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說:“餘小姐,實不相瞞,我有個侄子,今年四周歲,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兼職當他的老師?”

話題跳躍的太快,餘希眨眨眼,猶疑的問:“請問是什麼老師呢?”

“什麼都可以。”樓鶴說,“其實不需要你教會他什麼,他還算聽話,但因為我身份特殊,不太方便送他去幼兒園而已。”

餘希有些奇怪的問:“但既然是您的侄子的話,您的哥哥不管嗎?”

“過繼給我了。”樓鶴輕描淡寫的說。

餘希“噢”了一聲,不再追問。

對這種事情好奇太多是會惹麻煩的。

“可以讓我再考慮一下嗎?”餘希最後說。

“可以。”樓鶴低頭看了一眼腕錶,站起身說:“先去吃午飯,之後送你去見樓未。”

餘希跟著站起身,猜這個“樓未”應該就是樓鶴的侄子。

她跟在樓鶴身後走到辦公室門口時,樓鶴忽然停下來轉過身低頭看她。

這時餘希才發現樓鶴其實長得很高,至少要一米八五往上,她一米六八的個子,站在樓鶴身前還需要仰頭看他。

“樓先……”餘希的話剛起頭,視野中樓鶴昳麗的面容突然開始靠近。

……他要吻她嗎?

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卻忘記了閉上眼睛。

於是眼前又蓋上一隻不屬於她的手,男人的手心微涼,但這溫度落在她的面板上卻讓她覺得滾燙的可怕。

鼻尖縈繞著的檀香味越來越明顯,但很快這檀香味中就多出了不屬於她的溫熱的氣息。

餘希心如擂鼓,她透過指縫模糊的看到一雙黑沉的眼睛,像是一口枯井中落入無盡的慾念。

她像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樣迅速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樓鶴的掌心,又帶起一點細微的癢意。

樓鶴似乎極輕的笑了一聲,又或許沒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或許才過去了幾秒而已,她的唇上終於多出了微涼而柔軟的觸感。

她像是情竇初開的女孩一樣熱意迅速蒸騰上來,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她現在是怎樣一副丟人的面紅耳赤的模樣。

這個吻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離,餘希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就聽到樓鶴淡笑著說:“餘希,呼吸。”

餘希一愣,狼狽的喘氣。

明明不再缺氧,她的耳根卻一路紅到了脖子。

太丟臉了。

但樓鶴的手還蓋在她的眼睛上,她正想說話,男人的氣息卻再次逼近。

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

本該遊刃有餘的餘希被打的節節敗退,但她這次好歹記得呼吸了。

於是這個吻被不斷延長,餘希站不住的時候,樓鶴還貼心的伸手攬住她的腰肢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最後樓鶴放下手的時候,餘希覺得自己的舌根都在發麻。

“還好嗎?”樓鶴淡笑著問。

餘希抬起頭,看到樓鶴原本淡粉色的薄唇現在變成了豆沙紅色,也不知道是被她唇上的唇釉染的還是親出來的。

但這點紅色卻讓原本看起來高不可攀的佛子一下子變成了墮入紅塵的狐狸精怪。

而現在這隻蠱惑人心的狐狸精怪正從口袋裡拿出手帕,一點點替她將唇角暈出的紅色擦乾淨。

在樓鶴收回手的時候,餘希低下頭用還帶著涼意的手背輕輕碰了碰臉頰,果不其然一片滾燙。

真是丟人。餘希羞惱的想。

尤其是當她看到樓鶴的手還環在她的腰上的時候,她忍不住捂住臉說:“我能站穩了。”

“好。”樓鶴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他收回手,又用那塊用過的手帕擦去他自己唇上的紅色。

痕跡收拾乾淨了,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慢慢冷卻下來。

樓鶴先走出門,餘希一邊自欺欺人的用手給臉降溫,一邊跟在他身後下樓。

而神出鬼沒的秦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一樓的樓梯口等著了。

見到樓鶴,秦野垂首道:“樓先生,去瓊雀閣嗎?”

“嗯。”樓鶴點頭,越過秦野往外走。

依舊是那輛黑色賓利,秦野為樓鶴開啟右後座的車門。

樓鶴彎腰上車前,看到還在糾結坐哪兒的餘希,淡淡道:“坐我旁邊就行。”

餘希溫順的說:“好的。”

她繞到另一邊上車,秦野則面色不變的等樓鶴上車後關上車門,坐進了駕駛座裡。

瓊雀閣是一家地道的京菜館,開在一座四合院裡。

三個人坐了小桌,一人兩幅筷,上了四道菜,兩葷兩素。

餘希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看秦野也不帶客氣的吃,就放開了一些。

但餘希雖然在B市待了四年,卻一直不太吃得慣地道的京菜,她只能撿著兩道口味不那麼重的素菜吃。

沒吃幾筷,樓鶴忽然放下筷子,抬手招服務員過來。

餘希不明就裡的放下筷子,聽到樓鶴問她:“吃不慣京菜為什麼不說?”

很淡的語氣,沒有苛責的意思。

他把選單遞到餘希面前,“點兩道你愛吃的。”

餘希差點就被感動到了。

但她現在多少也明白,像樓鶴和季謹序這樣的人,體貼別人更可能是出於涵養和習慣,而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喜歡餘希。

餘希也沒和樓鶴客氣,不看價格的點了兩道清淡的小葷。

新點的菜上的很快,樓鶴也有意放慢速度。

最後餘希一個人把兩道菜吃掉了大半,心滿意足的開始數米粒。

樓鶴瞥見餘希的動作,放下了筷子,秦野和餘希也緊跟著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