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其實那天,我並不是真想和你..."

"我是認真的!"

她這樣告訴他,沒有再多留片刻,只剩下她掠過的空氣重,還瀰漫著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

回來的英兒是在門口和辛兒相遇的,見她臉色不對正想抓住她問問怎麼回事呢!她卻只留給她一句。

"我去龍潭鎮,這幾天你也不要住在這裡,和閔鉦赫說下,讓他在十二羅剎帳篷外間隔個小房間出來,和他們在一起比和裡面那個在一起安全的多。"

"知道了,可是你..."

"我不重要,照顧好自己!"

只如此,腳下再也未停。

李英心情很不好的回頭進賬,入內見易幼颺也在又稍微驚訝了下,看他身邊的女人溫柔體貼的在安撫什麼,立即明白怎麼回事,過去將易幼颺拽到一遍,警告的瞪了欲跟近的女人一眼,斥責的推了面前的男人一把。

"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離這個人遠一點嗎?怎麼又和她攪在一起?就算你不在乎在別人的營帳裡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造成的影響,辛兒的感受你也不顧嗎?你知道他是什麼性子的,沒有立即拿刀子砍了這個姑娘已經是她最大的退讓了,你還得寸進尺火上加油嗎?"

易幼颺疲憊的坐在小塌的一角,好笑不已道。

"我究竟做了什麼呀讓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看待我?一個女人而已,至於都這麼如臨大敵緊張兮兮的嗎?"

李英在他腿邊蹲下,讓他正面面對自己,真誠道。

"二哥!我不知道她究竟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對她這麼放心,但你仔細想想,自從她來到這之後,你和辛兒之間是不是越來越遠?先前雖然說你們也是三天兩頭吵鬧不休,不過我從沒感覺到這樣的距離感,你有你的執著辛兒有她的考量,就算分歧也不會導致這樣的裂痕的,你沒有感覺到嗎?你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簡單了,不是你們之間的問題,是有人借用這樣的問題,促成了現在越來越大的裂痕!"

易幼颺眉眼輕斜,就是不敢和她正面相對。

"我,我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才著急的,我想和辛兒和好,可是他理都不理我又逼我和她正面較量!"

"你說謊,你是始終不信任她的能力,才會避免和她正面比試,因為你大男子主義的認為她一定不是你的對手,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反而離你更遠,因為那個時候她絕對不會再纏著你了。"

"不是!"

"是!你沒自己認為的那麼坦蕩蕩!"

"你們兩個怎麼吵起來了?"

辛兒突然去而復返的聲音讓兩人稍感意外,紛紛起身,易幼颺驚喜,英兒好奇。

"辛兒!你不走了嗎?"

"大將軍不同意嗎?"

同樣在室內的第三者,確是挑釁的望著她。

辛兒望了一遍心思各異的三人,只想著自己的儲物箱道。

"大將軍就算不同意也攔不住我,我回來收拾兩件衣物,英兒,你幫我把藥箱也備好,這次可能會久一點,可能用得著。"

"辛兒!"

易幼颺傷心不已,而她直接將他從自己塌邊推開,準備行李了。

英兒見她沒有回緩的餘地,也只好幫手腳不利落的她收拾東西。

易幼颺就在她們身後定定的站著,扶翎用手戳戳他也沒反應,如同怨婦一般望著那個忙碌的背影,蹙眉癟癟嘴,自個兒回自個兒的臨時安踏之所。

李英望望身後不遠的怨男,終究不忍,與辛兒並肩低聲說道。

"你就這麼狠心真丟的下呀?萬一那個女人毛了,將他大卸八塊怎麼辦?"

"那也是他罪有應得,他又不是我兒子,我還能負責他一輩子?"

"他是你夫君!"

"狗屁夫君,就是一頭腦簡單的大少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成年了呢!還當人家夫君,你給我老實點,別好心不成反被人利用,我已經交代那些小子了,平時他們也會有些人在你身邊,如今好多狀況未明,你的危險隨時存在,這女人的最終目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千萬不可逞強自己一人行動。"

"知道啦!我你就安心吧!我不會像二哥那樣小呆的。"

"說的也是,他沒大將軍的聰明,如果有你一半的乖的話我也不用這麼操心了,該死的!不都說孩子才是討債鬼嗎?怎麼我白撿一個夫君也這麼不省心?"

"嘻嘻!你就嘴硬吧!我給你看看藥箱還卻什麼沒!"

"嗯!"

辛兒又去箱底翻找自己的私人用品,結果沒翻到下面呢給上面架著的一把琴割傷了手指,待撥開上面遮著的衣物看清琴的真面目,她驚住了。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李英納悶,過來一看,不僅更驚訝。

"天吶!怎麼好好的變成這樣了?"

是一把琴沒錯,而且他們還很熟悉的,選材質地做工都是沒話說的,是銅川臨走時蕭禾送她的那把琴,被摔破了琴身,琴絃齊齊整整斷了的琴。

驚撥出聲後,李英才猛然意識到現在最難受的不是自己,而是真的很喜歡這把琴的辛兒才對,偷眼望去,她撫摸這琴身和那些斷絃的手都是顫抖的,在捏住一根琴絃頭摸了又摸後,震驚後的心疼逐漸被一種怒色所取代,眼看就要爆發,李英擔憂的揪揪她的袖子。

"辛兒!別這樣!"

"易公子你這是去哪兒?"

