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上次,姑娘幫阿爾布托滅掉了額真部落後,因為功勞實在太大,首領才將他破格提成了左賢王,同時,這也引起了右賢王的不滿,倆人的關係正鬧得很僵。”

聽著他的話,紀炤點著頭,突然問道:“那今晚右賢王會來嗎?”

虛連提點了點頭,道:“會的,因為這次的宴會說是為你慶祝,實際上也是首領有意讓兩人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

虛連提說著,又小聲的說道:“不過姑娘還是要小心,我怕你因此會被倆人發難。”

“不用擔心,什麼大風大浪我都見過,我還怕他們。”

紀炤自信的說著,殊不知,就是這個自信,即將被無情的踏破。

“虛連提,剛才我沒認真,我們再比一次吧。”

紀炤閒得無聊,看著天空中飛翔的老鷹,萌生出了這個想法。

虛連提也沒拒絕,兩人各自將馬牽出來到外頭,紀炤指著天上盤旋的三隻老鷹,道:“我們就比比,誰射下來的老鷹多。”

“好,那就請姑娘賜教了。”

虛連提拉著韁繩,時刻準備著衝出去。

“準備好,三,二,一!”

幾乎同時,在一落下的瞬間,二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駕!”

紀炤大喝一聲,看著天上盤旋的老鷹,突然猛的一拉韁繩,身下駿馬嘶鳴了一聲,整個前半身直接抬了起來。

趁此機會,紀炤彎弓搭箭,在馬的前蹄落下的瞬間,“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射出直衝天空上的老鷹。

一箭穿心!

老鷹從天空落了下來,一旁的虛連提也射出了一箭,很遺憾的是,因為精準度的關係,他的箭被避開了。

“看來是我要贏了!”

紀炤大笑著說道,繼續彎弓搭箭對準了一隻老鷹。

“那可不一定姑娘!”

電光火石間,虛連提又是一箭射出,“咻”的一聲,羽箭直接穿過了一隻老鷹的身體。

這時,紀炤的箭也射了出去,毫無意外的,從老鷹身體貫穿而過。

勝負已經是很明顯了,虛連提一拳打在了馬背上,嘆了口氣:“姑娘,你贏了,我自愧不如。”

“不必,你也進步很大,難怪能當上萬騎長!”

二人互相恭維著,慢慢的朝著老鷹落下的地方而去,準備收穫自己的戰利品。

可當他們騎著馬過去時,一隊人馬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獵物的前方。

為首的是個年輕人,比阿爾布托大不了多少的樣子,一身黑色的貂皮大衣穿在身上,顯得他氣質極其華貴。

“拜見右賢王!”

看到那人,虛連提嚇得連忙從馬上跳下來,立馬行禮。

紀炤卻沒有動作,騎在馬上一動不動。

右賢王一旁的護衛是個火爆脾氣。見她如此不敬,大吼道:“你看什麼呢?居然不行禮的嗎!”

話音剛落,那人就拔出了彎刀朝著紀炤衝去。

見他衝來,紀炤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總有幾個不怕死的想殺了她,可惜,她永遠不會如他們所願。

“刷!”

定秦出鞘,紀炤將它握在手中,迅速向其匯聚內力,眼看著那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距離只有十步之時,紀炤眼神一厲,驀地,將定秦丟起,內力擊中劍柄,強大的推力讓它宛若射出的利箭一般直衝而出。

“多倫!小心!”

阿勒泰市大叫一聲,連忙拉滿弓弦對準定秦,可定秦的速度之快,幾乎就是眨眼間,定秦直接穿過了多倫的身體。

多倫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手中舉起的彎刀緩緩垂下掉在了地上,隨後,撲通一聲,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已然沒了生息。

“多倫!”

阿勒泰市大叫著衝向多倫,看著多倫死不瞑目的眼神,他用手蓋在了上面,滿臉的不忍。

紀炤也下了馬,撿起定秦劍,擦了擦上面的血後插回了劍鞘之內。

“你為什麼要殺了多倫!”

阿勒泰市憤怒的吼道。

紀炤沒有絲毫在意,道:“他要殺我,我就不能反殺嗎?”

“你…”

阿勒泰市一時無言,不知該如何辯駁。

“虛連提,我們先走吧,獵物送給他們了,當做他們的補償。”

虛連提沒有回話,紀炤上了馬,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轉過方向騎馬離開。

“那是個中原人,虛連提,她難道就是那個幫了阿爾布托的女人?”

