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子爺,有點小張狂

"探夠了?辛兒說你簡單赤誠,看來你的腦子還沒簡單到一塊豆腐!"

"殿下過獎!"

易幼颺這樣說的同時以棍撐地反彈起自己已經歪斜的身子,在進行反攻的同時耳邊也不禁想起這件事的起因。

...

"殿下何必這樣呢?殿下貴為一人之下,將來的九五之尊,如果殿下是真心對那個人的話,就應該知道,感情並不是用什麼東西就能換的,更何況那是個人?真的很抱歉殿下,這些天來幼颺或許是讓你心裡不舒服了,對於對您造成的傷害幼颺也感覺很慚愧,可殿下應該也知道,什麼人生什麼命,幼颺並未有坐擁天下的野心,也沒有那個能力,這輩子也就在戰場上馳騁這點心願罷了,能得辛兒這個知心人是上天的恩賜,幼颺相信,殿下也必有可以陪同殿下一輩子的知心人出現,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殿下何至於急於一時,抓著一個心不在宮闈的人,委屈自己呢?"

回身,太子殿下望著他的神色不明。

"你,敢這樣說?你,很大膽呀!"

他坦然無懼,可他很清楚,這下,是真的得罪這位太子殿下了。

"殿下已經讓幼颺無路可退了,不是嗎?"

被激怒的太子殿下藐視的看著他,只給他一條路可走。

"好!易幼颺,看在你入得了她眼的份上,本宮便給你一次機會,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太子殿下,你只管將我當的一個可以來公平競爭的男人,你若真能勝我,不用你說,今天你的所作所為,本宮概不追究,但若反之,你沒那個本事,不要怪本宮新帳舊罪,一起算,你,可敢?"

"太子殿下既如此,幼颺甘願領命!"

...

長棍如虹,繞槍而過,這一棍,時機把握的剛剛好,讓太子殿下回訪不急,眼看就要將太子挑落馬下了,雍正軒和辛兒也看的心驚膽戰!

"不————"

眾人嚇個半死,沒想太子殿下道行不僅僅如此,側身竟然生生躲避開來,不僅如此,手上無聲無息提槍,反倒攻擊起棍子根本來不急收,很近距離的易幼颺,此刻辛兒又不禁為這人小命擔心起來。

利刃將近,就在易幼颺頸子上,沒想他的棍子一轉,反擋住他的攻勢,棍子是擋在他利刃與槍身銜接的部分,鋒利的鋒刃哪怕能夠削鐵如泥,再前進分毫,亦不能造成什麼威脅。

一轉棍子,不知道他用了何種手法,太子殿下的槍頭利刃便被卸掉,這下危機解除,兩人兵器上誰也佔不了誰優勢了,剩下的縱然有一定變數,想也威脅不到對方小命了。

如此,易幼颺的攻擊已經不如先前那樣小心翼翼,行動間也大開大合許多,明明還是那兩人,卻讓人感覺,位置瞬間調了一頭,中間轉緩過快,讓人有點沒辦法接受了。

可是縱然如此太子殿下依然不是個被打的主,相反,他的反擊,讓他多少心理平衡一點了,甚至,還有些高興。

"呵呵!總算肯正面面對了嗎?"

易幼颺依舊不是太高興自己如今這個狀況。

"太子殿下明明沒必要進行這一場比試,何必一再相逼?"

"是你覺得[沒必要],在本宮而言,這場比試很有[必要]!"

有什麼必要的?勝了,他這個太子,眾所周知也是不會勝的光彩;他這個將軍若贏,和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比,本身就是件吃虧的事;輸了,面上無光,贏了,同樣也勝之不武,與他與他都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自從比試真正開始後就後悔了,本想胡混過關就算了,沒想這人還較真了?較真就較真吧!何必做到這一步?這太子殿下,果然吃飽了撐著了,拖著他這個苦命人唱這一出。

如今,這要如何收場才好?

"易公子!用心了,否則你成為落馬的那個損了你易校尉的威名,本宮可是概不負責!"

說著,便加重攻擊力度,易幼颺接的有些吃力,更有些鬱悶,他這個臣子再怎麼不服起碼還顧著他的面子,他卻真真正正在任性妄為,什麼溫雅穩重?在此刻全都拋棄了吧?他不明白他究竟什麼目的,可是他已經清除了一點,自己若不好好對待讓這場糾纏趕快結束,自己同樣得不到解脫,辛兒也會有些麻煩吧?

