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希在圖書館等了快一小時,等到的卻不是柴寧,而是秦野。
“秦助理?”餘希意外的說,“還麻煩你親自過來一趟。”
秦野直接拿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白色盒子遞給了餘希,“這是樓先生給你的手機。”
餘希一愣,沒有多想,接過盒子笑著說:“謝謝秦助理,也麻煩秦助理替我謝謝樓先生。”
“客氣。”秦野說,“柴小姐還在開會,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結束,餘小姐可以再稍等片刻。”
餘希點頭,“好的。”
秦野沒再說什麼,對餘希頷首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而餘希也直接把新手機拆了出來,看外形和樓鶴其中一部手機是一模一樣的,但樓鶴的是黑色的,而她的是白色的。
雖然手機上印著的品牌圖示是一個人盡皆知的國產手機品牌,但餘希還沒在網上見到過這樣款式的手機。
她猜應該是樓鶴自己備用的新機之類的。
手機卡換進新手機之後,餘希又搗鼓了一陣,很快就摸索清楚新手機的各項功能了。
等柴寧終於開完會到圖書館找到餘希,她連必備的軟體都下載的差不多了。
“樓鶴哥說你手機壞了?”柴寧好奇的問。
餘希開啟手機盒,露出裡面稀碎的舊手機,“剛才被人撞了一下,手機飛出去正好被電動車壓到了,就成這樣了。”
“還有這麼巧的事情?”柴寧驚訝的說。
她又湊近了仔細看了看餘希的手機,笑著說:“不過壞了也挺好,你手上這款手機是特供的,不對外發售,據說還有防竊聽和精準定位之類的功能呢。”
“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也用不上這種功能吧。”餘希也笑。
柴寧卻說:“無論是誰,保護個人隱私都很重要呀。”
餘希一愣,她突然發現柴寧總是能在不經意的時候說出讓她頓悟一樣的話。
她好像忽然能夠理解一點智性戀的美感了。
但柴寧卻一無所覺的說:“害你等了這麼久,我請你去吃飯吧,A大食堂怎麼樣?”
“好啊,A大食堂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吃的。”餘希說。
柴寧和餘希肩並肩走出圖書館。
而在十幾公里外的辦公室裡,聽到柴寧說的這句話的樓鶴卻極輕的笑了一聲。
他這個表妹真是集她的兩位親哥哥的所長,和柴源一樣聰明和敏銳,又和柴遂一樣富有正義感。
但可惜的是,她選擇是學術研究的道路,柴源尚且改變不了他的想法,更何況是柴寧。
對此一無所知的餘希在A大的食堂和柴寧飽餐了一頓。
兩人把餐盤放回收殘處的時候,柴寧笑著問:“吃飽了嗎?要不再來一份小食?”
餘希連忙擺手,“饒了我吧,真的吃不下了。”
“好吧。”柴寧說,“下午想不想去對面的B大看看,我有個學長去B大任教了,今天正好也在學校,可以讓他帶我們進去。”
餘希有些心動,“如果不麻煩的話,想去。”
“當然不麻煩。”柴寧說著,直接拿起手機給她學長打了個電話。
餘希看著姿態從容的柴寧,心裡忍不住羨慕和嚮往。
像柴寧這樣目標清晰,高度自律,執行力極高的人,不論出身,無疑都能在自己所處的領域成為參天大樹一樣的存在。
而不是像她這樣,慢慢被馴化成了失去依託就無法生存下去的菟絲子。
柴寧結束通話電話轉過身,就看到餘希兀自出神的模樣。
“怎麼了?想什麼呢?”柴寧笑著問。
“沒想什麼。”餘希搖頭,“你學長答應了嗎?”
“那必須答應啊。”柴寧說。
柴寧的同學是個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的男人。
他穿著款式有些老氣的polo衫和卡其色長褲,頭髮理的很短,如果不是餘希知道他是柴寧的學長,她可能會誤會他已經快四十了。
當然,更主要的因素可能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已經有了髮際線退後的趨勢。
“英年早禿,正常的。”柴寧笑著調侃道。
那人有些侷促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無奈的說:“沒辦法,它自己想禿我也阻止不了它。”
餘希忍不住輕笑,“我覺得這樣更有學者風範。”
柴寧很配合的說:“我也這麼覺得。”
柴寧的學長把他們帶進學校之後,剛陪他們走了幾分鐘,就接到電話急匆匆的離開了。
柴寧表示理解的說:“我來過好幾趟了,你去吧,不用管我們。”
於是那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餘希忍不住感慨,“你們也太忙了。”
柴寧說:“還行,現在已經好點了,讀博的時候才是真的忙。”
她頓了頓,又說:“不過再忙也比不上樓鶴哥,我還沒出國的時候有幸給他當過一段時間的助理,他的作息真就是我留學的時候考試周的作息,但我考完試好歹還能休息一段時間,他是全年無休,真的是地球不爆炸,樓鶴不放假。”
餘希深以為然的點頭,“勞模獎不發給他真的是太可惜了。”
柴寧一愣,大笑了起來,“你真的很有意思。”
本來餘希和柴寧是打算在B大吃晚飯的,但四點剛過,餘希接到瀾庭物業的電話,說她家的玫瑰到了,讓她回來簽收一下。
餘希不明所以,以為是樓鶴給她買了一束玫瑰花,就讓物業給她放家門口就行。
但物業沉默了幾秒,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餘小姐,是種在花園裡的那種玫瑰花。園藝師也已經到了,您看您是不是回來看看種在哪裡比較合適?”
餘希也沉默了幾秒,“我知道了,那麻煩你讓司機來B大門口接我一下。”
放下手機,她不禁開始沉思她那天是不是一不留神把心裡想法說出去了,才讓樓鶴直接把玫瑰送到了家裡。
“你要回家了嗎?”柴寧問。
餘希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說:“樓先生大概是想在院子裡種玫瑰,物業讓我回去和園藝師溝通一下怎麼種。”
柴寧一愣,又興致勃勃的問:“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可以呀,我讓瀾庭的司機來接我了。”餘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