阿勒泰市冷靜了下來,認出了紀炤的服飾是中原改良後的胡服,想到了今天宴會的主角。

虛連提聽後也點了點頭道:“是的,她便是楚辭。”

“果真啊…”

“我還以為阿爾布托是胡說的,沒想到這世間竟真的有此奇女子,面對我,居然還能如此鎮定不說,還敢當著我的面殺了多倫,真是好啊…”

阿勒泰市看了眼地上多倫的屍體,吩咐道:“把多倫埋了吧,讓他能夠魂歸長生天。”

“是。”

虛連提起身就開始挖坑,因為沒有工具,他只能徒手挖著,他知道,這是阿勒泰市故意的,就是對付不了紀炤就對付他。

阿勒泰市上了馬,帶著自己的護衛隊就繼續朝著部落走去。

等到虛連提回來時,他的雙手沾滿了泥土和鮮血,紀炤看到了,嘆了口氣,道:“抱歉,害的你被懲罰了,這樣吧,我給你包紮一下。”

“不必了姑娘,你不必自責。”

虛連提推諉著,見狀,紀炤也不管他如何拒絕,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連拖帶拽的拖到了營帳內。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紀炤說著,先是輕輕的用水將虛連提的手給洗乾淨,接著,她從懷中掏出一直存放在系統倉庫裡的酒精,對著他傷口處仔細的清洗著。

“嘶………”

酒精在傷口上消著毒,十指連心的痛讓虛連提倒吸了一口氣。

“忍一下,現在在消毒,馬上就好了。”

紀炤說著,見他疼的厲害,微微彎下腰輕輕的朝著他傷口處吹了吹,這一刻,一股暖流在虛連提的心中緩緩流淌起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他那麼好,還是個女人,因為即使是他老婆,恐怕都做不到這樣。

虛連提今年正好三十歲,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子,兒子名為冒頓,今年也才十歲。

之前因為一直沒有什麼軍功,他一直都是個小兵,導致他一直覺得虧欠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直到遇到了紀炤,在她的指導下,他的騎射技術突飛猛進,更是在帶著人連續擊退了東胡的幾次進攻後,被破格提拔為萬騎長,一步登天。

對他而言,紀炤更像是他的貴人。

紀炤拿出紗布,將傷口仔細的包紮後,確定不會有什麼事了,心裡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這幾天傷口不要碰水,過兩天直接拆掉就可以了。”

紀炤說著看向虛連提,卻發現虛連提正看著她,眼中還閃爍著些許淚花。

“虛連提,虛連提!”

連續叫了好幾聲後,虛連提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收回,假裝犯困似的打了個盹,趁機揉著眼睛裡的眼淚。

紀炤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後就讓他出去了。

走到門前時,虛連提停了下來,他突然轉過身,看向紀炤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說道:“楚姑娘,如果以後有什麼用得到我虛連提的地方,您儘管說,我絕對赴湯蹈火!”

聽著他的“誓言”,紀炤笑了笑,道:“好,那我記住了,如果我有需要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食言哦。”

“絕對不會!”

虛連提認真的說著,然後離開了營帳。

第二天,隨著佈置的東西逐漸完善,一座巨大的營帳在空地之上拔地而起,這就是他們晚上準備的會場了。

隨著夜幕的降臨,針對於紀炤的慶功會在草原之上正式舉行了。

巨大的營帳之內,兩個一米多長的長桌分別坐落在兩邊,而在對門的位置,也就是主座之上,又橫著放了三個小桌子。

阿爾布花坐在主位,左賢王阿爾布托和右賢王阿勒泰市分坐在兩旁,匈奴這邊,左邊為尊,因此紀炤坐在了最左邊第一個位置,離阿爾布托特別近。

隨著一些小部落的首領陸續入座,阿爾布花站起了身,所有人見狀也都站了起來,紀炤也是如此,畢竟這是禮貌問題。

“各位,這次的宴會你們也知道,是為幫助我們攻破了額真部落的守衛大功臣,來自中原的楚辭姑娘而開,各位今天只管吃好,喝好!”

“好!!”

營帳之內頓時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阿爾布花滿意的看著這一切,往自己的酒杯中添了一點酒後就拿起了酒杯。

“這一杯酒,我親自敬楚辭姑娘,感謝她為我們部落搶到了許多的過冬物資,這個冬天,每個部落的人都不會捱餓了!”

“楚辭姑娘,我敬你。”

阿爾布花親自朝著紀炤遞了遞酒杯,紀炤也沒多想,拿起酒杯與他虛空一碰。

隨即就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接著,阿爾布花又說了幾句後,宴會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