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黔北拿起手機。

沈恩南:“你吃便當了嗎?”

傅黔北將餐盒擺好,拍了張照片發過來:“剛開啟。”

他正想說雖然還沒嘗,但賣相看起來很不錯。

沈恩南:“那個胡蘿蔔和海苔擺成的文字不是我的本意,是我媽買的切塊道具做的,沒其他意思。”

沈恩南:“你就當普通蔬菜吃吧。”

傅黔北臉色沉了沉。

對面又發來訊息。

沈恩南:“我想說的就是這個,你慢慢吃,工作完早點休息,不打擾你了。”

傅黔北:“這句關心也不是你的本意,也是你媽讓你說的?”

沈恩南:“?”

傅黔北冷著臉將手機撲蓋在桌面上,懶得再看這女人發過來的訊息。

他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雞蛋,咀嚼的動作緩緩僵硬住,這醋酸醋酸的味道是蝦仁炒蛋該有的嗎?

還有,嘴裡脆脆的麥片狀物質是什麼東西?

傅黔北勉強嚥了下去,沈恩南既然親自來送便當,那就一定不會毒死他。

這蝦仁炒蛋他是不想再碰一點,傅黔北第二口嘗試了青椒炒肉,剛嚼了兩下,辣味直衝天靈蓋,脖子以上的肌膚全紅了。

兩口菜下去,傅黔北已經喝了大半杯水。

第三道水煮蔬菜,齁鹹,難以下嚥。

只有被切成了“我愛你”文字的胡蘿蔔和海苔,保持了食物原有的新鮮口感。

傅黔北扶額:“……”

另一邊,沈恩南坐在電腦桌前看著手機。

“江宴”之後沒再搭理她,沈恩南有些疑惑,為什麼江宴微信聊天的感覺和麵對面交談的感覺很不一樣?

難不成這就是網路的虛幻性?

沈恩南只糾結了一會兒,沒去深究。

她放下手機,想集中注意力構思劇本,傅黔北那張斯文冷漠的臉再一次在她腦海裡浮現。

她閉了閉眼睛,努力想劇本中的情節,然後開始全神貫注地碼字。

凌晨三點,沈恩南關了電腦,迷迷糊糊地爬上床休息。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

沈恩南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肚子咕咕配合地響了兩聲,她依稀記得張瀾好像叫她吃午飯,她迷迷糊糊說不吃。

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沈恩南點了個外賣,伸了個懶腰,起床洗漱。

半個小時後,沈恩南坐在餐桌上吃著小餛飩,張瀾從臥室裡出來,坐在她對面。

“江宴今天加班嗎?”

“今天不加吧。”

“不加班,你喊他晚上過來吃飯。”

沈恩南舀起來的一顆小飩餛“啪嗒”一聲掉回湯裡面,她心虛地低頭舀一勺湯喝:“我記錯了,好像是要加班吧…”

張瀾看著她,嚴肅地微笑:“加班的話,你就繼續給你老公做愛心便當!”

沈恩南反抗:“為什麼呀!”

“當然是培養感情。”

張瀾堅決地看著一臉不情願的女兒,語氣不容拒絕:“江宴是你自己選的老公吧?我審查過了,人品性格都不錯,既然這樣,你們兩個就應該好好培養感情。”

“我給你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和江宴同居。”

“同居?!”沈恩南眼睛瞪得老大,她媽沒跟她開玩笑吧?

張瀾拍了拍桌子,順理成章:“夫妻不住在一起叫什麼夫妻?不然怎麼繁育下一代?”

沈恩南梗了一下,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張瀾。

的確,她和江宴領證結婚了,理所應當住在一起,甚至睡在一張床上。

但她愛的人並不是他啊。

張瀾見沈恩南愣著不語,再次問了問:“所以,今天江宴到底加不加班呀?不加班就讓他回家吃飯,加班你就給他做愛心便當。”

沈恩南此刻也需要跟江宴協商一下這突來的“三個月後同居”。

她看了張瀾一眼,點開微信:“我問問他。”

微信介面,沈恩南和Rebirth(江宴)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她昨晚發過去的那個疑問號上。

沈恩南急迫地問:“現在忙嗎?”

沈恩南:“有點事想找你談。”

沈恩南:“滴滴滴——呼叫呼叫\/表情包”

訊息發過去都石沉大海。

張瀾也看見她的聊天介面,提議道:“可能手機靜音了,你打個電話試試。”

沈恩南看了眼時間,快速吃了兩顆餛飩:“公司一般兩點上班,這會兒應該是在午休,我吃完給他打。”

張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下午兩點一時。

沈恩南估摸著這會兒江宴應該上班了,就嘗試撥了他的工作電話。

電話秒接,江宴溫和的聲音傳過來:“沈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沈恩南:“有一點事,你現在在哪呢?”

江宴:“醫院。”

沈恩南:“你生病了?”

江宴:“不是我,是傅總。傅總今早在晨會上突然暈倒,現在正在第一醫院接受治療,你要不要過來?”

沈恩南:“我馬上過來!”

聽到住院的是傅黔北,沈恩南瞬間就緊張起來,人已經朝門口走去。

昨晚見他好好的,今天怎麼突然暈倒了。

張瀾聞聲從臥室出來,看到沈恩南微紅的眼眶,心一緊,張口問道:“恩南,是不是你爸找到了?”

聽到母親發顫兒的聲音,沈恩南才知道自己的狀態嚇到張瀾了。

她冷靜道:“媽,不是我爸的訊息,是…是江宴,他現在在醫院,我先過去一趟!”

說完,沈恩南換好鞋朝樓道跑去。

半小時後,醫院。

江宴在住院部接到沈恩南,後者臉上滿是擔憂。

沈恩南緊張道:“他現在醒了嗎?情況如何?”

江宴心裡暗忖:夫人對傅總的感情很深啊,一個小小的胃病,都急成了這個樣子。

江宴笑著解釋:“沈小姐別急,傅總已經轉入常規病房休息了,我現在帶你上去。”

兩人進入電梯,江宴按了33層,這是醫院最高規格的病房,一天的費用就要上萬。

沈恩南盯著電梯顯示屏向上的紅色數字肩頭,手指僵硬發麻,手心汗溼。

她聲音低啞,是濃濃地記掛:“他身體不好嗎?昨晚我見他,不像是有疾病的樣子。”

“叮”一聲,電梯門開啟,江宴沒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領著她走出電梯。

走廊寬敞很長,有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走廊上,看著暖洋洋的,但沈恩南的心依舊陰森冰冷著。

沒見到傅黔北平安無事,她總是不放心。

“她就是沈恩南?”

突然,一個男人停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