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往床邊挪了兩步,一股清冷的氣息撲鼻而來,沈恩南像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瞳孔顫了顫,可一雙手卻抓著了傅黔北微涼的西裝外套衣襟。

“傅…傅黔北!

沈恩南又一次慌不擇言地喊了傅黔北的全名,卻未見到,俯身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的男人嘴角劃過一抹滿足的笑意。

傅黔北很輕鬆地將她抱起來,甚至往懷裡踮了踮。

這般靠近,傳入沈恩南耳中的聲音充滿了曖昧的磁性:“怎麼了?”

沈恩南聲音不自然:“我可以自己走。”

傅黔北垂眸看了她一眼,抱著她往病房外走去,“等你一瘸一瘸的下樓,公司今天的鬧劇都演完了。”

“鬧劇,什麼鬧劇?”

注意力瞬間被吸引,沈恩南抬起小臉望著他硬朗的下顎線。

傅黔北只是看似清瘦,斯文儒雅,但並不是說他沒有力量,沈恩南只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尤其走廊上時不時有護士或者病人經過。

萬眾矚目的男人卻絲毫不受影響,抱著她走到電梯口:“你乖乖回家養傷吧,給你放三天假。”

“麻煩了。”沈恩南抿了抿唇,緩緩垂下小臉,她要把眼底的貪念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突然覺得,崴傷了腳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她又有多久,沒有被傅黔北抱過了。

從電梯出來,傅黔北大大方方地抱著她走到醫院門診樓側面的停車場,沈恩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傅黔北懷裡。

她看到有人在拍攝,還說這是在演偶像劇嗎?

男主也太帥了,好浪漫啊。

沈恩南心跳像是撞牆,拽著傅黔北衣襟的手不由抓緊。

“可以鬆手了。”

車邊,傅黔北垂眸看著自己平坦的西裝已經被某人拽得像塊縐布,再次低吟地提醒道:“沈恩南,鬆手了,我要把你放到副駕駛座上。”

“不好意思……”

沈恩南一臉尷尬,連忙把手鬆開,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把傅黔北昂貴的西裝弄成了什麼樣子。

她心虛地想用掌心熨平,貼著他的胸口,反而感受到了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像是被燙到,沈恩南立刻抽回了手。

傅黔北薄唇勾了勾,像是猜到了她的內疚:“公司還有一套備用西裝。”

將人安穩地放入車內,傅黔北關上車門,繞過車頭才進入駕駛座,從容優雅地啟動車子。

沈恩南轉過看著他清冷的側顏,好奇問:“老闆,你換車了?”

平日傅黔北的座駕是勞斯萊斯,今天換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傅黔北目視前方,清清冷冷的語調扣人心絃:“送去洗了。”

瞬間,沈恩南就明白原因,沒再多問,一定是她的“功勞”。

傅黔北車技很穩,車速不慢,就跟他如今清冷儒雅的外貌給人的誤導性那般,骨子裡冷漠無情,手段狠絕。

就比方說,他和古牧現在是合作關係,但並不妨礙他有一顆要私吞古牧手上股份的狠心,尤其是某些人無視警告,做了不該做的事。

二十來分鐘,傅黔北車子停在了沈恩南小區附近的一個彩票店路邊。

沈恩南微微一愣,以為他不認路:“再往前,左拐。”

傅黔北解開安全帶,充滿深意地看向她:“看來你斷片真是斷的徹底。”

恩?

傅黔北從車箱暗格裡拿出一張彩票,擺在沈恩南面前:“你忘了你昨晚颳了一張彩票?”

“中了?!”沈恩南大腦一片空白,但傅黔北既然停了車,一定是中了獎,她眼底閃起亮光:“中了多少?”

“不多。”

“中了就行,最少也有三十,能回本。”沈恩南笑笑,倒沒想過靠彩票發家致富,她的好運大概都花在了二十歲之前。

傅黔北笑道:“確實不多,就三萬而已。”

“三萬?!”沈恩南差點咬到舌頭,眼疾手快地奪過了傅黔北手上的彩票,看到確實是中了三萬,渾身一輕!

本來還煩有古姣的阻攔,她預支不到工資,還有兩天交房租可怎麼辦。

現在天降一筆橫財,沈恩南在彩票上親了一口。

傅黔北看著她歡喜的模樣,眼前又浮現沈恩南昨晚醉醺醺刮出三萬,欣喜若狂地摟著他脖子猛親,蹭了他一臉的口水的狀態。

他的潔癖,那一刻好像被治癒了。

沈恩南疑惑看著他:“怎麼昨晚沒兌獎呀?”

傅黔北語氣平靜的回答:“某人太高興,吐了一身,老闆讓你明天來。”

沈恩南一囧,催促他趕緊去兌獎。

傅黔北拿過彩票下車,沒一會兒折返回來了。

他道:“三萬打到你銀行卡里了。”

“改天請你吃飯!”

傅黔北勾了勾唇,應道:“好啊,吃什麼?”

沈恩南愣了愣,沒想到傅黔北認真答應了下來,不過,一頓飯而已。

她淺笑道:“到時候聽你的。”

傅黔北重新啟動車子,街道不能開得很快,他耐著性子。

沈恩南住的小區沒有電梯,車子停在樓下,傅黔北又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將沈恩南抱出來。

這時間段,樓道沒什麼人,但錯過的鄰居依然好奇地打量著與這小區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傅黔北。

沈恩南則把臉藏在傅黔北懷裡,生怕被鄰居看見。

雖然她和江宴是協議結婚,但附近鄰居都知道她是有夫之婦,看到她被其他男人抱回來,免得起流言蜚語。

開啟門,傅黔北將沈恩南放在客廳沙發上。

傅黔北四目打量了一圈,房子很小,比起當初的沈家,這一整個房子還不如當時沈家的客廳大,可見沈家早已落魄跌落。

傅黔北看著沈恩南一蹦一蹦朝他過來的人影,心想這不是也算是報應?

沈恩南不知傅黔北所想,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倒了水遞給他:“喝點水吧,抱了一路辛苦你了。”

“你很輕。”

傅黔北喝了一口,看向她清瘦的樣子。

這些年有張瀾拖累著,她的壓力必然也不小。

要說什麼,傅黔北手機震了震,是江宴的電話。

接完電話,傅黔北便起身要離開,應該是公司出了什麼要緊的大事。

沈恩南執意單腳蹦著送他到門口。

傅黔北看了她一眼,溫聲說道:“在家好好待著,你媽那邊我會讓江宴幫你照看。”

沈恩南扶著大門,看著他清冷穩重的模樣,淺笑著壓下心中的隱晦貪婪,雲淡風輕道:“真的太麻煩你了,謝謝。”

這一上午,他聽了好多聲“麻煩了”和“謝謝”。

傅黔北看著她,定定地說:“沈恩南,我不喜歡口頭上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