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南崴傷腳後,沒辦法親自去醫院照顧張瀾,於是請了一個短期護工照顧張瀾的飲食起居。
傅黔北這邊也吩咐了江宴,江宴每天都會往醫院一次,給張瀾帶一些愛吃的點心和水果。
陰差陽錯之下,張瀾對這個“女婿”越來越有好感。
這日週末。
江宴照常帶著幸福西餅蛋糕店的小甜品來看望張瀾。
進入病房,江宴將病床邊的窗簾拉開,讓陽光滲透進病房,醫生說病人多接觸陽光有益於增強免疫力。
張瀾溫柔地笑道:“江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不跟你客套地說謝謝了。”
江宴恭敬地坐回到病床邊,微笑著說:“您說這話就客氣了。”
不過,伯母都把他當自己人了,那老闆是不是可以再給他加點工資?
“沈小姐腳傷好些了嗎?”
“跟我說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擔心,故意安慰我。”張瀾和藹一笑,語氣極力撮合道:“你不如去家裡看看?”
“您說的是。”江宴不知張瀾心中所想,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用不著他去看,這幾天傅總身上總是若有若無地帶著一絲跌打藥水的味道。
正說著,值班護士周婷婷和沈恩南請的護工一同走了進來。
“張阿姨,該換藥了。”
江宴聞聲朝門口看去,黑眸閃過一絲欣喜。
周婷婷迎上他的視線,大大方方地推著小推車進來,先詢問張瀾的身體狀況:“張阿姨,今天身體有不適嗎?”
張瀾客氣地說沒有,配合她換藥。
周婷婷模樣標誌,小圓臉兒,面板白淨,一雙大大的杏眸明朗溫柔,穿著醫院統一的白色大褂,也能讓人察覺到她氣質上獨特的溫柔恬靜。
張瀾前兩天聽江宴介紹過,周婷婷是他的高中同學,不過自從畢業後,兩人就沒了聯絡。
換好藥,周婷婷照常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張瀾淺笑:“謝謝。”
周婷婷微笑道:“張阿姨,要是有什麼不適,隨時按護士鈴。”
說完,收拾好工具,轉身離開。
江宴立刻跟上,溫和地笑道:“婷婷,我送送你。”
“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病房。
病房內,護工幫張瀾壓了壓被子,見她眉頭微皺,關心道:“張姐,是哪裡不舒服?”
張瀾搖搖頭:“沒有,小謝你覺得,江宴是不是對周護士有好感?”
護工知道江宴是張瀾的女婿,笑著說道:“江先生每天都在病房看你,怎麼會對周護士有好感呢?這不是多年同學嘛,維繫的是同學感情。”
張瀾也覺得有道理,江宴的人品做不出這種事情。
但她女婿稱呼自己女兒還是沈小姐,面對周護士,開口閉口都是親熱的婷婷,這讓張瀾心裡有一絲緊迫感。
感情是經不起長時間不見面的,尤其是愛情。
看著江宴和女兒不溫不火的感情狀態,她必須添一把猛火了。
此時,病房外走廊上。
周婷婷推著醫療車,江宴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
北城的秋季長街上到處都是火紅的楓樹葉,江宴個子很高,白色長袖黑色闊腿褲,外穿著一件英格倫風味的深灰色風衣,整個人像是融入了秋色。
周婷婷看了他一眼,看得出他有仔細穿搭。
江宴笑著問:“這三天都是你值班,你沒有休息嗎?”
周婷婷說:“有啊,今天下午就輪到我休息了。”
“今天下午?等會兒你下班,一起去吃午飯如何?”
周婷婷停下步子,她個頭不到江宴的寬肩位置,於是抬了抬小臉,望著他說:“約我吃飯?不擔心你老婆吃醋?”
江宴一臉詫異,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老婆?”
“你不是張阿姨女兒的物件嗎?”
