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又拉著沈恩南往外走了走,小聲道:“我記不太清了,等會兒你再好好問問護士。”
沈恩南朝陳阿姨笑笑:“今天麻煩陳阿姨了。”
送走陳阿姨,沈恩南走進病房,握著張瀾微涼的手,關切地詢問:“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踩空了樓梯,不小心磕了一下。”張瀾故作輕鬆,眼底的焦慮依舊不散,心慌地問:“你突然從公司跑出來,傅…他不會藉此針對你吧?”
沈恩南愣了一下,眸色微垂:“我提交了請假申請,他不會為難我的。”
張瀾臉上明顯還有擔憂,沈恩南心裡嘆了口氣,安撫了好一會兒。
晚飯時候,護士過來查房。
“沈小姐?”周婷婷推著小推車進來,看到病床邊坐著的沈恩南,眼底劃過一絲意外,視線落在病床上虛弱的張瀾身上,笑意更溫和了些,走近耐心詢問了一些病狀。
做完護理,周婷婷淺笑道:“張阿姨,您要是覺得頭暈或者噁心,一定要及時按護士鈴。”
沈恩南感激地笑道:“麻煩你了,周護士。”
“不麻煩的,這是我的工作。”周婷婷和顏悅色地說,不過,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羞澀,“沈小姐,江宴去國外出差,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呀?”
沈恩南知道兩人相互喜歡,笑著解釋,“聽公司這邊的安排,大概是三個月,年底前能夠回國。”
周婷婷點點頭,“三個月而已,不長的。”
她幾年都等了,不怕這三個月,而且只是不能見面而已,又不是不能聯絡。
張瀾觀察到周婷婷流露出來的情緒,頭一下子更暈了。
正要開口替女兒宣誓主權,沈恩南就說道:“是的,三個月眨眼就過去了,周護士,我送你。”
周婷婷又朝張瀾笑笑,叮囑她不舒服要及時反饋。
走出病房,周婷婷道了聲謝,“江宴跟我說,傅先生原本派他出差半年的,謝謝你幫江宴說好話。”
沈恩南笑笑,“我媽媽情況嚴重嗎?”
周婷婷從專業角度上分析,“有腦震盪的風險,這階段需要靜養,患者不宜情緒波動大,過度操勞。”
周婷婷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觀察到張阿姨好像有心事,如果一直壓在心裡不舒緩,是個很大的潛在隱患。”
沈恩南心裡苦笑,看來讓母親接受她又跟傅黔北在一起,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周婷婷提醒道:“沈小姐,阿姨如今的身體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謝謝周護士。”
送走周婷婷,沈恩南迴到病房,就見張瀾皺著眉,聲音虛弱又氣:“你還跟周護士和顏悅色,她就差把喜歡你老公寫在了臉上,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沈恩南笑了笑,試探著說:“媽,感情是強求不來的,若周護士和江宴真心互相喜歡……”
張瀾搶了話頭,“那你怎麼辦?你現在可是江宴名副其實的妻子了,還想著把丈夫往外推?”
沈恩南一時語塞,手機鈴聲響的很及時,是傅黔北發過來的微信訊息。
張瀾看到聊天內容,眉心舒緩了半分,“你看,你老公明顯就是喜歡你的,他心裡有你,什麼叫他和周護士相互喜歡?”
“你要是敢跟江宴離婚,就是想氣死我。”
張瀾是笑著說的,語氣開玩笑。
沈恩南心猛的沉了沉,垂眸看著內容,傅黔北問她晚上幾點回。
沈恩南:“我媽住院了,今晚要留在醫院照顧她。”
韶華公館,傅黔北看完置頂的微信訊息,將手機扔在餐桌上,發出清脆的摔聲。
餐廳安靜,只聽見時鐘的走路聲。
長形的餐桌上裝飾了燭火和玫瑰,擺滿了香檳和佳餚,夢幻而浪漫。
傅黔北目色冷淡的看著,同他夢境中一樣,對面的位置是空蕩蕩的。
終於,他拿起刀叉,慢條斯理地切著面前的牛排。
醫院附近的夜色顯得嘈雜。
沈恩南在醫院附近給張瀾買了晚飯,一輛摩托車突然停在她身邊,“傅太太。”
沈恩南戒備地看著他,等他摘下頭盔,才認識是黃歡的兒子,名字叫李浩。
“恩,你找我有事嗎?”
李浩一笑,將一個保溫盒遞給她,“傅先生讓我送過來的。”
回到病房,沈恩南拆開保溫盒,裡面是一份被切成小塊的牛排,還有果蔬和甜品,樣樣都很精緻,也看得出準備人的用心。
沈恩南看向張瀾,找了個藉口出去打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
“晚餐吃了嗎?”
“剛剛收到,抱歉,今晚應該跟你一起吃的。”
對面頓了頓,溫聲詢問,“你媽情況嚴重嗎?”
沈恩南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緊了一下,試探地說:“你關心我媽媽?”
“我只是想問你要留在那邊多久,什麼時候回家。”
沈恩南苦澀一笑,將周婷婷的話轉述給了傅黔北,最後央求說:“這幾天,我想陪著她,可以嗎?”
“我說不行,你會聽我的?”
沈恩南停頓了片刻,小聲如實道:“不會。”
傅黔北嗯了聲,似乎早知道她的答案,淡聲道:“擔心的話,就留在醫院吧,提交請假申請,我會批的。”
“按息補償。”
沈恩南小臉熱了熱,輕聲說了句好。
她知道,前一句是說公司的事兒,後一句…
“加倍補償都可以,只要你不生氣。”
電話那頭溢位一聲輕笑,沈恩南貼著手機的左耳突然一陣酥麻。
至於如何補償,兩人都心照不宣。
作為一名優秀的商人,傅總怎麼會讓自己吃虧?
沈恩南等臉上的餘熱降下去後,才重新進入病房。
張瀾看出她眼底的羞澀,笑道:“和江宴電話?”
沈恩南看著張瀾心事重重的笑臉,最終點了點頭。
周護士說,張瀾不能受刺激,她和傅黔北在一起的事,如何說要緩緩來。
張瀾後腦有傷口,在醫院住了五日。
沈恩南日夜看護在旁邊,張瀾睡著的時候就抱著筆記本碼字趕稿。
想摸魚的時候,就“騷擾”傅黔北。
不過,傅總大部分時間很忙,一般中午會抽空回她。
這日,兩人微信聊起方茜的事。
傅黔北:“方茜辭職後換掉了手機號,人事那邊透過她入職時填寫的父母手機號找到了方茜的父親,但一說是瑞盛集團人事部,立刻就掛了電話。”
沈恩南:“這一定有鬼!”
傅黔北:“方茜老家在南部周縣,明天我和斯郝去南部分公司考察三天,順便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沈恩南:“我媽媽明天可以出院,你卻要出差難過”
傅黔北:“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