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也不廢話,指著那袋錢道:“陳內侍,這裡是二十貫,只要你教會我的人閹豬崽,這些錢就是你的。”

老內侍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整整一袋錢,二十貫啊,兩萬枚銅錢,一斗米才五枚銅錢,這些錢夠他買四千鬥米,下半輩子都不愁吃的了。

相比起來,被人知道他給豬淨身這種事倒不算什麼了,落點面子算什麼,有二十貫在,面子什麼的不要了。

再說了,程大將軍也要面子,他肯定不會張揚此事的,所以他也不一定就會被人笑話。

腦袋裡念頭急轉間,老內侍打定了主意,假意為難地說道:“既然程將軍誠心誠意,我就勉為其難,幫將軍教手下的人閹豬吧。”

程咬金臉上露出了微笑:“善。”

於是,老內侍又回到了豬圈,開始閹豬。

三個農夫興高采烈地來到老內侍的身邊,準備向他學習閹豬之術。

他們知道,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能夠從經驗豐富的老內侍那裡學到一手絕活,以後他們就可以憑這門手藝過活了。

老內侍做了一輩子淨身的工作,還是第一次給豬淨身,也不知道他的經驗管不管用。

淨身是有風險的,他幹了一輩子,見過不少因淨身而死的,所以他事先跟程咬金說好了,如果有豬崽閹割後死了,也不能怪他。

程咬金也知道此事有風險,自然同意了。

那便開始吧。

一個農夫抓來一隻豬崽,遞給老內侍。

老頭拿出他的工具,一把小巧鋒利的刀,對準豬崽的下身乾脆利落的就是一刀。

豬崽疼得發出淒厲的叫聲,但老頭卻毫不猶豫地抹了一把草木灰在傷口上,然後把它扔到一旁,讓它慢慢恢復。

草木灰是民間止血常用的方法,一把灰下去就能讓傷口形成血痂,從而止住血,材料隨處可見,還不用錢,深受老百姓的喜愛。

那三個農夫目睹老內侍的手法嫻熟,下手幹脆利落,心中不禁佩服不已。

他們急忙向老內侍請教,希望能夠學到一些技巧。

老內侍收了錢,自然願意傾囊相授,耐心地教導三人。

“看準了,下手一定要狠準快。”老內侍嚴肅地說道。

“別猶豫,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必須一刀解決。”他繼續強調著。

“看清楚點,千萬要割乾淨了,不乾不淨的日後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老內侍警告道。

老內侍一邊教,三人一邊學,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天黑了。一百隻豬崽全部閹割完畢,老內侍一人閹割了二十隻豬崽,其餘的都讓三個農夫練手了。

程咬金全程都在跟著,眼見一頭頭小豬崽捱了一刀後都沒死,才放下心來。

閹割完畢,接下來就要看這些豬崽能不能熬過這一晚了。

按老內侍的經驗,只要熬過這一晚,應該就性命無憂了。

按說豬的生命力比人強,應該更能熬過去,但這些只是一個多月大的豬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天色已晚,程咬金讓老內侍在莊上留宿一晚,同時他也住在莊裡,忐忑不安地睡了一夜,天明後急急忙忙趕去看他的豬崽。

豬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得讓人佩服!

經過一夜的折磨,這些小豬崽竟然又活蹦亂跳的了,沒有一頭倒下。

養豬大計的第一步居然如此順利地完成了,程咬金大喜,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頓,將老內侍送回家。

下一步,就是要讓豬崽們吃好喝好,盡情地長肉了。

對此,程咬金可是下足了血本,他決定要讓它們吃得好。

他採用了高良才的建議,派人去長安城各大酒樓買泔水。

這泔水是酒樓飯店的吃剩的飯菜,都裝在一個大桶裡。

普通人家會拿自家的剩飯剩菜去餵雞餵鴨,但酒樓的泔水太多,哪有這麼多雞鴨可喂的,大都只能倒掉。

見有人上門收泔水,各酒樓的掌櫃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樂於與他交易。

畢竟,泔水本來就是要被倒掉的廢物,現在卻能換來錢,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誰能拒絕這樣的好事呢?

於是,雙方談妥了價格,一桶百斤重的泔水只賣一文錢。程咬金的人用牛車一天能拉回十桶泔水,再加上一些野菜,足夠讓豬崽們吃得飽飽的。

程咬金也十分精明,他專門找東市的酒樓去收泔水,因為在這裡用餐的都是達官貴人,吃的好,剩得多,收上來的泔水油水十足,讓豬崽吃得飽飽的,每天都在生肉,讓程咬金樂得不行。

他仔細盤算了一下,現在豬崽還小,一天只能吃十桶泔水。但是隨著豬崽的成長,泔水的需求量肯定會增加。

不過沒關係,他並不擔心。因為需要的泔水越多,就意味著豬越大,將來能賣更多的錢,他自然會成倍地收回收泔水的錢。

就在程咬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的豬崽們一天天茁壯成長,幻想著自己養豬事業的輝煌未來時,五天的時間悄然溜走。

終於,在四月十五這天,每月一度的文學館論道盛會來臨了。

高良才換上一身光鮮亮麗的新衣,帶上他的算盤,躊躇滿志地踏上了前往文學館的道路,準備在這場盛大的文學盛宴上一展身手,大放異彩。

文學館內,名流薈萃,十八學士濟濟一堂,坐而論道。

高良才這位新晉客卿尚未嶄露頭角,不知何時方能躋身十八學士之列,成為第十九位學士。

今日的論道不僅僅限於文學館內的學士,外人亦可參與,然而大多數人前來此地只是作為旁觀者,與大學士們論道,他們自覺尚未具備這個資格。

當高良才踏入大廳時,已經有一些學士們早早地到達了。他們整齊地坐在大廳中央的座位上,而其他人則或在外圍就座,或站在一旁觀望。

高良才本來打算低調一些,隨便找個外圍的座位坐下就好。然而,房玄齡卻一眼就發現了他,連忙招呼道:“良才,快過來我這裡坐。”

無奈之下,高良才只好走上前去,坐在房玄齡身邊。

圍觀的人群開始熱烈地議論起來。

“咦,這個年輕人是誰啊?居然能坐在房學士旁邊!”

一時間,好奇的目光紛紛聚焦在他身上,讓他感到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