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知道李芊芊內心的崩潰,但她的吃瓜系統知道。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李芊芊的瓜統子正在認認真真的給李芊芊科普金柳桃的家世背景。

本來不科普的時候,李芊芊就慫的不行,現在科普完,她只能說,一切都是唐婉柔的報應。

“小同志,這個事情,確實是因為唐知青出言不遜引起的,但是現在這樣,可能還是需要報到隊裡。

這關係到唐知青可能需要去衛生所,可能還要在隊裡請假.....”

方澤林說的有理有據,金柳桃欣然點頭,反正大不了,就是賠點錢罷了。

敢給她扣帽子,真是活膩了。

對了,方澤林,就是唐婉柔的心上人,為了方澤林,唐婉柔不惜放棄城裡優越的生活,一路追隨到鄉下。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

三五分鐘之後,村支書,大隊長,民兵營長,大隊會計,婦聯主任,以及五個生產隊隊長,帶著一群村民,浩浩蕩蕩的來了。

其實,在這個村支書就是土皇帝的年代,區區知青點之間的內部矛盾,根本就用不上這麼大陣仗。

可要怎麼說,人家能當上村支書呢?

金柳桃和陸時川的背景,人家可是早早就知道的,以及縣裡來的那麼多幫忙的人,也都是在村支書那裡過過明路的。

最重要的是,村支書家的二兒子,正好就在白水縣煤礦裡上班。

最初,就是他們家老二帶著礦長兒子回來走的關係,批的地,這才蓋的房子。

簡而言之就是,他這個村支書雖然有權利難為金柳桃和陸時川,但他那在礦裡上班的寶貝兒子,也隨時都會被遣送回家。

所以,在聽說是新來的知青鬧事兒之後,白大山沒有任何猶豫,果斷帶上來青山大隊的整個領導班子,前來坐鎮。

“這是咋啦?咋打起來了?”

鬧哄哄的村民,在看到跌坐在地上,被打的雙頰腫脹的唐婉柔的那一刻,立刻沸騰起來。

也是此時,唐婉柔“哇”的一聲,就撲進了婦女主任,王立華的懷裡,放聲大哭。

說真的,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唐婉柔,王立華這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就是城裡嬌養著長大的女娃娃,到她們這山溝溝裡來吃苦就算了,還被打成了這個樣子,要是被家裡人看見,還指不定多心疼呢?

可當她看到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金柳桃時,也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看,就也是個城裡被寵大的嬌娃娃,也不知道家裡就怎麼捨得讓這樣鮮嫩的小女娃到她們鄉下吃苦啊!

村支書聽著唐婉柔的哭聲,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肝都在顫啊!

他先是挨個給金柳桃介紹了一下,青山大隊的領導班子,然後十分客氣的詢問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今天中午我在家休息,想著第一天來,趕緊整理一下東西,也好早日加入咱們青山大隊的生產建設中。

沒想到,這位何知青突然上門,說是邀請我到隔壁知青點一起吃午飯。

這年頭,糧食精貴,無緣無故的,我也不想佔咱們知青同志的便宜,就拒絕了。

可沒想到,我那邊門還沒關呢?咱們這位女知青,就給我扣了一頂資本家大小姐的帽子。

她想要我的命,我當然不會放過她。

可能各位叔叔嬸子不知道,我爺爺奶奶,也是本本分分的鄉下貧農,是被日本鬼子迫害思的。

我爸爸因此一路逃命,小小年紀,就加入革命隊伍,後來因傷退伍,才做了工人。

我姥姥姥爺,也是在戰場上相識,他們扛過槍,開過炮,打過鬼子,傳遞過情報,就連我媽媽,都是在藍屋頭革命根據地出生並長大。

我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家庭出身,怎麼到了這位女知青的嘴裡,就變成了資本家的大小姐呢?

我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凡是下鄉知青,家裡多少都會補貼一些,只是多有多補,少有少補罷了。

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家裡本就偏疼我多一些,如今我下鄉來,家裡不過是多給準備了一些東西,怎麼就能和資本家扯上邊了。

我看這位女知青,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也都不便宜,莫不是自己出身不正,看別人就都覺得髒?”

要知道,金柳桃的這一波自曝,真是活生生的驚著了在座村民。

革命軍人的後代,那能有什麼問題?肯定沒有問題啊。

反倒是唐婉柔,一下子成了大家懷疑的目標。

雖然她下鄉只有七天,但就這七天,也足夠讓各位村民看到,唐婉柔的經濟實力。

人家身上穿的布拉吉也好,連衣裙也罷,每天一換樣,天天不重複。

腳下的小皮鞋,更是一直乾乾淨淨。

下地兩天,暈倒三次,最後被分到割豬草的輕巧活兒,還是用糖收買了村裡的小孩,幫忙幹活。

當然,最重要的是,除了村支書和大隊長以外,其他人還真不知道這些知青的家庭背景。

只是透過平時的相處,看誰有錢,誰大方,誰幹活多,誰幹活少,來分辨誰的家庭好些,誰的家庭差些。

“喔喔...喔”

唐婉柔慌忙想要解釋,可臉又腫的厲害,一說話,就疼的不行。

無奈,李芊芊只好硬著頭皮,幫忙開口。

“大家別誤會,我表姐是我舅舅唯一的孩子,我舅舅是滬市紡織廠的副廠長,每個月把大半的工資都補貼給了我表姐。

就是像金知青說的那樣,家家條件不一樣,多有多補,少有少補,但我舅舅可絕對不是什麼資本家,他可是正正經經的工人階層,大家不要誤會。”

“哦~副廠長啊?原來副廠長的女兒,就有這麼大的官架子了?

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這滬市紡織廠,是她們家的呢?”

金柳桃這一番話,可謂是拿腔拿調,好一番陰陽怪氣。

氣的唐婉柔又掙扎著從王立華的懷裡起來,想要撲過去撕了金柳桃。

好在李芊芊及時抱住了唐婉柔的腰,拼命在她耳邊小聲安撫。

“冷靜冷靜,打不過,表姐,咱們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