下來小聲的問:“怎麼了?你是不是又看見什麼了?”

東子頭都沒轉一下就回答:“咱腦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唯獨眼睛還是雪亮的,你仔細看看遠處的水面,是不是有什麼大傢伙漂過來了?”

聽他這麼說,我也趕緊舉高了火把,順著他的目光方向,全神貫注的去看黑暗中的情況。

此時我隱約能看到黑暗中有個巨大的黑影,卻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目測這東西的高度至少在五米以上。

“水裡的東西除了是魚還能是什麼?不過是魚的可能性不大,如果遠處那東西是條魚,那麼就是條鯨魚,試問這內陸的地下河裡能有鯨魚嗎?如果不是魚的話,那東西就肯定是條船。”

東子也贊成我的說法兒,靜靜的蹲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暗中的大傢伙,此時看見大船,我心裡最關心的是,這樣一條大船漂在水面上,它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這條地下河究竟有多寬?這裡還是不是古墓的範圍?

黑暗中的大船漂行很慢,看起來重量應該不輕,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的樣子,大船才駛到我們附近,它的模樣才被我們看了個大概。

這條船看起來非常結實,船身外沒有任何破洞和損壞的痕跡,船頭有明顯的雕繪,起初光線太暗,我只能看出大致是朵花的樣子,而隨著距離逐漸靠近我才看清,船頭的調繪不是什麼花,而是幾十條蛇形線條從中央一點四周發散的樣子,線條外部的一端還有個人頭大小的圓包,看到這個雕繪我也馬上想起了那些草繩子怪物。

看著大船從距離我們十米遠地方的水面上慢慢漂過,東子也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說道:“走你,我們得爬上去才能離開這裡。”

說著,我看到大船船身已經整體進入了我們的視線,此時看著大船的模樣,忽然有了種異樣的感覺,因為我看到眼前的大船線條平直,方方正正,側面船身還有不少的雕繪,怎麼看都不像是條船,倒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口超大型的棺槨。

把心裡的疑問跟東子說了一下,他也馬上贊同了我的看法,不過眼下我們被困在淺灘上正需要藉助這個東西離開,所以也管不了那麼多,眼前看到了希望,我們兩個人也各自撿起一塊兒糟木板,收好了裝備,隨後涉水朝那東西遊了過去。

水溫極低,似乎比我剛掉下來那會兒還要冷的多,所以我和東子儘量快速遊動,一方面節省時間,另一方面也努力去保持體溫。

大概游到伸手就能夠得著超大棺槨的時候,我和東子猛的把頭露出水面,東子也馬上取出手電觀察,看了大約半分鐘,我們的心裡也忽然涼了一大截,東子也開始不停的抱怨。

“大兄弟,這東西外面根本就沒有什麼能抓取的東西,我們怎麼爬上去呀?”

說著,我也伸手去摸超大型棺槨的外壁,而當手指剛碰到外壁,我心裡也馬上大吃一驚。

“我去,石頭?這東西居然是石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