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老師很快確定了選曲，是一首難度不小的經典歌曲。
“小黎，這首歌難度較大，你專業好，你排練的時候多帶帶向冉。”
“沒問題，老師您放心吧。”楊黎笑眼彎彎地看向許向冉。
許向冉乖巧地點點頭。
主管老師離開之後，楊黎低眸，拿著歌詞單仔細地看，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真好看，忽然就能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連許向冉不小心看入了迷。
“向冉，你有沒有特別想唱的部分？”她忽然抬眸，看著許向冉。
許向冉這才從美貌中抽離：“我？我都行，不過我其實沒有學過唱歌，唱的不是很專業，最後一段的這幾個高音我怕唱不好，還是學姐你來吧。”
“你沒學過唱歌？沒學過就能唱這麼好，你真的很有天賦！”從楊黎那裡，許向冉看到了滿眼真誠。
見許向冉呆呆地看著自己不說話，楊黎溫柔地笑著說：“別擔心，你的嗓音條件那麼好，只要我稍微教你一點技巧，這幾個高音是沒問題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真的嗎？”
“當然，你需要技巧的學習，更需要展現的機會，我去年已經表演過了，這次的幾個高音你來唱吧。”
許向冉眼睛裡像住著螢火蟲一般，漆黑的雙眸在這一刻星星閃閃，她一時說不出話，只能輕輕點頭。
很快投入練習，楊黎開口的瞬間，給人一種全世界都安靜下來的錯覺，音如泉水，好像不是從嘴裡唱出來的，而是從山間流下來的。
傳聞中的“人美歌甜”真是名副其實。這麼強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任何男人的幫助，就算自己參加選拔也必定是會被選上的，那為什麼參加選拔的那天沒有看見她呢？許向冉疑惑。
楊黎自己熟悉完歌詞就開始幫助許向冉，時不時教給她一些專業的演唱技巧。
“向冉，這個地方的高音氣有點虛，你可以這樣……”
“楊黎！”
集中注意力練習的許向冉和楊黎都被這突然的一聲喊叫嚇了一跳，兩人疑惑地轉身，許向冉東張西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楊黎的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一個手上抱了一束玫瑰的皮衣男身上，那玫瑰很鮮豔，包裝俗氣，和楊黎溫柔清冷的氣質一點都不搭配。楊黎的表情凝固，一直溫柔的目光裡竟然出現了厭煩和生氣的情緒。
“你來幹什麼？”她的語氣冷淡。
“當然是找你了，親愛的。”皮衣男油膩的語氣讓人好不舒服。
楊黎冷笑道：“真是不知廉恥。”
“別這麼說話，不要生氣了，哥哥有錢，你陪哥哥吃飯。”
這麼噁心的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臉皮真不是一般地厚。
楊黎面不改色，聲音放大了一倍，指著他說：“滾，我說過讓你不要來找我了，你竟然還敢找到學校來，你信不信我報警？”
“喲，還會報警了？你長那麼漂亮，不陪陪哥哥多浪費呀。”皮衣男說著就要過來拉楊黎的手。
一旁的許向冉都聽不下去了，她挺身擋在楊黎面前，不像楊黎甜美的長相和溫柔的聲音，許向冉的長相大氣，聲音明亮，一嚴肅起來還真有些讓人不敢靠近：“你幹什麼？你還敢過來？你信不信我喊人了？”
皮衣男行動失敗，表情不再諂媚，露出了真面目，兇狠地指了指楊黎，一副“這次算你走運，給老子等著”的表情，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你沒事吧？”見他離開，許向冉立馬關心身後仍眉頭緊鎖的楊黎。
“我沒事，剛剛謝謝你。”她緩了一會兒，又露出她的標誌性微笑。
“他……”
“他是校外的小有錢的混混，我的一個追求者。”
“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隱私，我……我……”
“我知道。”楊黎的笑容總是那麼讓人安心，她頓了一下繼續說：“我知道，你一定聽說過我的那些‘故事’，其實……我沒做那些事，是那些男人，我拒絕了他們的追求，他們就報復性心理，到處傳播我的謠言。”
她低著頭，像是自嘲一般笑了一下，抬頭間，她的目光已經從委屈變化成堅定：“但是其實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乎了，我不是活在別人口中的。”
許向冉有些震驚地看著她，震驚之餘，心疼要從眼睛裡溢位來了。
“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嗎？真的不想解釋，不想報復他們嗎？”
“想啊，但……那就成為了和他們一樣的惡人了，不值得的。”
……
許向冉一路都在想著楊黎所說的話，這些話一字一句都像冰雹一樣砸在她的心坎，隱隱作痛，痛後新生。
