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致自從成年以來,就一直在尋找一個安身立命之地,一個讓她身心平靜之地。就這樣,她在時光中走來走去。

到現在,她在尋找過程中體重沒有變化,眼角有了些皺紋,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得到。

北致問自已,現在她找到安身立命之地了嗎?

她現在無法回答自已的問題,她應該還在找吧。

北致有時候認為自已不是在找一種安寧感,而是一種在世界上的歸屬感。

她在上小學的時候,第一次有了自已的房間,雖然是跟妹妹合住,但是也算是有單獨的空間了。

當時媽媽說:“以後這就是你自已的地盤了,你可以自已當家做主了。”

媽媽聲音裡沒有任何激情,語氣顯得很平淡,似乎這就是個小事。

北致那時候心跳都加速了,只感覺臉都開始漲紅,她大喊著,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把床靠近窗戶,這樣每天早上起來我就可以直接看到太陽。我要種一盆花,讓屋裡香香的。”那一刻,北致感覺自已要開始踏上新的征程了,生活開始有了點兒眉目和奔頭。

“媽媽,我好開心”,北致當時說。平常北致講到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時,北致總是最後加這麼一句。

那是北致第一次感到她真正活在自已的意識下,她獨立了。

第二次,是她提出了養狗,她可以自已養,不用任何人幫助。

那是一隻只有幾個月大的狗,週末的時候,狗狗直接跑進了北致的房間裡。

北致很激動,週日早上不睡懶覺,五點就起來遛狗。

她不知道狗狗不能吃什麼,只好把自已的麵包分享給了它。一隻鳥從屋簷上飛下來,撲動著一雙翅膀,啄走地上的一片面包屑。狗狗沒有反抗,一隻鳥和一隻狗一起共進早餐,場面既溫馨又和諧。

小狗狗超級好動,北致連續兩天遛它,每次都要兩個小時左右。

狗狗沒有被訓練過,它會到處拉、到處尿,這也讓北致感覺很煩惱。

但是這是她的狗狗呀,她必須負責。

每次遛完狗狗回來,北致都要咕咚咕咚喝兩大杯水才行,她平常總是溼潤潤的嘴巴變得很乾很硬。因為口渴,唇上都翹起了一層白色的皮。

但她還是堅持跟狗狗玩著鬧著。

夜晚,她躺在床上,讓狗狗躺在她的身邊。北致要摸著狗狗才能睡覺,她總怕她會跑掉,再也找不回來了。

週末跟狗狗玩得太開心太肆意了,渾身的骨頭好像散了架。北致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後來,狗的主人找了過來,北致忍痛還給了人家。

北致當時哭得稀里嘩啦,北致爸媽許諾給她買很多新衣服和玩具她才停止哭泣。她抱著小狗狗,親了親,告訴它要照顧好自已。

一人一狗依依不捨的場面讓大人們哈哈大笑。

北致媽不喜歡任何小動物,她總是說:“養你們幾個孩子就夠煩的了,沒時間養這些貓狗的。你們要養貓養狗等你們長大再說,現在不行。”

因此,家裡除了這隻小狗狗在家待過一天之外,再也沒出現過任何小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