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宮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韓霓被重重的扇倒在地,右邊的臉頰直接腫了起來,印了五個鮮紅的巴掌印。

“這蠢事是不是你做的!”

華陽太后氣急了,在聽說嬴政被下毒差點被謀害後,她第一時間就開始調查,沒想到,居然調查到了韓霓的身上。

韓霓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聲音有些嗚咽的求饒道:“母后,我錯了,我不該去下毒…”

“不,你不是錯在不該去下毒,而是留下了那麼多的尾巴沒有清理,如果不是我幫你善後,廷尉府早就查到你了!”

華陽太后說著,手撫著胸口順氣,她是真的沒想到韓霓那麼蠢,用下毒這麼蠢的方式就罷了,居然還留了那麼多尾巴,要不是她幫忙清理,韓霓早就暴露了。

聽著太后的話,韓霓的眼淚啪啪的掉著,她哭訴道:“我只是不甘心啊母后,自從嬴政回來後,大王對成嬌的關注就少了,而且遲遲不立太子,大王的身體也快不行了,我只是想為我的成嬌做點事情!”

聽著她的話,華陽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勸慰道:“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你不能揹著我私自行動,現在好了,刺殺也沒成功,還得我來幫你!”

聞聽此言,韓霓連忙站了起來,止住了眼淚,滿是希望的看著太后問道:“母后有辦法阻止嬴政嗎?”

“哼~”

“你就好好的看著吧,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野種登上王位的!”

華陽太后說著,讓韓霓該幹嘛就幹嘛,她會來想辦法,並且叮囑她絕對不能私自行動了。

韓霓聽後也點頭答應,擦了擦眼淚就回了自己的寢宮。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太后喃喃的說著,一個針對嬴政蓄謀已久的邪惡計劃在這一刻徐徐展開………

幾日後,咸陽城中突然盛傳起了一個謠言,謠言聲稱嬴政並非贏異人之子,而是呂不韋之子,應該叫“呂政”,而且還有好多自稱是邯鄲之人說自己有證據證明。

一時間,謠言鬧的滿城風雨……

“記住,在宮裡,絕對不準把外面的東西帶進來,如果讓我聽到誰敢背地裡嚼舌根子,我一定會把他的舌頭給割了。聽沒聽到!”

紀炤看著一排排的宮人們厲聲說道,宮人們渾身發抖,紛紛回應道:“諾。”

得到這個答案,紀炤才讓他們解散,但她又留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給她報信湯有毒的宮人,小珠。

小珠今年也才十六歲左右,瘦瘦小小的站在紀炤面前,低著頭不敢看她。

紀炤臉色放緩,聲音輕柔的說道:“小珠,我要交給你一項任務。”

“請姑娘說。”

小珠怯生生的回答道。

紀炤緩緩說道:“很簡單,我要你寸步不離公子政身邊,如果有誰嚼舌根的就過來跟我說,絕對不要讓公子政知道外面的謠言。”

“諾。”

小珠說著就照著紀炤說的去執行了,而紀炤也嘆了口氣,她看向遠處,遠處的天空一片漆黑,隱隱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就這樣,又過了半月左右,外頭謠言依舊傳的很盛,而嬴政卻在紀炤特意的資訊封鎖下完全沒受到任何的影響。

訓練場

紀炤獨自一人在這裡,面對面前的箭靶,手中彎弓搭箭,動作一氣呵成。

“砰…”

羽箭狠狠的釘在了箭靶的紅心之上,紀炤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欣悅。

“紀內侍…”

這時,紀炤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喊,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冷冷的笑了一聲轉過了身。

“紀炤拜見公子溪。”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贏溪,如今的宮內禁軍之首。

“紀內侍看樣子有心事?不知可否與本公子說一說?”

“這倒大可不必。”

紀炤說著,放下弓箭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贏溪突然出手,一拳朝著紀炤轟來。

紀炤不緊不慢,一個側身躲過了他這一拳,緊接著,二人便打鬥了起來。

對比三年前,紀炤的武功也是提升了很多,贏溪同樣如此,二人激戰半天,一時間,竟是誰也比不過誰。

“公子,對比三年前,你強了很多。”

紀炤笑著說著,贏溪同樣也停下了手,道:“你也是,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紀內侍一介女流,是從哪兒學來的那麼高深的功夫?”

“說了你也不知道。”

紀炤並不想說,畢竟她的這身功夫都是在末世中被官方系統性的訓練出來的,再加上豐富的戰鬥經驗等等。

見她不想說,贏溪也沒有繼續追問。

“不知紀內侍有沒有聽到咸陽城的謠言?”

