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嶺冷冷盯著華茜身上的炸彈,手指收緊。

五分鐘後,他冷冷的看向安娜:“我媽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但凡你還是個人,就不該做出今天這樣的事。”

是華茜將她帶出了孤兒院。

“哥哥,我是很感謝華姨,但同樣也恨……”

“我好恨啊!”安娜走過去,伸手用力捏住華茜的下頜:“華姨,你既然給了我一個家,為什麼又要毀去?

爸爸確實是個禽獸,但我呢?

我是被迫的啊!

我也不想的!

你帶走哥哥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將我也一起帶走?

你不是說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嗎?

如果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會忍心將我孤零零的留下來任那個畜生糟蹋嗎?”

華茜聞言,回憶起當初齷齪不堪的畫面,眼底流露出痛苦之色,不斷搖頭,淚水瞬間擠滿了眼眶。

安娜抽走她嘴裡的布條,輕聲細語的貼近她:“華姨,你勸勸哥哥,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華茜神情崩潰,眼睛定在安娜漂亮的臉上,嘴裡不住喃喃:“你說謊!

你說謊!是你勾引他的!”

安娜嘴角的笑容一僵。

華茜憤恨的看著她:“他確實是畜生,沒經住誘惑和你鬼混到了一起,但你更令我噁心——

我以為我從孤兒院裡接回來的是個天使般純潔的小姑娘,卻沒想到是引狼入室,你還那麼小,怎麼會……那麼骯髒!”

時隔多年,華茜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將這番話說出來的機會。

當年她第一次目睹這種事,選擇了隱忍退讓,提議在家裡安裝監控防盜,以此提示兩人收斂。

可沒想到,兩人竟將幽會地點選在了露天花園。

還被崽崽看見了。

崽崽就是她的逆鱗,或許是為母則剛,她鐵了心要離,即便離婚後她分不到絲毫財產,也要帶崽崽離開那個齷齪骯髒的地方!

安娜斂起笑容,京劇變臉似的冷漠站起來:“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多說了,還剩九分鐘。”

手腕抬起,蔥白的手指壓在按鈕上。

“只要我按下這個鍵,這棟大樓都會化為廢墟,哥哥,我等你的決定。”

容嶺眉頭緊鎖,思考著如何從安娜手中奪下遙控器。

安娜不蠢,她一直站在一個足以安全的距離,就算容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一舉奪過遙控器。

只要他稍有不慎,她就會拉他和華茜同歸於盡。

她就是個沒有道德理念的瘋子!

嗖——

突然,空氣被利刃割開的破風聲讓容嶺耳尖一動。

他雖然靜靜站著,但眼睛已經將廢棄工廠二樓盡攬眼底,耳朵也一直注意周圍的動靜。

是以他比安娜要先聽見這道破風聲。

“啊!”

安娜手腕一疼,發出慘叫。

下意識去看割疼自己手腕的東西,居然是片沾著血的綠葉,她胸腔裡湧出滔天怒意:“哥哥,你找人暗算我!

既然這樣,誰都別想活!”

她氣急敗壞的要摁下按鈕。

然而容嶺早在聽見破風聲時就有所注意,動作比她更快,在安娜摁下按鈕的前一秒將她右手腕抓住,狠狠一擰,骨頭喀嚓斷了。

“啊啊啊!”安娜疼得臉色一白,眼神陰晦,強忍下劇烈的疼痛,咬緊齒關,把遙控器從右手換到了左手。

就在她視死如歸滿目瘋狂摁下去時,又一片綠葉精準的割傷她的手腕施力點,頓時指尖一點力氣也沒了,摁在按鈕上的手指軟軟的。

容嶺鳳眸陰鷙,將安娜的左臂朝後狠狠一掰,頓時又是一陣悽慘的尖叫。

拿回引爆按鈕,容嶺汗津津的掌心猛地掐住安娜脖子。

安娜呼吸一窒,臉瞬間缺氧漲得紫紅。

少年眼裡流露出深淵怪物嗜血陰冷的殺意,清晰明瞭寫著一個“死”字!

南羨身姿輕盈的從視窗跳了進來。

方才那兩片綠葉,灌注了她全部內力,她也很緊張,怕失手後反而打草驚蛇激怒安娜引爆炸彈,幸好,她成功了。

“沒事吧?”

容嶺渾身陰狠冰涼的氣息在看見南羨跳進來的剎那煙消雲散,將已經斷了氣息的安娜隨手丟在了地上。

頎長的身體挪了挪,試圖擋住死不瞑目的安娜。

鳳眸無辜慌張:“羨寶,我……我殺人了,我好害怕”,白淨俊美的臉驚慌失措,手在抖,聲在顫。

南羨很怕他一不小心手抖摁了按鈕。

剛要說話,耳朵突然聽到一陣不同頻率的聲音。

“不好!

先給阿姨拆炸彈,這炸彈應該不止遙控器操控,到點了也會爆炸!”

南羨邊說邊呼吸急促的走過去,可看著華茜身上不斷閃爍紅燈的炸彈,她人傻了。

她前世看過一些關於拆彈專家的港片,但她不會拆炸彈啊!

“不用管我,你們先走!

走啊!”華茜淚水乾涸在臉上,聽到炸彈到點依舊會爆炸,連椅子都不敢搖晃了,全身僵直的催促。

“十五分鐘,現在還有五分四十五秒!”

南羨突然想到安娜之前說過的時間,扭頭看向蹲下來的容嶺。

“羨寶,你先走”,容嶺修長的手指已經移到了華茜身上綁著的炸彈上。

華茜淚流滿面:“走啊!媽這一輩子也活夠了,只要你們兩個以後好好地,媽死了也值!不要管我,走啊!

崽崽,別不聽話,快帶著羨羨走!”

容嶺一言不發,神情嚴肅的專注著手上動作。

南羨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讓他分心,朝華茜露出一個笑容:“華姨,我相信容嶺。”

砰!

巨大的爆炸在廢棄的工廠上空形成了可怖的黑雲。

不久後,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紛紛趕來。

南羨再醒來,鼻尖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小護士,見她醒了,朝她溫和的笑了笑:“你後背大面積灼傷,需要靜養,不要劇烈移動,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南羨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和我一起的兩個人呢?他們怎麼樣了?”

“那位先生傷得重一些,另一個是輕傷,稍微處理包紮就沒事了,她剛剛還在你這個病房看護你呢,這會兒估計出去買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