辛兒...

想到辛兒他再也不想退讓,這個人以辛兒為目標對他提出挑戰,能不能贏他是其次,認不認真對待卻是首要的,如果他只顧著不得罪這位太子殿下的話,不是將問題都拋給辛兒了嗎?明明自己才是那個一定要在一起的,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二哥!"

焦急的聲音穿破喧囂而來,他猛然收住已經氾濫的思緒,破空而來的聲音還有楷著鐵皮的棍子,匆忙間他雙手握棍往耳邊擋,在一瞬間雖然擋住了,略帶彈性的棍子還是將他脖子震了一震,顧不得痛,他反手將棍打在對方正無暇顧及的馬屁股上,藉此來避免又來到的攻擊。

一心想要放到他的太子殿下沒想他會來這一招,收不住揮出去的棍子是一說,還將自己的腰閃了下,結果這招還是沒打著人,身體上的損傷不大,心理上挫折卻不小,挫折成為憤怒的燃料,只會讓他更要要儘快將這個人打倒。

易幼颺剛才的冷厲被分神所打斷,這次再迎擊他,顯然沒有了那麼多心思,正面對待要比強勢或者憂心的情況下對敵得心應手的多,何況如今太子殿下都沒有那般平靜了,佔上風的,反而是他,他還趁機拋給他一個,曾經困擾他多時的問題。

"太子殿下!你自認將辛兒看的如此重,可曾想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太子殿下沒有不禁煩躁的抽了下。

"你如此自信,又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易幼颺擋著他的頻頻攻擊,絲毫不在亂手腳。

"至今為止,我瞭解的他或許沒有你認識的他那麼多,不過有一點我想太子殿下真的忽略了,既然兩個人喜歡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選擇權就在那個被喜歡的手上,我們這樣就算將對方滅了結果也是一樣的,他不喜歡的,誰也無權干涉,愛,最起碼不是掠奪過後再彌補就可以的!"

一棍壓下,他突然猛增的力氣夾著剛勁的內力,鎮斷了他雙手擋著的棍子,在依然下劈到太子殿下避無可避的門面前,猛然收住。

西風烈,細雪被捲成狂躁的風雪,颳著在場的每一個緊緊露出來的臉頰上,甚至遮蓋了每個人的視線,也將場中的那兩人掩的嚴嚴實實,這陣狂風過去,所有人更清晰的看見場中一白一紅兩匹駿馬上的少年沉寂而靜寂。

槍桿也斷裂的素衣不掩雍華的男子,如同認命一樣,望著面前這個本可以將自己的失敗體現的更狼狽的棍子,耳邊什麼聲音,身邊什麼環境,都不重要了,至如今,只有一個念頭,他敗了,不管以什麼樣的形式,他都敗的一無所有!

對面的人張口說了些什麼,離的太遠,風聲太強,旁人根本聽不到的。

所有人只見易幼颺說完之後將棍子收起來,駕馬率先往這邊而來,是有著辛兒的這個方向,看來剛才他便看見他們這些人了。

他走的不急不緩,近前了躍下馬,還沒到辛兒身邊,雍正軒將他先攔下了,望望場中那個孤獨的身影,問他。

"你跟他說了什麼?"

易幼颺清楚他是擔心他給自己惹出什麼禍端,便搖頭輕笑。

"沒什麼,不會有事的,大哥安心!"

雍正軒蹙眉,可沒他這好心態,今天這狀況,讓他怎麼也安心不下來。

易幼颺卻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徑自過去到顯然已經疲憊到極點,卻如釋重的望著自己。

他拍拍她兩側的發,將落雪拍下才捧住那張蒼白的臉,帶著歉意的道。

"我知道這樣對你好像有點不公平,不負責任,但是辛兒,我不想做第二個他,現在我瞭解當時你為什麼寧願不愛,也不要我的心情了,我不會再做任何讓你為難的事,在你沒有決定之前,我不會再逼你,但你也記住了,我不逼你,並不代表我已經放棄了,無論你往前走也好,駐足原地也罷,只要你回頭,我一定會在你身後,不要以為自己真的輕鬆了,這輩子,只要你還在,我就不會走開!"

他錯過她身,邁步離開,粗糙了的指尖離開那張出手冰雪般的玉肌,似乎沒有一點點的留戀,雖然他說他不會放棄,雖然他說他沒有走開,也不會走開...

辛兒發現他真的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人有些不一樣了,起碼比原來的那個他,比自己認為中的他,要成熟很多...