這個問題一出,紀炤內心頓時咯噔一下,臉上卻沒有半分明顯。

“自然是聽到一些,公子也說了,謠言罷了,不用理會。”

“可謠言這種東西,如果不管管,傳著傳著,怕是就是真的了。”

贏溪說著,這一句話,直接將紀炤內心憂慮的事戳穿了。

她現在就是在為如何處置謠言而發愁呢,嬴政遲早有一天會知道這個謠言,她怕他知道之後會做傻事。

見她沒有說話,贏溪看向紀炤,拿起了地上的弓,一套熟練的彎弓搭箭下來,羽箭咻的一聲射出,正中靶心。

“你把嬴政保護的太好了,如果想做秦國的王,那他面對這種流言肯定是不予理睬並且自己會想出解決方法的。”

說完,贏溪轉過身擺手離去,紀炤一個人站在那裡,久久的才明白了過來。

是啊,這三年來,她把嬴政保護的太好了,現在的他,必須要經歷自己應該經歷的磨難,不然的話,永遠都不會成長。

她這樣想著,心中一陣釋然。

夜晚,章臺宮內,贏異人舉行了一場家宴,邀請了贏氏宗親以及一些朝中的楚系官員,同時,這也是贏異人生病以來,久違的一次露面。

宴會剛開始,贏異人被趙姬攙扶著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著站著的眾人,他笑呵呵的說道:“各位趕緊去坐吧,今日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諾。”

眾人聽後紛紛入座,華陽太后坐在贏異人的身邊,趙姬則在贏異人的身旁照顧他,至於成嬌和嬴政,則是坐在下方的兩邊,但嬴政的位置明顯更靠近贏異人。

宴會開始

歌舞入場,宮人敲奏著編鐘伴奏,各臣之間也是互相敬酒,嬴政和成嬌也是先後先向贏異人敬酒,隨後再向華陽太后敬酒,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井然有序。

推杯換盞之間,歌舞退場,華陽太后突然朝著異人問道:“聽聞子楚今日還特地請了優伶,為何還不讓他們上場啊?”

“母后所言極是,來人啊,讓優伶上場。”

贏異人說著,一旁的宮人連忙下去安排,不一會兒,一群穿著怪異戴著面具的優伶就走了進來。

他們戴著詭異的面具,跳著令人看不懂的舞蹈,演繹著早就編排好的內容,然而隨著他們演繹,這臺詞中的味道卻越來越不對勁。

“吾乃天下第一野貓,不光會捉田鼠,也可傲視天下,令百獸臣服~”

“哈哈哈…”

堂內的楚系大臣紛紛哈哈大笑,彷彿聽不懂這臺詞裡面的意思一般,趙姬也是傻呵呵的在那裡笑,絲毫沒聽懂這臺詞的潛意思。

百獸拜野貓

而這野貓還是邯鄲口音,這已經不是暗諷了,這是赤裸裸的嘲諷。

結合最近的流言,這野貓不是嬴政又是誰呢?

在場聽懂的人皆沉默不語,有些人則是聽懂了還裝沒聽懂。

嬴政坐在那裡,手中拳頭早已握緊,憤怒的神色鋪滿了他的整張臉,一股淡淡的殺氣逐漸從他的周身溢位。

紀炤坐在他的身旁,感受到嬴政的不對勁,伸出手握住了他在桌上早已攥成拳頭的手。

溫暖的感覺傳來,嬴政轉頭看去,紀炤朝他搖了搖頭讓他忍住。

很明顯,這是楚系勢力在故意激怒他。

嬴政點了點頭,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然而那優伶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加放肆起來。

“誰說我只會捉田鼠,我還長的貌美,勾人攝魄,每個男人見了我,都會被勾走魂魄啊~”

“哦,那你那隻小野貓又是誰的崽啊?”

“誰的崽不重要,反正我也想不起來了~”

此言一出,嬴政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拍案而起,隨即一把抽出腰間的秦王劍,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劍刺穿了那優伶的身體。

優伶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從腹中穿過的劍,整個人一軟倒在了地上,鮮血逐漸漫出。

此刻,嬴政咬著牙,滿臉憤怒的看著死去的優伶,對他而言,侮辱他可以,但絕對不能侮辱他的母親,這個優伶死有餘辜。

可在眾人看來,嬴政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

華陽太后率先發難,直接站了起來吼道:“來人!將公子政抓起來!”

“我看誰敢過來!”

嬴政紅著眼睛,彷彿一頭髮狂的野獸,侍衛從外頭跑進來,拿著武器與他對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