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峰雙眼瞬間猩紅,聲音顫抖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樣,誰幹的!”
“爸,是沈恩南,肯定是沈恩南!”
沈安煙舉著雙手,想碰又不敢碰自己的臉,睜著一雙血目猙獰地看著父親,“爸,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就是昨天晚上,沈恩南派人用濃硫酸潑了我的臉,她毀了我最重要的美貌啊!”
“這個賤人,我要她死,我要她去死!”
沈長峰第一次看到如此崩潰的女兒,心疼之餘卻還有著一絲理智。
在北城監獄做這種事,根本就不是沈恩南能辦到的,只有傅黔北,也只有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能這麼殘忍的報復……
沈長峰想到什麼,心中升起一片寒意。
下一秒,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是公司秘書的電話,“沈總,公司股價已經快跌破產了,旭日集團的孫總想約你談談。”
沈長峰繃著臉道:“跟孫總說,我半小時後到。”
“是。”
“爸,你是不是想到辦法救我出去了,你給我聯絡最好的整容醫生,我的臉,我的臉一定要好起來,我一定要殺了那個賤人!”
沈安煙纖細且沾著血的手穿過鐵窗,緊緊抓著父親的胳膊,語調有些瘋癲:“爸,只要沒有沈恩南,傅黔北就會喜歡我,到時候公司就有救了!”
沈長峰臉色沉了沉,拍了拍她的手,“爸爸會救你,你乖乖等我。”
沈安煙一臉信賴地點點頭。
十分鐘時間還沒到,沈長峰就提前離開了監獄,他看得出來女兒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如果有了精神證明,說不定就能從監獄放出來。
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再一次見識到傅黔北的報復手段,他絕不定讓傅黔北吞併了公司,發現當年那個秘密……
沈長峰離開後,陰森的監獄裡只剩下沈安煙尖銳的聲音。
獄警冷著臉踢了一腳鐵門,咣噹聲嚇得裡面的人縮在了牆角,不敢再繼續尖叫。
“吵死了,再吵今天再潑你一次!”
“不,不可以,我爸爸會救我出去的,我的臉會好起來的!”
“好起來?老實在這裡呆到死吧!還有你的臉,永遠都不會好了,上邊吩咐了,只要結痂了,就再潑一次,要你的臉一直保持流膿狀態!”
“不可以,不可以,我是靠臉吃飯的……”沈安煙的哀嚎聲再次傳來。
獄警嫌吵,直接鎖了門離開,隔絕了刺耳的噪音。
長峰影視公司,會議室門開啟。
旭日集團的孫總滿臉笑意地走出來,拍了拍沈長峰的肩頭,“沈總放心,既然長峰影視現在屬於旭日集團的旗下子公司,我們絕不會看著破產的。”
沈長峰強顏歡笑,點頭哈腰:“謝謝孫總和旭日集團的幫助。”
“好說,今天下午你把辦公室收拾好,明天我會派人來接替你執行總裁的位置,以後你就不要那麼累了,當個享清福的董事就好!”
“孫總放心,一切會安排妥當。”
送走孫總,沈長峰遣退了所有跟著的人,回到總裁辦。
看著完全是自己審美喜好的辦公室,中年男人眼前突然一黑,咳出一口血,強撐著桌面才沒有倒下。
他怨恨啊……
這些年算計的一切,都給別人做了嫁衣。
醫院這邊的狀態卻完全不一樣。
病房內,江宴跟傅黔北彙報了沈長峰的動向,“沈長峰去了趟監獄,看到了沈安煙目前的慘狀,下午回公司就和旭日集團簽了合同,把公司整個賣給了旭日集團。”
傅黔北盯著電腦上的資料包表,蒼白的臉色趁著冷意,“別讓監獄裡那位輕易死了,最好是長命百歲。”
“是,我已經關照過了。”
“至於沈長峰和他的公司,一個月內我要他破產清算,還要他這幾年精確的財政資料。”
江宴不解地問道:“破產容易,但傅總,您要這小破公司的財政資料有什麼用?”
傅黔北合上電腦,“我懷疑當年沈氏集團破產,和他脫不了干係。”
江宴明白了,恭敬地點了點頭,“我會把這件事辦好。”
江宴整理好公司檔案離開前,傅黔北又囑託了一件事,“在全球範圍內找一家最好的植物人治療機構或者療養院。”
江宴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點頭應下了。
一週後,張瀾就帶著沈長峰上了專機,去國外一所植物人研究療養院進行治療。
沈恩南帶著面紗去了機場送他們。
登機前,張瀾握著女兒的手,感慨地道:“恩南,媽媽謝謝你。”
她很清楚,傅黔北對她和丈夫並沒有什麼仁慈心,願意如此大費周章,都是為了她的女兒。
沈恩南抱了張瀾一下,“好了,咱們一家人不用說這些客套的話,傅黔北是我丈夫,也是一家人。”
“之前是媽媽太過固執了。”
沈恩南很珍惜這一刻的幸福,微笑道:“先登機吧,療養院那邊傅黔北都安排好了,等我和他的傷好了後,會過去看望爸爸,希望爸爸能早日醒過來。”
“恩,你爸爸會醒來的。”張瀾語氣充滿了期待,“等你爸好了,當初沈家破產的原因,就水落石出了。”
沈恩南堅定地笑了笑,“是的。”
沈恩南目送私人飛機起航後,才重新回到醫院。
下午四點,一般這個時候,傅黔北都在病房裡休息。
沈恩南沒有敲門,直接擰開了病房門。
走到臥室,沈恩南就看到傅黔北坐在床上,專注地看著平板。
這一週,傅黔北身體恢復很快,臉上的蒼白少了許多,氣質清冷矜貴,如果不是醫生擔心他身上的傷口會再裂開,基本都看不出生病。
沈恩南一邊走近,一邊出聲問道“老公,你怎麼沒休息?”
聽到熟悉的聲音,傅黔北下意識將平板蓋在了被子上,“回來了?”
沈恩南坐在病床邊,微微疑惑,“你在看什麼?”
“江宴發過來的一些公事。”傅黔北眉眼清冷,從容淡定,將平板擱在床頭櫃。
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沈恩南纖瘦的小手,垂眸勾唇。
她的手指白皙,很纖長,此刻沒有半分裝飾。
但傅黔北能想象到,她無名指上戴上戒指,一定會很漂亮。
只可惜,傅先生能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卻無法用肉眼測量出妻子的指圍。
沈恩南見他不停把玩自己的手,不由臉熱了熱,“你的傷口會裂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