她還一直將他當做不能獨當一面的孩子來著...

現在感覺先前的自己很可笑,同時又很欣慰,欣慰之中又夾雜了點失落。

...

"我不逼你,並不代表我已經放棄了,無論你往前走也好,駐足原地也罷,只要你回頭,我一定會在你身後,不要以為自己真的輕鬆了,這輩子,只要你還在,我就不會走開!"

...

她沒想到,易幼颺會說出這樣的話,讓她有一瞬間不知所措了,好像一直以來自己所擁有的什麼被人公然偷走了一樣,這個小偷,還是他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改怎樣反應,也不知道該怎樣再面對兩個人接下來的問題,她甚至對以後,又產生困惑恐慌了。

是對突然"長大"的他不適應吧?畢竟以往都是自己解決所有問題的那個人,現在他在她適應顧全他之後又告訴她,他需要這樣的照顧了,一時間難以適應。

這樣也好吧?起碼真的在不得不走開的時候,不用擔心他找不著[自己],不用擔心他會活的很差,而她喜歡的那個人,永遠在她心底,在他身上,這樣或許也不錯?

"辛兒!這樣真的可以嗎?"

腳步聲漸遠,英兒小藺都很憂心他們如今的感情變動。

她揚起笑,告訴她們。

"怎麼不可以?"

當時沒有鏡子,她也躲避著所有人的目光,所以她沒發現,那時候的自己笑的其實有多勉強,眼神有多空洞。

如果當時她肯和任何人正視一眼,如果肯正視自己那時候的真實心意,她想,後面的很多事,其實是可以避免的。

很多很多...

可是這個時間上沒有那麼多如果,正如太子殿下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會落到如此地步一樣!

易幼颺走後不久,他便過來,笑的比她要完美,起碼他的勉強沒有被人發現,他依然是眾人眼中那個高貴溫雅,極為風度的太子殿下,即便面對辛兒那甚至帶著責備的目光,他的溫雅染上一絲賴皮,讓他整個人更感覺親和許多,人氣了許多,伸手便將她本來就不是太整齊的發給揉亂了不少。

"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就當我照顧你這麼久的一點利息吧!何況你也看到了?我並沒有能欺負到他,雖然我本身並沒有想頂著太子的頭銜欺壓他!"

辛兒蹙眉,有絲怒氣。

"你究竟想怎樣?都這麼大一個人了,打架鬥毆不是你該做的事吧?"

"想怎樣啊?"

太子殿下喃喃自語,突然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在英兒捂著嘴巴的震驚中,在雍正軒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在所有士兵的當目結舌下,他吻了辛兒一下,雖然那一下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清明乾淨,他身為一國太子,在大庭廣眾,還是在將來自己的臣子士兵面前,公然親吻一個"男人",這本身,就是一個挑戰了倫理的底線倫理了,落到有心人眼裡,恐怕他這輩子都能玩完,但他太子殿下,似乎根本就不管這些了,所有人不禁懷疑,他今天是不是落敗受的刺激太大了?以至於性情如此大變?這...

根本不是那個穩重冷靜的太子殿下會做的事!

而真正情況,他不僅做了,好像還挺喜歡這樣做,今天的太子爺,有點小張狂。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我是真心的,我如今真想和他換換了,可是不能,我便只能用其他的方法,辛兒,若傷了你心,我先在這裡道歉了!"

耳邊的低語讓她心底發涼,她幾乎來不及反應,他同樣錯身而過,辛兒急急反身,張口想要叫住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沒有任何徵兆她的聲音像是短時間被人剝奪了一樣,雖然事後她知道,那是被他們接連刺激的,轉換實在太大了,但是事後已經晚了,不知道該怎樣和他說,也卻是沒辦法再去幹涉了。

而走掉的人,太子殿下背影灑脫,手卻握成重拳,耳邊繚繞的,還是他那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

"我知道你想要迫使辛兒在你我之中做個選擇,甚至你要以你在辛兒心中的地位比我重要作為炫耀,可我不想這麼做了;你忘了,他是個理智超越感情的人,縱然有時候他會不顧一切,那不是你我就能做到的;我知他心裡有你,但那不重要,你在他心裡的位置不過和英兒、小藺一般,他可以為了你為了英兒不顧一切,我也可以陪他一起,但是太子殿下,請你不要再當喜歡是愛情繼續下去了,如果你不想[殺死]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