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晚餐的餐桌上，餘希總算想起樓鶴讓秦野給自己送的手機。
“樓先生，謝謝您送我的手機。”餘希說。
“客氣。”樓鶴頓了頓，又問：“你的咖啡廳是不是快要開業了？”
餘希點頭，“暫定下週一試營業一週。”
樓鶴微微頷首，“如果忙不過來，樓未那邊可以不用每天都去。”
“我也不忙的，舒冉幫我請了店長，我也不需要一直在咖啡廳裡。”餘希說。
樓鶴沒有強求，在拿起筷子之前，淡聲說：“我明天要離開一趟，大後天回來。”
餘希一愣，七夕也就是樓鶴的生日就在後天，她抿唇微笑道：“好的。祝您一路平安。”
第二天餘希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沒有餘溫了。
她對著枕頭上留下的褶皺出了一會兒神，爬起來穿衣洗漱。
昨天晚上張伯禮給她發訊息說樓未已經痊癒了，於是她今天上午就和往常一樣去常懷宅給樓未上課。
張伯禮大概已經和樓未說過樓鶴不過生日的事情，樓未一上午也沒有再提要給樓鶴過生日的事情。
但餘希準備離開的時候，樓未卻拉著她的手小聲問：“餘老師什麼時候過生日？”
餘希蹲下來和樓未平視，“老師的生日在四月份，春天萬物萌發的時候。小未的生日在什麼時候？”
“我的生日也在四月份。”樓未語氣平靜的說，“但是黃叔叔說我是小鬼投胎，是個災星。”
餘希錯愕的轉頭看向張伯禮，而張伯禮也眉頭緊蹙。
“小未明明和老師一樣是出生在一切生命起源的時候，出生在充滿希望的最美好的季節，那個叔叔是嫉妒小未這麼漂亮這麼聰明才騙你的。”餘希拉著樓未的說認真的說。
樓未看著餘希，漂亮的眼睛裡瀰漫起水霧，他輕聲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餘希篤定的說，“小未，以後不許再那麼說自己了，不然老師會傷心和生氣的。”
樓未連忙搖頭說：“不會了。”
餘希笑著說：“小未，等明年你生日，老師送你一份大大的禮物好不好？”
樓未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用力的點頭，“好！”
餘希又和樓未說了幾句，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小書房。
而小書房的門一關上，張伯禮就嘆息道：“真是慚愧，小未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人竟然還和小未說過這樣的話。”
餘希忍不住問道：“小未的生日是在什麼時候？”
“4月5號。”張伯禮說，“他出生那年清明節正好是4月5號。”
他頓了頓，又喃喃的說：“小未說的黃叔叔應該是他生母的哥哥，小未回到樓家之前曾經和那個人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但是那時候小未才兩歲多，按理來說不應該記得這些話才對。”
餘希已經聽迷糊了。
但她沒有多問，只是說：“我覺得最好還是諮詢一下專業的心理醫生，既然小未能把這句話藏在心裡這麼久，說不定那位黃先生還說過其他更過分的話。”
張伯禮認真的點頭，“今天謝謝餘老師，心理醫生的事情我會和小樓總商量的。”
餘希擺手說：“不客氣，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餘老師慢走。”張伯禮說。
而接到張伯禮電話的時候，樓惜時正在送樓鶴去機場的路上。
安靜的聽張伯禮說完上午發生的事情之後，樓惜時眉頭緊蹙的說：“當初就判了那個渾蛋十幾年還真是便宜他了。”
樓鶴也模糊的聽到了張伯禮說的話，他合著眼冷淡的說：“你覺得有必要的話，可以把他在裡面關到死。”
樓惜時難得很贊同的說：“我覺得非常有必要。這件事麻煩你幫我個忙。”
樓鶴睜開眼睛，對樓惜時說：“把他的檔案發給秦野。”
“謝了。”樓惜時真情實意的說。
樓鶴沒有應聲，沉吟片刻說：“餘希的咖啡廳開業的時候送幾個花籃過去。”
樓惜時一愣，笑道：“這還用你說？放心，這事兒我熟練，既要有排面又不能太浮誇對不對？”
樓鶴側眸看他，“你覺得餘希為什麼要選擇開在季氏大廈的對面？”
“為了膈應他？”樓惜時不確定的說。
樓鶴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而樓惜時也反應過來了，又笑著說：“我知道了。必須得保證季氏大廈頂樓的人也能看到咖啡廳門口的花籃，這樣總行了吧。”
樓鶴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看向車窗外冷淡的說：“如果要找心理醫生的話可以先去問問柴寧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樓惜時意會的點頭，畢竟是在國外進修六年的人，雖然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柴寧的交際能力很強，估計也會認識不少不同領域的大牛。
半個小時之後，樓惜時把樓鶴送到地方，看到樓鶴眉眼間的沉鬱，忍不住說：“你要是不想去就別去了。”
樓鶴抬眸看他，那雙眼睛裡黑沉的一點光亮都沒有，“這是我欠樓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