震怒中的人直覺總是敏感的,何況那個人還那麼做賊心虛,偷偷跑路還被抓了個現行,李英都能意識到什麼,更何況人精兒似的辛兒?

"二哥!你究竟都在做什麼呀!"

李英恨鐵不成鋼的跺起腳來都快要哭了。

怎麼總是在危難之中,他總能有辦法將自己的處境,推到一個更高的危險浪尖上!而他遇到辛兒,更是冤家碰到冤家,不到累癱不罷休呢!

這下可真的自作孽不可活,誰也救不了他了。

"我...我..."

易幼颺支支吾吾,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然而抱著壞掉的琴轉身而來的人,顯然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琴一把被丟到他的腳下,辛兒怒到極致反倒冷靜了,眼睛成死魚眼狀死死的盯著他。

"我想,也只有你能有機會做這種事,或者說,也只有你會無聊到做這種事吧?"

易幼颺訕笑不已,連連搖手後退。

"辛兒!辛兒你聽我說,我可以以我的小命起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那天回來幫你們拿衣物,我是不小心才將他從那麼高的地方碰下來的,我是怕你傷心才隨便藏在你箱子裡的,如果真是我的話,我早毀屍滅跡了不是嗎?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人品,也不能不相信你所看到的不是嗎?"

"是!我怎麼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這樣說著,卻是極快的向他而去,易幼颺驚慌失色的向外逃。

"哎!哎!辛兒!冷靜點冷靜點!"

"你個混蛋讓我怎麼冷靜!"

辛兒追著他便用可趁手的武器,例如士兵的長槍,篝火的木頭,以及士兵正在用餐的餐具...

易幼颺逃,她就追,沒有停下來退讓一步的意思。

李英扶翎隨後追出,就見兩人已經在營帳之間上演起追殺大戰了,不少士兵又是驚訝又是好笑的,還有不少跟著起鬨的,看的李英又是急出一身汗。

"二哥!辛兒!你們別鬧了,辛兒還有傷呢!再傷著了怎麼辦!"

被追殺中的易幼颺在帳篷之間上躥下跳,好不忙碌,對李英的請求也是愛莫能助。

"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她會不會將我給殺了,呀啊!"

耳聞風聲輕微的分割開來,他反射性的躍身而下,同時也閃躲開來,落地一看,他剛才所在的帳頂已經被打出一道大大的口子,是她的飛針走線。

牛皮的帳子呢!就這都沒能抗住她的武器攻擊,他可不相信自己身上這隻遮了要害的盔甲能頂頂得住她盛怒中的飛線亂舞。

背肌發了寒,他驚嚇成怒道。

"你真瘋啦?為了一把破琴你要我命呢!"

"我就是瘋了!"

辛兒怒到極點,已經不管不顧,指上的飛線在她周圍狂躁的亂舞,微微動指,四根帶著金線的銀針已經齊齊往他這邊而來。

"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會瘋也只是遲早的事!"

"救命呀!"

易幼颺狂跑著,無奈他的腿是比辛兒長,卻終究長不過她用的易家收放自如的飛針走線。

兩個隻手被穿梭而來的線齊齊纏住,而且針頭直接插入他的碗中,讓他連掙脫都不能掙脫一下,腳下兩根金線環繞,在他意識到後,已經被齊齊幫到一起,再也沒辦法逃脫,直直面門朝下,摔倒在地上。

他痛苦不堪的抬臉時,辛兒已經跳到他背上,一拳頭就落在他頭上,又打的他雲天黑地。

"你個死小子!當我白痴呀?或者是三歲小孩?琴身是摔壞的沒錯,琴絃可是被割斷的齊齊整整,而且,有那種程度除了你的那把藏在笛子中的刀沒人做得到,做錯事還鬼話連篇,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易幼颺一連被雷了三四下拳頭,頭暈眼花之中,只得老實交代。

"對不起,我認錯,我那天是暈了頭了才拿你的琴出氣的,之後就後悔了,相信我,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次行嗎?"

"原諒你?你說的輕巧!你知道那琴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難得有個合得來的朋友有這個心,你竟然把她當做出氣的物件?你可真有出息,就只能對著死物出氣是不?你怎麼不對著鏡子打自己呢!混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金線真正的威力!"

"啊啊啊!"

她大手一緊,易幼颺就因為金線在自己四肢上所造成的緊縮而痛苦不堪。

"辛兒!"

李英想要將他們分開,無奈被扶翎死死拉著,想要上前一步都是困難的。

"嗨!誰能告訴我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將軍,太子殿下!"

被喧鬧聲吸引而來的兩人見這清醒都不僅一愣,隨即太子殿下愉悅起來。

"哈!好!我就說嘛!這小子欠收拾,今天辛兒總算欺負對人了,心裡爽快呀!"

"太子殿下!"

兩個當事人卻遠遠的,沒他的蠱惑。

實在受不了,易幼颺已經連連感染率。

"對不起,我賠,我陪你的琴!"

"你個死小子,就你那點俸祿,你夠買個毛呀!就你那點手藝,你頂的了個毛呀!你知道蕭禾那一把琴用了多大的耐心做成的嗎?你知道再過幾年那把琴的價值嗎?你個敗家子小心眼!我恨死你了!"

她又在他腦袋上錘了一拳,差如其份,易幼颺腦袋揚起,鼻子嘴巴都已經撞出血來。

"我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