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她是真弄錯了結婚物件。

這麼著急跟江宴離婚不是為了他?

還能為了什麼。

傅黔北薄唇依舊擒著那絲笑意,疑惑但:“沈恩南,你從來沒看過結婚證嗎?”

“你沒事天天盯著你的結婚證看?”

沈恩南看向他,窗外路燈的光若隱若現地照在他側顏上,這張臉足以讓她心動一萬次。

或許過了今晚,她永遠不會再見了。

“離婚之前,我建議你好好看看結婚證。”傅黔北友善地提醒,“不然我怕某人到了民政局門口,臨時後悔。”

沈恩南有些艱難地收回目光,垂眸看著手上的結婚證,和不愛的人離婚,為什麼要後悔?

不過,她還是翻開了結婚證。

忽明忽暗的路燈光線下,她看到男方姓名處閃現一個“傅”字。

傅?

沈恩南眼睛瞬間睜大了一倍,她病出幻覺了?!

手機燈光照著結婚證面,姓名:傅黔北?!

不僅是姓名,就連證件照都是傅黔北的。

那天跟她領證的男人,不是江宴嗎?

“結婚證上的男人,為什麼會是你!”

傅黔北目光專注看著路況,明明很疲憊了,但依舊耐心性子和她說話:“看清楚了?”

“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公?!”

他好心糾正她的表達:“也是事實上的。”

沈恩南眼前浮現了下午那張凌亂的大床,還有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心臟真要跳出來一樣。

這種感覺可以說是,一場巨大的餡餅,“啪”一聲砸在她臉上。

所以,她不是傅黔北婚姻的破壞者,今天下午,她和自己法律上的老公發生了關係?!

醫院急診室。

值班的女醫生掀開簾子走出來,視線溫怒地看了傅黔北一眼,不滿不言而喻。

“她的身體不適合服用事後避孕藥,你們要是沒準備要孩子,事先就應該做好措施,而不是事後讓她吃藥。”

傅黔北深色淡然,他其實做了避孕措施,也沒想過沈恩南會吃避孕藥。

但他沒去反駁醫生的指責,溫和地問:“我太太情況怎麼樣?”

黃醫生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態度不錯,回答道:“我給她服用止疼藥,先在醫院觀察兩個小時。”

“我現看可以看看她嗎?”

傅黔北看向被簾子遮住的沈恩南,眼神透著關心。

黃醫生又看了他一眼,轉身拉開簾子,沈恩南半昏迷地躺在床上。

“止疼藥效起作用了,她現在正在昏睡。”

“看的出來你很在乎你太太,但真愛她,怎麼會忍心她受這種苦?”

傅黔北走到病床邊,將沈恩南微皺的眉心舒展開。

他沒看黃醫生,盯著沈恩南的小臉輕聲說:“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

黃醫生沉默了片刻,教了他緩解腹疼的按摩手法,讓他幫沈恩南按摩。

沈恩南迷迷糊糊醒來時,傅黔北坐在病床邊,大掌揉著她的小腹,小腹傳來溫溫的熱量,這種感覺在睡眠中就有。

正要問他揉了多久,傅黔北輕聲道:“好點了嗎?”

沈恩南點點頭,示意他不用繼續按摩,“已經不疼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迎著傅黔北關心的視線,沈恩南思緒卻飄遠了,方才頭腦昏沉,現在意識卻十分清醒,她結婚證上的配偶,不是江宴,是眼前的男人!

“怎麼不說話?”

傅黔北摸了摸她的額頭,“頭還暈“

沈恩南迴神,心虛地搖搖頭道:“不暈,我全好了,沒有哪裡不舒服。”

“那就好。”

傅黔北起身去叫了醫生。

黃醫生過來檢查一番後,確定沈恩南身體無礙,可以回家。

沈恩南道了聲謝。

黃醫生看著她,好心提醒道:“你體質對避孕藥過敏,今後儘量不要再吃避孕藥了,這件事我已經跟你先生說過了。”

聽到先生二字,沈恩南心跳亂了一拍,一抬頭卻迎上了傅黔北的視線。

後者看著她,自然地應道:“我會注意。”

沈恩南臉瞬間紅了起來。

他注意什麼?

手被傅黔北牽起,兩人出了急診室。

停車場。

傅黔北拉開駕駛座車門,沈恩南彎腰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匯入夜色當中,穿行在空蕩蕩的公路上。

沈恩南看著車載顯示器上的時間,凌晨四點多,沒想到她在醫院睡了兩個多小時。

她轉頭看了專心駕駛的傅黔北一眼,輕聲道了聲謝。

傅黔北輕嗯了聲,嗓音透著疲憊。

沈恩南才想起,傅黔北前天才送國外出差回來,昨天週年慶,晚上又送她來醫院折騰。

他應該很累了吧?

二十來分鐘,勞斯萊斯緩緩停在韶華公館的院子裡。

傅黔北解開安全帶,視線掃了一眼坐在沒動的沈恩南,“下車。”

沈恩南只好解開安全帶,跟在他後邊進入了公館。

看著傅黔北上樓梯,沈恩南終於按耐不住開口了,“傅黔北,我晚上睡哪間客房?”

傅黔北腳步一停,回頭視線落在她躲閃的眼睛上,朝她勾了勾手,“跟我來。”

沈恩南吞了吞口水,怎麼這麼像妲己勾引紂王?

二樓左邊第一間,傅黔北推開門,開啟燈。

沈恩南走進去,空間比樓下那間大多了,風格簡約,燈開著,顯得乾淨明亮。

最引人注目地是中間那張大床,看著就舒緩蓬鬆,沈恩南不由想要過去坐一坐。

還沒坐下,就被傅黔北拎了起來。

她疑惑地看向他,不能睡床?

傅黔北走向衣櫃,原本拿了件黑色短袖出來,半途又放了回去,遞到沈恩南手裡的是一件白色襯衫,“沒有女人的衣服,你先穿這個。”

沈恩南反應過來,“這是主臥?”

“有問題?”

沈恩南欲言又止,好像有問題,但她提不出什麼問題。

她和傅黔北是合法夫妻,睡在同一間臥室有什麼問題,就算發生什麼,是順理成章。

但——

沈恩南小臉滾燙起來,又想起下午那一床的凌亂。

因為藥效關係,她腦海一片空白。

雖然做過,但她還可以算是個什麼不會的新手。

傅黔北突然拍了下她的額頭,拍飛了她糾結的思緒,“去洗澡。”

“要不你先洗?”

傅黔北走向衣櫃,拿出一套黑色絲質睡衣,重新走到她面前,薄唇勾出一抹微笑,“我本來計劃去客房洗,你如果想邀請我一起洗,我不會拒絕。”

沈恩南抱著襯衫朝浴室跑去,砰一聲關上門。

傅黔北拿著睡衣離開主臥。

等他渾身清爽的回來,主臥浴室門還關著,花灑聲滋滋作響。

傅黔北掀開被子半靠在床上,想到什麼,拿起手機。

沒過許久,“咔”一聲,浴室門開啟。

先是一股熟悉的沐浴液氣息傳來,傅黔北抬起視線,白白淨淨的沈恩南站在浴室門口。

渾身上下,只有那一襲秀髮是黑色,他的白襯衫對他而言,是清冷的打底。

但套在這個女人身上,卻又是另一款風情。

傅黔北盯著沈恩南,此刻她像什麼呢?

——一隻誤入狼窩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