她開啟家門，放下書包，才察覺到今天家裡異常安靜。
“媽？”她試探性的喊。
“你去哪了？”姜林從房間慢慢走出來，臉上是散不去的陰霾。
“我……我放學有點事。”許向冉支支吾吾，不敢坦白元旦晚會的事。
“你今天放學回家比以往都晚，到底去幹什麼了？”
“一個朋友……她……遇到點困難，我安慰了她一下。”
“什麼朋友？高中了，朋友不朋友沒那麼重要了，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事情耽誤自己的時間？”
這句話許向冉是不服氣更不贊同的，她委屈地抬頭看著姜林的眼睛。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參加學校什麼元旦晚會的彩排了？”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如果不是我今天放學去找你們李老師諮詢你最近的情況，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呢？”
“不是的，我是覺得不會耽誤學習，我會努力學習的。而且……我真的很喜歡唱歌……”
“唱歌？唱歌能有什麼出路？能當上歌星的又有幾個？”
“我沒有說我要當歌星，就算是，為什麼這幾個人中不能有我？”許向冉一臉倔強。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但是這個晚會你也別去了，你明天去跟你們老師說。”
……
“你怎麼了？”慕楓然注意到一早上情緒不佳的許向冉，自然地將一顆草莓奶糖放在她桌上。
“沒什麼。”
“還沒什麼，你也不看看，你的頭都要被你撓成雞窩了。”慕楓然打趣道。
許向冉連忙整理了一下發型，接著又盯著桌上的物理試卷發呆。
“你咋了，這張卷子你都盯一早上了，也沒見你動一筆啊。”一旁的祝與植一邊啃雞爪一邊說。
沒等許向冉回答，姜安抱著一堆改完的練習從後門走進來，把許向冉的練習冊放在她桌上。
剛轉身準備發下一本，突然想起來點什麼，退回來說：“對了，向冉，我剛剛在辦公室，看到一個女的在跟老李講話，好像提到你的名字了誒。”
不妙！許向冉彈跳般站起來，扔下手裡的筆就往教室外跑。
“她咋了？”祝與植放下手裡的雞爪，問。
“不知道。”三臉疑惑。
許向冉以百米賽跑的速度飛奔到辦公室，顧不上喘氣，多麼熟悉的背影和聲音，正在激動地和李遠正說著：“我們家向冉就是因為唱歌，又是合唱團又是元旦晚會，成績下滑厲害……”
“媽！”
許向冉甚至忘了喊“報告”，三步並兩步地來到姜林身邊，用飽含淚水的眼睛不解地盯著姜林，豆大的汗珠在此刻劃過臉頰，她臉憋得通紅，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來得正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自己主動來找李老師說你不參加了，那我就來幫你說！”姜林絲毫不理會許向冉的請求，就像以往一樣操控許向冉的選擇。
“許向冉媽媽，咱們班的學習確實是比較忙的，我也覺得其實許向冉同學沒必要讓愛好佔據這麼多寶貴的時間。”
“就是啊，我是堅決不同意的，成績都下滑了怎麼行？”李遠正的話正和姜林心意。
“那如果成績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進步了呢？”一個響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向冉和姜林不約而同回頭。
慕楓然逆著光站在辦公室門口，少年的雙眸堅定，神情是那樣淡定，他從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走過來，好像每一步都走在許向冉快要破碎的心跳上。
他走到姜林面前：“我可以幫助她補習，幫她提高成績，但追求熱愛是她的權利，我覺得您應該讓她試試。”
他的眼神真誠又堅定，姜林一時竟無法反駁。
李遠正連忙介紹：“他是全校第一，很優秀的一個孩子，特別是理科。”
許向冉猜姜林此刻一定希望這麼優秀的人是自己的孩子。
姜林上下打量了一下慕楓然，她對成績優秀的人總是更加寬容，甚至用敬畏來形容也不為過。
“你真的可以幫她提高成績？”
“可以，那您同意讓她試試嗎?”
上課鈴在此刻打響，姜林一臉不太相信，但還是點點頭：“我考慮一下吧。”
姜林離開，許向冉和慕楓然離開辦公室。
許向冉忍不住開口：“你真的要幫我補習嗎？”
“嗯。”
“可我沒把握提高成績。”
“我有把握。”
“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值得。”
這模稜兩可的話讓許向冉一時間心跳漏了一拍，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慕楓然。
慕楓然沒有看她，繼續插著兜向前走：“走吧，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