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鶴筠在心裡哼了一聲,他就知道沐雲書在裝腔作勢,給了她竿子她就會順杆爬,竟開始懊悔剛剛多嘴問了那麼一句。

不料沐雲書卻是道:“葛老剛剛的話夫君也聽到了,妾身的確覺得最近身體不大好,應是沒辦法伺候夫君了,所以煩請夫君這些日子留在青鶴園吧,妾身會選幾個得力的丫鬟去青鶴院伺候你。”

婁鶴筠怔了怔,沒想到沐雲書非但今日沒請他去她的院子,還直接給他安排到了青鶴院,那是離舒雲院最遠的一座院子,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欲情故縱麼?

被這女人往外推,婁鶴筠莫名覺著有些羞惱,冷道:

“我公務繁忙,本也沒打算住進舒雲院,那就住在青鶴園吧。”

不用與婁鶴筠周旋,沐雲書只覺輕鬆了不少,臉上那假笑竟真切了一些,“那妾身不打擾夫君了,妾身告退!”

說著,她沒有任何眷戀,轉身就朝舒雲院走去。

望著沐雲書離去的背影,婁鶴筠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身邊的小廝滿福見自家爺不高興,上來勸道:“奶奶估計因為您沒告訴她歸期,跟您耍小性子呢!爺要不要哄一鬨?”

婁鶴筠眉頭的川字更深了,“哄她只會縱得她更加小家子氣!我那麼多正經事要做,怎會顧得上這點小事!不必理她,叫她自己想通才行!”

滿福稱了聲“是”,也覺二少奶奶會想清楚自己沒有鬧脾氣的資本,過不了多久過來尋爺了,於是不再多話,跟著婁鶴筠回了青鶴園。

次日,沐雲書以養病為由,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嫁入婁府近四年,這是她第一次睡懶覺,第一次沒有早早去給許氏請安。

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許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了,不必惦記這個,想著那個,只覺身心都舒暢起來。

簾子被人輕輕挑起,寶珠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小腦袋瓜,見沐雲書已經醒了,她才敢端著水盆走進來。

“奶奶,您今天氣色好多了!”

沐雲書起身坐到銅鏡前,果見那浮腫的臉有了些許緩解。

寶珠將打溼的熱毛巾遞給了沐雲書,認真地道:“葛老說得沒錯,您是該多休息了!”

這一次,沐雲書沒有憂心忡忡地推辭,而是頷了頷首,“我會!”

寶珠見沐雲書能為自己著想,真心地替她開心,一邊為沐雲書挽發,一邊笑著道:“奶奶,您不知道,今兒一早府裡可熱鬧了!”

沐雲書透過銅鏡朝寶珠寵溺一笑,“別賣關子了,發生了何事?”

她知道自己放手後,婁府那些人定不會讓她失望,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熱鬧看了。

寶珠口氣輕快地道:“是三爺,昨兒咱們把冰都抬走了,三爺房裡沒了冰,夜裡熱得睡不安穩,鬧騰一晚上,今兒一早就跑到夫人那裡去鬧,夫人說頭痛,說這些事都是您管著的,三爺就跑到咱們院子裡來,嚷著要見您!”

沐雲書揚起秀眉,她竟然睡得這麼沉,完全沒有聽到院子裡的吵鬧聲。

寶珠看出了沐雲書的疑惑,笑著道:“奶奶別擔心,三爺已經走了!”

“走了?怎麼這麼容易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