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黔北看著沈恩南,沒想過她會這麼直白的刨根問底。

為什麼?

他有很多個答案,不知道應該告訴她哪一個。

是七年前他發過誓,這輩子一定會實現公主殿下的生日願望;還是他們已經領證結婚了,作為法律上的丈夫,他理所應當給她一個婚禮;還是說他在江宴試探中說“夫人一定會超級開心”的時候動容了,想看到身穿婚紗的沈恩南多開心。

傅黔北略有些不自在地推了下鼻樑上並未掉落的眼鏡,片刻後,決定用第二個答案回答她。

“傅總。”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門口響起,伴隨著兩三聲“咚咚”的敲門聲。這突然而來的動靜,將室內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拉扯氣氛打破了。

也打斷了傅黔北要說的話。

傅黔北眉頭一皺,很不喜這時候突然到訪的第三者。

沈恩南聞聲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漂亮甜美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一杯熱茶。

傅黔北冷聲道:“何事?”

古姣眼底劃過一絲羞澀,端著茶直走向傅黔北,最後在傅黔北疏遠冷漠的視線下,停在了他面前三步遠的距離。

“傅總,我聽我爸爸說,你最近腸胃不好,所以我給你泡了一杯普洱茶,可以解膩助消化。”

傅黔北清冷道:“替我跟古董說句謝謝。”

古姣大著膽子往前走了一小步,親暱的撒嬌:“傅總,不用跟我爸說謝謝,這都是我為你準備的,你現在腸胃好點了嗎?這可是我親手泡的,你喝一口吧?”

傅黔北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悅,視線從古姣臉上移開,當看到一旁安靜吃瓜的沈恩南時,臉色沉了沉。

這女人倒好,看見別的女人往他身上湊,不說吃醋,還忍著笑在一旁看戲。

沈恩南收到傅黔北的視線,用力抿著抿下唇,將笑意憋了回去。

她打量古姣,年輕,容貌姣好,從頭到腳都是名牌,一看就是世家小姐。

嬌生慣養且單純,對傅黔北的痴迷和愛慕,全都寫在了臉上。

眼看著古姣端著熱茶就要碰到傅黔北,沈恩南溫聲開口道:“傅總,您剛才吃了解膩助消化的酸奶,如果現在喝茶的話,對腸胃也不好。”

傅黔北看了她一眼,有種夫婦一張一合的味道,嗓音清冷:“那先不喝了,放桌上,以後也不用你再送。”

古姣一愣,眼底沉下一抹失落和委屈。

她放好茶,假裝才注意到餐桌邊的沈恩南,有些傲慢地打量她,微笑道:“抱歉,我才注意到傅總辦公室裡還有人,我進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沈恩南淡笑:“沒有,傅總正和我商量婚禮場地的事情。”

“婚禮場地?”古姣視線忍不住再次落在傅黔北的臉上,男人清冷儒雅地氣質,宛如雪山上高不可攀的白蓮,對她有致命誘惑。

一想到他已經是別的女人的丈夫,她心裡就發瘋似的嫉妒。

這時,傅黔北清冷疏離地說道:“沒其他事,你先出去吧。”

古姣心都被凍住了,她僵笑著解釋:“傅總,我爸爸還有一些事情讓我轉達給你。”

聞言,傅黔北這才有些專注地看了她一眼。

古姣不急著回答他,看向沈恩南,這女人的臉讓她有幾分危機感,但視線一垂,看到沈恩南胸前工牌上的職位,忍不住攥緊掌心。

總裁生活助理:沈恩南。

原本這個和傅總朝夕相處的崗位,是古牧給她安排的。

但就在前兩天,江秘書突然通知她,她的崗位變成了行政助理。

原來是被這個女人空降了!

古姣抬了抬小臉,有些敵意地說:“沈助理也是剛來總裁辦上班的吧?我是古姣,我爸爸是公司第六股東古牧董事長。沈助理,你呢?”

什麼家世,敢跟她搶東西。

沈恩南坦然淺笑:“沈恩南,普通家庭出生,現在是傅總的生活助理。”

古姣得意一笑,一下子變成了上位者的語氣:“這樣啊,那沈助理你你先出去,我和傅總還有事情要談。”

沈恩南朝傅黔北看了一眼,後者似乎也有點“頭痛”,溫聲說道:“把平板帶走,午休結束後把資料好好看看,明天上午給我答案。”

古姣一愣,傅總和沈恩南說話的語氣,怎麼比跟他說話溫柔好幾倍?

她不悅地質問沈恩南:“什麼答案?”

沈恩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才朝傅黔北應道:“知道了,我先走了。”

走出辦公室,沈恩南貼心地關上了門。

看得出來,就是一個仗著家裡勢力,想要接近傅黔北的女人。

傲慢又自大,肯定不是傅黔北喜歡的那一款。

沈恩南合上門的動作一愣,她為什麼會這麼肯定?

那傅黔北喜歡的女人呢,會是哪一款?

沈恩南低頭看著平板上唯美漂亮的教堂圖片,心口又脹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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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傅黔北走回到辦公桌後,麵條斯理地坐下來,才公事公辦地看著對面的古姣:“古董有什麼事情?”

古姣臉一熱,心虛地低了低頭:“我爸爸…我爸爸沒什麼事情。”

說完,她輕輕抬起小臉,就看到一臉冷意的傅黔北,她心頭一顫,鼓起勇氣道:“傅總,我就是想多一點時間跟你相處,我是真心喜歡你……”

“夠了。”

傅黔北冷漠地打斷她,看著她楚楚可憐的委屈神色,一般男人肯定忍不住會憐香惜玉,他冷聲道:“看在古董的面子上,下不為例。”

“什麼下不為例?”古姣不懂他話裡的意思,裝著天真的重複。

傅黔北隨意翻看桌上未處理完的工作,清冷地嗓音沒有半點溫度,就像他這個人對她的態度。

“古董要求你來總裁辦實習,我既然同意了就不會違約。但你記住,總裁辦不是古家,不是你發大小姐脾氣的地方。”

古姣委屈地望了他一眼,小聲狡辯:“我才沒有!”

傅黔北皺眉,黑眸透著警告:“若下次,你再仗著家世欺辱沈恩南,就算是你爸親自求情,我也會讓你從總裁辦離開。”

古姣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委屈,她是古牧獨女,從小就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在傅黔北這兒,她居然被一個沒有家世的沈恩南比了下去。

她眼眶紅了紅,委屈地盯著傅黔北,不滿道:“傅總,我哪裡仗著家世欺辱她了?你分明就是偏心她,她是你什麼人啊!”

“咚咚咚——”辦公室門再次被敲響。

傅黔北說了聲進來。

古姣就看見沈恩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