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鶴收回手,終於捨得把目光分給劉萌和白楚然。
“餘希所說的投資人是我,但你們或許誤會了什麼,餘希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正在交往。”樓鶴淡聲說。
餘希的眼睛睜得更圓了。
劉萌面紅耳赤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樓鶴沒有和劉萌較勁,他垂眸冷淡的看著白楚然,“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的,甚至或許還有閒情在心裡評價餘希,是因為餘希把你當成她的朋友。”
白楚然頓時羞愧的低下頭,下意識的反駁道:“我沒有那麼想。”
但樓鶴並不在意白楚然怎麼想,他轉頭看向餘希,語氣柔和的問:“回家嗎?”
餘希又莫名的想哭了,她低下頭輕聲說:“好。”
樓鶴牽著她轉過身,沒有再和劉萌和白楚然說一句話。
一開始和餘希說話的年輕男人原本在和其他人說著什麼,看到樓鶴牽著餘希走過,他也打住話頭,迎了上去。
“樓先生,好久不見了。”年輕男人笑著說。
樓鶴淡笑著頷首,“今天的事有勞衛隊長了。”
“哪裡的話?”衛隊長笑著擺手,“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還得感謝樓先生您這位熱心市民積極為B市治安做貢獻。”
這就是明晃晃的假話了,如果不是樓鶴親自開口,他們是絕對不會踏進這間夜總會半步的。
“衛隊長客氣。”樓鶴說,“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樓先生慢走。”衛隊長頓了頓,又問:“餘小姐的那兩位朋友……?”
樓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餘希,“你想怎麼做?”
餘希下意識的握緊了樓鶴的手,而樓鶴也多用了一些力氣。
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在這一刻意外的讓餘希繁雜的心緒慢慢平復下來。
沉默片刻,餘希輕聲問:“可以讓她們直接走嗎?”
“沒問題。”衛隊長說,“我同事已經問過了,一個被騙來參加酒局的大學生,另一個是來找她的朋友,本來就是無辜被牽連的。”
餘希鬆了一口氣,“謝謝。”
“不客氣。”衛隊長還是那句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樓鶴牽著餘希走出夜總會的大門,送餘希來的那輛黑色賓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輛黑色勞斯萊斯。
坐上車,駕駛座坐著的是秦野,而蔣毅也不見人影了。
餘希攥著手,轉過頭看向樓鶴,“樓先生,今天謝謝你。”
樓鶴也側首看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淡聲說“不客氣”,而是淡聲問:“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嗎?”
餘希愣住了。
清冷的貴公子此刻神情專注的看著她,或許是模糊的夜色柔和了他的眉眼,讓此刻的他顯得沒有平時那麼難以接近。
“我、我不知道。”餘希避開目光輕聲說。
其實她應該是知道的,但只是在腦海中設想那種可能性就讓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她低著頭,身旁的人卻在靠近。
視野中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而那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臉頰上,稍稍用力,就讓她不自覺的順從的抬起頭。
極近的距離,她聞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的檀香味,也看到了那雙像是星空又像是深淵的眼睛。
接著一切歸於黑暗。樓鶴用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再接著是溫熱的呼吸和柔軟的觸感,還有不屬於她的氣息和味道慢慢侵入她的領地。
車還在平穩的向前行駛,空調的溫度依舊是二十二度。
但餘希卻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一般,胸腔裡有分辨不清的熱意在毫無頭緒的亂撞。
直到這個漫長而纏綿的吻結束。
樓鶴鬆開手,稍稍退開一些,看著她淡笑著說:“你會知道的。”
餘希的心猛地一跳,她甕聲甕氣的說:“嗯。”
秦野把餘希和樓鶴送到瀾庭就離開了,但他們剛走進門不久,柴老夫人就過來敲門了。
“姑姑,怎麼這麼晚過來了?”樓鶴開啟門問。
他看到柴老夫人手裡拎的袋子,想起前幾天她說的藥補方子,又說:“明天讓人送過來就行,還麻煩您親自走一趟。”
柴老夫人擺手道:“走一趟又不費事,我看你們這兒燈亮起來的就過來了,沒打擾你們吧?”
“不打擾。”樓鶴讓開一步說,“請進。”
柴老夫人也沒客氣,走進屋,正好餘希拿著杯子從廚房出來。
“晚上喝茶可能不太好入睡,給您倒了杯果汁,可以嗎?”餘希問。
柴老夫人笑道:“可以、可以。還是小希細心。”
她坐下來喝了一口果汁,把自己拎來的藥包一個一個碼出來。
“我給你們講一下這個怎麼喝,到時候你們就讓家政幫你們煮好,按時一起喝就行。”柴老夫人說。
柴老夫人講的很仔細,餘希出於禮貌也聽的很仔細。
最後柴老夫人又把藥包都裝回袋子裡,囑咐樓鶴說:“你工作忙歸忙,但是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就夜不歸宿,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不是一個人了,要照顧餘希的感受知不知道?”
餘希聽的尷尬的差點摳出三室一廳,但她悄悄轉頭看向樓鶴,卻看到他神情認真的點頭。
他不是一個人了。樓鶴覺得這句話倒是很動聽。
“我知道的,姑姑。”樓鶴說,“今天時間不早了,改天我再去拜訪您和姑父。”
柴老夫人擺手道:“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你們早點讓我們抱上侄孫侄孫女才是真的。”
餘希汗顏,索性低著頭裝沒聽見。
但樓鶴卻淡笑著說:“會的。”
餘希的耳根發燙,深深覺得今晚樓鶴大概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而聽到這話的柴老夫人樂開了花,笑著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餘希和樓鶴一起站起身把柴老夫人送到門口。
門再次關上,餘希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樓鶴轉過身,忽然上前一步,欺身將餘希困在身前。
餘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後背抵在門板上,怯怯的抬眸看向樓鶴。
樓鶴背對著玄關的燈,而他的身形將餘希完全籠罩在裡面。
在這明亮的室內,唯獨剩下這一角在昏暗中慢慢發酵出曖昧的氣氛。
“樓先生……”餘希的目光無處安放。
“你或許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樓鶴的聲音似乎沒有一開始那麼清亮溫潤了。
餘希抿著唇面頰發燙,卻不敢喊。
樓鶴也不勉強她,只俯下身輕輕喊她的名字,“餘希,可以嗎?”
而餘希今晚不想拒絕樓鶴。
夜色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