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劫後
香溢菸草專賣店怎麼加盟 一坨爛魚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蘇凝香還沒緩過勁來,夜色下,卻有一道聲音響起。
“姑娘沒事吧?”
她眼中有淚,迷迷濛濛地看過去,那人揹著光,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身材頎長,並不能看清楚面貌。
“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她話一出口,就一陣猛咳,由於呼吸太過迫切,導致被口水嗆到,眼前發黑,此時的她並沒有意識到這聲音的耳熟之處。
“不過奉命行事而已,你不用多想,這人你想怎麼解決?”
原來此人正是鄭沅派來賈府的暗哨——應祥!
他指了指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川子,今晚也是巧合,他正打算離開賈府,卻聽到暗處有動靜,一看竟是主子要保的人出了事,便即刻出了手。
“就扔這吧。”
蘇凝香畢竟是接受過現代思想的人,人命在她眼裡不是可以隨意就能捏死的螞蟻,她雖恨極了川子,可是卻依舊下不了手,即使不需要她主動動手。
“那邊還有兩個,已經被我打暈了。”
應祥在過來前發現林子外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著不是什麼好人,順手就撂倒在地,蘇凝香猜想可能就是綠珠和德保兩人。
待她踉踉蹌蹌出了林子,果然看見一男一女倒地的身影,正是綠珠他們。
她想起先前綠珠說過的話,那意思彷彿是要看著她名聲掃地,估計他們原本的打算並不僅僅是讓自己失了身,而是要讓這府裡的人都知道她與人有染。
“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蘇凝香叫住走在前面的人,現下出了林子,光線也足了些,那人一轉身,蘇凝香便瞧清楚了對方的臉。
“是你?!”
她心中震驚,這人竟然是先前她被偷了銀子,在巷子裡救過她的大俠。
“是我,姑娘有什麼需要在下辦的?”
應祥並沒有想過遮擋自己的面容,這人是主子想保的,想來不會隨意將他出現在賈府的事說出去,更何況自己還接連兩次救過她。
蘇凝香略一思忖,便湊近應祥耳邊說了些什麼。
應祥腳步微頓,卻也沒說什麼,按照蘇凝香吩咐將地上兩人一邊肩膀一個扛走了。
待應祥走後,蘇凝香才感覺後怕,剛剛自己險些就丟了命,不知何時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鼻子涼冰冰的,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
她低頭打量自己,滿手的血,衣服沾滿灰塵,裙襬也被樹枝撕破了,嘴角有腥甜味,右邊顴骨高高腫起,渾身上下既有擦傷又有踢傷,好不狼狽。
原地休息好一會,她才拖著疲軟的雙腿往回走,每走一步都牽扯身上的傷口,她是齜牙咧嘴走完全程的。
回到房中,剪秋竟然還沒有走,屋裡窗戶大開,殘羹冷炙已經被收拾乾淨,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羊肉香味。
蘇凝香覺得諷刺,上一秒自己還在屋裡吃羊肉鍋子,下一秒就成了這副模樣,活像別人鍋裡的羊肉。
剪秋到她的樣子驚撥出聲:“啊!你這是怎麼了?”
她忙上前攙扶渾身是傷的蘇凝香,心裡既吃驚又擔憂。
蘇凝香埋著頭,身體的疼痛讓她難以開口,剛一張嘴就扯到了嘴角的傷。
“我被人算計了……”
她斷斷續續將剛剛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剪秋眼睛逐漸瞪圓,她沒想到當初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在蘇凝香這裡又上演了一遍。
她鼻頭一酸,眼淚根本止不住:“這幫畜牲!我去給你請大夫!”
“別去了,現在這個時辰到哪去請?而且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我的名聲也保不住。”
蘇凝香苦笑一聲,她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要考慮名聲這回事,但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如果不想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只能忍氣吞聲小心謹慎。
“你給我倒杯水吧。”
蘇凝香現在癱坐在床上,壓根動不了,她接過剪秋遞來的溫水漱了漱口,結果吐出來的全是血水。
剪秋心疼地直掉眼淚,拿著溫毛巾給她擦臉,將灰塵擦去之後,那臉上的紅腫更加明顯,看著都疼。
隨後她又拿出藥膏和紅花油幫蘇凝香處理傷口,所幸沒有什麼內傷也沒骨折,身上的傷可以用衣服遮蓋,但臉上的卻是沒辦法了。
“明兒你給我向石師傅告個假,我這個樣子這段時間恐怕不能見人了。”
“我曉得。”
倆人忙活到半夜,剪秋又幫蘇凝香簡單擦洗之後才離開。
蘇凝香一個人躺在床上,已經是後半夜了,身體的不適讓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的腦子十分混亂,很多片段像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掠過。
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林子裡出現的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深夜出現在賈府?對方救她的目的是什麼?他口中所說的奉命行事又是奉誰的命?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號人物?
這一系列的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桓揮之不去,直到天色微微發亮,她才勉強睡了過去。
她臉上的傷睡了一覺反而腫得愈發可怖了,幸好現在是冬天,冰塊也好得,剪秋幫她取了一大塊冰敷在傷口上消腫。
石師傅那邊也已經告了假,女孩子家總有那麼幾天不適,他老人家也理解,並沒有多問,倒是木冬問了幾句,都被剪秋搪塞了過去。
“哎,臉上這麼多傷,可別留了疤。”
剪秋瞧著蘇凝香那張秀美的臉,此刻都變了形,心裡不免擔憂,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外貌了。
蘇凝香心裡發澀,苦笑道:“命都差點沒了,誰還能顧得上臉,能從那瘋子手裡撿回一條命就算不錯了。”
她心裡非常清楚,昨晚川子是下了殺心的,如果不是神秘人突然出現,此刻的她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剪秋嘴裡又是一陣嘆息,不知怎的,她們總是會遇上這些事,上次是她,這次是蘇凝香,那下次又會是誰?
屋外寒風蕭瑟,紙糊的窗子顯得格外單薄,就如同賈府中的這些丫鬟奴婢,都在風中搖曳擺動,半點不由得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