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路不是用水泥或柏油澆的,而是一塊塊拼接起來的石板,兩旁栽種著修剪整齊的灌木作為隔斷。
餘希跟在秦野身後走進院落的門,本想隨手把門關上,卻發現門上好像根本沒有鎖。
走在前面的秦野沒聽到餘希的腳步聲,轉過身,就看到餘希在對著籬笆門發愣。
“門上沒有鎖。”秦野說,“這裡的管理很好。”
餘希有些窘迫的點頭,“好的。”
儘管餘希很不願意表現的很沒見過世面,但現在一看,她好像確實沒見過什麼世面。
餘希本來以為多活一世的她也算是見識過上流社會的生活了,但現在她忽然意識到,上流社會也是分等級的。
至少樓鶴現在擁有的一切,季謹序可能終其一生都得不到。
被花園簇擁著的小樓是上世紀初的建築風格,灰色的牆磚,拱形的門框,牆壁上爬著茂盛的常春藤。
整個建築都呈現出一種復古沉穩卻生機勃勃的感覺。
餘希跟在秦野身後踏進房門,和外立面不同的是,屋內是新中式的裝飾風格,簡約大方。
秦野沒有換鞋,放下餘希的東西,“餘小姐,一樓的臥室和書房是屬於你的,其他區域可以自由使用,但是最好不要上二樓和三樓。”
餘希點頭,“我明白了。”
秦野說:“我先走了,你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打門後的物業電話。”
“好的,秦先生,再見。”餘希笑著說。
“再見。”秦野說。
一樓的臥室連線著浴室和書房,甚至還有一整面牆的衣帽櫃。
按照客臥的標準來說,這間房間已經稱得上豪華。
而且不僅浴室裡已經放上了齊全的未拆封的衛浴用品和整套化妝品,床上還放著一套尺碼合適的睡衣。
餘希開啟衣帽櫃,還意料之中的在裡面看到了幾套還掛著吊牌的女裝。
住院的幾天時間,舒冉已經把咖啡廳的轉讓合同簽下來,約餘希第二天去見裝修公司。
第二天是她和舒冉約好去見裝修公司的日子。
但舒冉發給她的地址卻是一座莊園。
這座莊園新建不久,餘希被舒冉派來的工作人員接進去的時候,一路還看到了高爾夫、騎馬、燒烤和釣魚的場地。
餘希找到舒冉的時候,她正在和一個有些眼熟的年輕男人說話。
她遠遠的看了好一會兒,想起來這是季謹序的發小陸廷琛的堂弟陸俊昊。
餘希沒有走近,但沒一會兒舒冉就看到了餘希,對陸俊昊笑著說了幾句話,轉身往餘希走去。
“你不是說見裝修公司嗎?”餘希疑惑的問。
舒冉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小樓總說我找的公司太low,自己去聯絡了一個設計師,但那個設計師最近很忙,只有今天下午能在參加聚會的時候抽出一點時間和我們談方案。”
餘希無語凝噎,“其實我覺得也不是很有必要。”
舒冉點頭,“誰說不是呢。”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這次聚會本來邀請了小樓總的,他現在又正好把這件事情扔給我了。”
說到這兒,舒冉忽然反應過來。
什麼特地去找了一個設計師,還只有今天聚會的時候有空她看都是鬼話,她昨天竟然真的信了樓惜時的邪。
明明就是樓惜時不想來參加聚會,又正好聚會上有個設計師,他就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個應酬推給她了。
舒冉咬著牙把她的猜測說給餘希聽。
餘希頗為贊同的點頭。這是樓惜時能幹出來的事情。
“你真是不容易。”餘希同情的看著舒冉。
“算了。”舒冉嘆氣,“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她說:“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去找設計師。”
她帶著餘希走到屋子裡的找了空位坐下,但舒冉給設計師發訊息,設計師又說再等他十分鐘。
舒冉正在心裡臭罵樓惜時的時候,她們後面忽然坐下了兩個年輕女人。
因為她和餘希坐在拐角的位置,後面還擺放著一株齊人高的茂盛的盆栽,剛來的人根本沒看到她們。
舒冉正想問餘希要不要喝點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說你膽子是真的大,就不怕你未婚夫發現嗎?”
是宋解語的聲音。舒冉再熟悉不過了。
多年和宋解語打交道的經驗讓舒冉第一時間開啟手機的錄音機留下證據,免得最後她被宋解語反咬一口。
她是被咬多了不在乎,但就怕餘希也受到牽連。
坐在舒冉對面的餘希也認出宋解語的聲音了。
而宋解語的同伴滿不在乎的笑著說:“我也沒說不和他結婚啊,我就是先表明態度,結婚以後各玩各的,互不打擾唄。”
宋解語:“你想的倒是很開。”
“不然呢?”
那人頓了頓,神秘兮兮的問:“你那位不是嗎?”
宋解語的那位?宋解語的哪位?
餘希疑惑。
但宋解語卻預設了她同伴的說法,反問:“什麼不是嗎?”
“open relationship呀。不然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我公司裡的新人,都是大學生,乾淨的很,小狼狗、小奶狗,你想要什麼型別的都有。”
宋解語:“算了,我應付不過來。”
“哦~”她同伴拉長了語調說。
“樓鶴那方面怎麼樣?他鼻樑那麼挺,資本應該很足吧?”
……。餘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想法。
而舒冉也在抬頭看向餘希,卻看到她正一副饒有興致的聽八卦的神情。
這麼淡定嗎?舒冉有些佩服餘希的心態。
如果餘希知道舒冉的想法,大概會說她不是心態好,而是無所謂。
先不說樓鶴承諾她不會有第三人在先,就說她本來也不覺得她和樓鶴會有什麼結果。
半晌,餘希和舒冉聽到宋解語說:“應該算很足吧。”
雖然不知道宋解語是真的知道還是瞎編的,但這句倒是實話。
宋解語的同伴又問:“感覺怎麼樣?”
“……我不好說。”宋解語支支吾吾的說。
之後宋解語和她同伴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餘希還有些意猶未盡。
畢竟樓鶴的八卦不是誰都敢說,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