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寧桑的話,沈恩南心臟失重般猛地一沉!
片刻後,胸腔窒息才令她空白的大腦回神。
“劇場能不能安靜點!”周圍的觀眾不滿道。
“抱歉…”沈恩南致歉都帶著顫音,方才激動地驚呼了一聲。
她是傅黔北的老婆?!
這怎麼可能!
但沈恩南可以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周寧桑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
她是傅黔北的妻子,她怎麼會不知道?
一旁,傅黔北突然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一時令他如坐針氈。
男人心底輕嘆一聲,傾身靠近沈恩南,貼在她耳邊低語。
潤的氣息噴灑在耳垂上,沈恩南呼吸一緊,彷彿有一陣酥麻的電流從右耳遍佈全身,令她渾身緊繃。
傅黔北低聲道:“有什麼話,結束再說。”
沈恩南輕咬著舌尖保持鎮定,心跳紊亂不堪。
若不是強行集中精神,她根本就聽不清傅黔北說了什麼。
這會兒她的心思哪還在舞臺劇上,舞臺上栩栩如生的表演在她眼裡不過是走馬觀花,恨不得快進到結尾。
周寧桑居然說,她是傅黔北的老婆?!
沈恩南有個不好的習慣,一緊張就想去上廁所。
但方才驚呼已經令周圍的人不滿,她若再走動,大概又會影響到周圍人的觀劇心情。
三十多分鐘後,沈恩南實在忍不住想要起身,臺上的舞蹈演員鞠躬後退至幕後,觀眾有十五分鐘的中場休息時間。
很快,劇場燈光亮起。
沈恩南剛站起身,傅黔北看向她,關心地問:“要去哪?”
沈恩南眼神躲閃,按捺住心頭的疑問,回答道:“去趟洗手間。”
“知道往哪走嗎你?”
這語氣,生怕沈恩南走丟了似的。
不過,沈恩南識路能力確實很低,從前在商城打轉兒,路痴到分不清東南西北是哪個門,每次都是站在原地,等著傅黔北焦急地跑過來接她。
周寧桑跟著起身,掩飾掉眼底那一絲難過,開玩笑道:“認識這麼多年了,黔北哥哥,平時見你冷的跟冰塊一樣,原來本質上是黏糊糊的跟屁蟲呀?”
傅黔北眉頭深處微微皺起,清冷的嗓音透著一絲警告:“周寧桑!”
若是平時,周寧桑這樣開玩笑,傅黔北是懶得與她計較的,但今天不同,傅黔北很介意自己的形象。
周寧桑調皮地朝他哼聲了,看向沈恩南,主動說道:“我也去洗手間,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眼神又瞥了某人一眼:“放心,我會安安全全把人帶回來。”
劇場有多個衛生間,今日只開了一場《紅樓夢》的演出。
沈恩南和周寧桑去的洗手間空無一人,沈恩南微垂著眼眸在洗手池邊洗手。
周寧桑站在旁邊,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從手邊粉色的LV包裡掏出一個粉餅,認真地對著鏡子補妝。
沈恩南透過鏡子看著周寧桑精緻的小臉兒,她能成為頂流女藝人,美貌自然不缺。
周寧桑同樣透過鏡子打量著她,隨口問道:“你和黔北哥哥今天在約會?”
沈恩南下意識想否認,但中午那頓飯,不算約會算什麼?
還是情侶餐廳,環境不住和菜名…
見她不語,周寧桑爽朗地輕笑:“我確實喜歡過傅黔北,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一直把我當成好兄弟的妹妹對待,我不會跟你搶他的。”
周寧桑心裡苦澀了一下,她倒是想搶,她也搶不動。
她想起那次在古姣的生日宴上,哪怕作為女伴,傅黔北都拒絕了她的跳舞邀請,他說不喜歡同異性有過多的肢體接觸,除太太以外。
但今日入場,哪怕光線再暗淡,她也看見了傅黔北緊緊握著沈恩南的手。
周寧桑補好妝,將粉餅放回到包裡,準備離開洗手間。
沈恩南喊住她,試探地問道:“周小姐,你沒有見過傅總的妻子嗎?”
周寧桑一愣,眼神不解:“什麼意思,你不就站在我面前?”
沈恩南眼神心虛地避開視線,苦澀笑笑,她多麼希望她是…
但此刻,周寧桑卻像是將她的遮羞布扯開了,也像是對著她耳提面命。
若繼續沉淪,她越軌的舉止必定會公之於眾,會讓真正的傅太太知曉。
她自欺欺人地解釋:“我和傅總並不是約會,之前傅總幫過我一次,今天中午還了他一頓飯,僅此而已。”
周寧桑蹙著眉,不解的打斷她:“沈恩南,以我和傅黔北的關係,有必要瞞著我嗎?你擔心我會把你們隱婚的訊息公佈出去?”
沈恩南愣了愣,周寧桑為何會如此確信她是傅黔北的妻子。
難道就因為傅黔北帶她看《紅樓夢》?
她語氣盡量平靜:“你誤會了,我和傅總只是上下級關係。”
“是嗎?”
周寧桑冷笑挑了挑眉,朝沈恩南逼近一步,“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傅黔北的初戀?七年前你們是不是在一起過?”
沈恩南沒有後退半分,她不知道周寧桑怎麼知道她和傅黔北七年前的事情,知道又是知道多少?
她點頭低聲應:“是,我和他在一起過。”
但分手鬧得很難看。
“那你還有什麼好否認的?”
周寧桑語氣有一絲難過,想到那晚在車裡和傅黔北的對話,冷笑了聲:“傅黔北親口跟我說,他領證結婚,並不是為了公司進行的商業聯姻,也不是一致協議的假結婚。”
“他是心甘情願領的證,是因為對方是他喜歡的女人,是他想娶的女人!”
沈恩南僵硬地站在原地,瞳孔緊縮。
傅黔北娶的是他喜歡的女人,想娶的女人。
真的是她嗎?
“你真不知道?”
周寧桑看著沈恩南的反應,她似乎對這一切都毫無瞭解,這狀況並不像演出來的。
難道這些,傅黔北都沒有跟她說過嗎?
周寧桑沒想過傅黔北這麼悶騷,那麼愛卻一字不說。
但心裡還是酸的難受。
就算沒說,但他行動上,處處都是對沈恩南的偏愛。
怪不得那日病房,沈恩南離開後,他整個人就冷了下來;
也怪不得,周斯郝明明讓他穩住古牧,徐徐圖之,但古姣令沈恩南受了委屈,沒過兩日險些要把古家踢出瑞盛集團。
這麼做,當然也令他損失慘重,甚至令其他股東都對他不滿。
這些,他都沒跟沈恩南提過半句嗎?
周寧桑吸了口氣,她可能需要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她看著沈恩南,冷聲道:“順著走廊就能回劇場,你先走吧。”
“周小姐…”
沈恩南還想確認點什麼,欲言又止,她看出來周寧桑不願意再跟她多說多少其他。
於是便放棄了,朝洗手間外走去。
剛走兩步,手機鈴聲響起。
沈恩南接起電話,傅黔北清冷關懷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迷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