“這可不敢亂說,張阿姨的女兒可是我老闆的妻子,跟我可沒關係!”江宴連忙擺了擺手,他對老闆喜歡的沈小姐,可是恭恭敬敬,一點小心思都不敢有。
江宴又似開玩笑地看著周婷婷:“你是下午約了男朋友,所以找藉口搪塞我咯。”
周婷婷笑道:“可惜我單身呢。”
江宴脫口而出:“那我可以追你嗎?”
說完,不好意思抓了下耳垂。
江宴一直認為,他如今事業正是高速發展期,一門心思只想搞事業,所以父母的催婚令他很是煩惱。
但和周婷婷久別重逢,他才明白,他不是不想談戀愛,只是不想跟別人談戀愛。
周婷婷白皙的小臉熱了熱,輕笑道:“江同學,你想做的事情,我好像沒有理由阻止你?”
“不過,我要十二點下班。”
“好。”江宴歡喜地點點頭。
等周婷婷進入下一間病房後,江宴返回了張瀾的病房。
這會兒快十一點了,他又陪張瀾說了會兒話。
張瀾不動聲色地將話題移到沈恩南身上,見江宴春風拂面,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護工要下樓買午餐。
張瀾問道:“江宴,中午跟我一起吃嗎?”
江宴看了看錶,眼底劃過一抹歉意:“我中午約了婷婷一起吃飯,等您出院了,我再上家吃飯?”
“江宴!”
正說著,周婷婷站在病房門口和江宴笑吟吟地打了聲招呼。
江宴眼底的笑意濃了濃,起身禮貌地跟張瀾告辭:“我先走了,有事您隨時給我發訊息。”
張瀾看著兩人並排離開,蹙著眉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這麼好的女婿,絕不能就這麼拱手讓給別人。
必須想個辦法,讓女兒多跟江宴相處才行!
沒一會兒,張瀾眼底一笑,就有了計劃……
此時。
沈恩南和傅黔北正在餐桌上共進午餐。
餐桌上擺著傅黔北打包過來的三菜一湯。
這三天,傅黔北基本每天都來,不是中午就是晚上,過來跟她一起吃飯,幫她擦藥。
某人說:“公司員工受傷,老闆理應給予愛的關懷。”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沈恩南還扭傷了腳,連躲都沒地方躲。
她心裡亂成一團,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傅黔北的接觸。
吃過飯,傅黔北處理了餐桌衛生,十分熟悉的走進廚房,端出兩杯溫水,和沈恩南一人一杯。
這從容自然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沈恩南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輕聲道:“老闆,這幾天麻煩你了,我崴的腳已經好了。”
傅黔北扯了張椅子,就坐在沈恩南面前,他動作清冷優雅,金絲眼鏡又透著一股斯文禁慾的勁兒…
看著他溫柔深邃的黑眸,沈恩南遏制心動的心理防線脆弱的就像一根頭髮絲。
“沈恩南,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口頭上的感激。”
“……”沈恩南想起那個突然而至的吻。
看她一副被驚到的病情,傅黔北眼底劃過一抹溫柔的戲謔,修長的腿微微張開,然後拍了拍黑色的西服褲:“腳放上來,我看看。”
沈恩南不僅沒有放上去,反而縮了縮腿。
她不能再這樣沒有界限了。
初逢傅黔北時,她就沒想過再闖入他的生活,只想在一個看的見他的地方待著,不去打擾他的幸福。
但現在,他們好像一步步在越軌,成年人之間的相互吸引,其實是用不著言語表達的。
她拒絕道:“老闆,真的好了,你要是不喜歡口頭上的謝謝,那我給你…折現?”
傅黔北笑道:“折現?你現在從上到下還有多少錢?以我現在的身價,還會在意你那九牛一毛的錢嗎?”
沈恩南臉上爆赧,若是七年前的她說折現,還有幾分說服力。
現在,她的確窮得叮噹響。
傅黔北清冷的聲線再次響起,嗓音裡透著一絲野魅:“沒錢折現,不如肉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