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玉揮揮手，陳玥又問：“你還不走嗎？”
餘希看著突然熱切的陳玥，笑著說：“我等蔣毅把車開過來。”
“那我們先走了。”孟爺爺大著舌頭對餘希說，“你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拼多保重。”
“我知道的，外公。”餘希對他們說，“外婆，你們也是，注意身體。”
幾人又寒暄幾句，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餘希也轉身回到了一樓大廳。
一樓大廳的一側放著幾把沙發椅，餘希剛在椅子上坐下打算給蔣毅發訊息，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說話聲和腳步聲。
餘希抬起頭，就看到樓鶴走在最前面，神色淡淡，旁邊張市長還在不斷的笑著說這些什麼。
而樓鶴也看到了餘希，他寡淡的神情中慢慢多出了一抹笑意，餘希聽到他說：“張市長，今天先到這裡吧，我夫人在等我了。”
夫人……？
餘希在這一刻甚至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腦海裡只有這兩個字在徘徊，直到樓鶴站定在她身前。
“樓未睡著了？”樓鶴淡淡的問。
“嗯？嗯。”餘希回過神來，抱著樓未站起身。
她下意識的朝幾步遠外的一行人看去，而為首的張市長和他身後的曹秘書非常和善的對她笑著頷首。
“走吧。”樓鶴說，“先不回酒店，我和蔣毅說過了。”
餘希還有些愣愣的點頭，“我們去哪裡？”
走出大廳，熱風再次徐徐吹上來，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樓鶴拉開車門，淡笑著說：“去乘遊船。”
餘希又是一愣，而駕駛座的車門已經開啟了，秦野從上面下來，替餘希拉開了車門。
等餘希也坐上車的時候，張市長他們已經走到了右後座的車窗外，而樓鶴也降下車窗說：“謝謝張市長的招待，明天下午兩點的報告會我會準時參加的。”
張市長面色一喜，笑道：“也謝謝樓先生願意給我們這個機會，請樓先生放心，明天的報告會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他頓了頓，又說：“希望樓先生能喜歡護城河上的Z市夜色，祝您和夫人遊玩愉快。”
樓鶴淡笑著頷首，把車窗慢慢升了起來。
而在這輛邁巴赫的影子徹底融入夜色之後，一直躲在拐角後的陳玥才轉過身往自家的保時捷走去。
上車之後，孟婉玉回過頭問：“手機找到了嗎？是不是落在包廂裡了？”
陳玥笑著說：“找到了。”
邁巴赫停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樓未還在熟睡。
“是要先拿什麼東西嗎？”餘希問樓鶴。
但樓鶴卻搖頭說：“是先把樓未送回酒店。”
餘希雖然覺得樓未應該會喜歡遊船，但他今天確實玩的很累了，“那我先送他上樓吧。”
“不用。”樓鶴淡淡的說。
剛說完，餘希旁邊的車門就被開啟，車門外蔣毅彎著腰說：“餘小姐，把樓未給我吧。”
餘希小心翼翼的把樓未遞給蔣毅，意外的發現蔣毅抱孩子的動作很熟練。
車門關上，樓鶴語氣平淡的說：“蔣毅的孩子和樓未同歲。”
餘希有些驚訝的說：“他的孩子都四歲了嗎？可是他看起來還很年輕。”
樓鶴說：“他和我同歲。”
那就是二十六歲。
餘希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樓鶴該不會是在變相的說他也很年輕吧？
她悄悄的轉過頭去看樓鶴，卻被樓鶴的目光抓個正著。
“過來。”他輕輕招手。
現在中間沒有一個樓未隔開他們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的雞尾酒現在開始起作用了，餘希覺得車廂裡的溫度似乎開始上升了。
但她還是慢慢的挪到樓鶴的身邊。
她揚起頭，而樓鶴低下頭，今晚的第一個親吻就這麼發生了。
車廂裡空調送風的聲音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噪音慢慢消失，只剩下兩個不同的呼吸聲和屬於餘希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樓鶴鬆開餘希，他的指腹慢慢劃過餘希的唇角，“晚上喝酒了？”
聲音有微微的沙啞，也不是詰問的語氣。
但餘希卻莫名的心裡微顫，“喝了一點雞尾酒。”
她忍不住抬眸去找樓鶴的眼睛。
而那雙眼睛被夜色所淹沒，只有在窗外的路燈照進去的時候，才能讓她窺見潛伏在平靜的水面下的怪物。
“你不喜歡嗎？”餘希輕聲問。
“不是。”樓鶴的呼吸又近了，他的聲音也輕的像是在耳語一樣，“很甜。”
是……酒甜嗎？
餘希覺得更熱了。
雖然氣氛越來越熱，但樓鶴很剋制的沒有做出什麼讓餘希更羞恥的事情。
護城河護的是老城區。
從位於古街的明月樓到護城河遊船的登船口，直線距離不過幾公里，但老城區的路不好開，這點路愣是開了快半個小時。
不過這倒是給了餘希平復心情的時間，等他們下車準備登船的時候，餘希又能好好的和樓鶴說話了。
餘希雖然是Z市人，但沒有坐過護城河的遊船。
走下渡口登上船，意料之中的能容納十幾人的船艙裡只有餘希和樓鶴兩個人。
整艘船就駕駛員、站在船艙外的秦野、船艙裡的餘希和樓鶴四個人。
遊船晃晃蕩蕩的啟航。
這段時間Z市下了幾場暴雨，水位高漲，坐在河面上除了河堤上掛著的霓虹燈，還能看到一點兩側植的道旁樹和舊建築。
餘希在Z市住了十八年多，還是第一次從這個視角看這個熟悉的城市。
她興致勃勃的側坐在椅子上往外看，旁邊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樓……”餘希轉過頭，正想讓樓鶴看遠處的高塔，卻被捏住了下巴以吻封緘。
船還在慢慢悠悠的、晃晃蕩蕩的往前開。
餘希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任由不屬於她的氣息慢慢將她包圍、侵入。
“餘希……”樓鶴的聲音在餘希的頭頂響起，“好看嗎？”
餘希睜開眼睛，面前的男人的唇上沾著淡淡的水色，眸色暗沉，容貌昳麗，而他身後的窗外是盛放的夾竹桃。
她一時不知道樓鶴問的是窗外的景色還是面前的人。
但是……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豔麗的奪目。
“好看。”餘希輕聲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