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音看著楚戾淵那痛苦的模樣,心中一陣揪痛。

她好恨啊,恨自已的身體,生病了,甚至連他的孩子都保不住。

楚戾淵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嗓音嘶啞,“讓我再任性一次,就這一次,可好?”

“好。”

許婉音沒有再拒絕,也緊緊抱著他,伏在他胸口上聽著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楚戾淵,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你要好好的。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楚戾淵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在這個瞬間,他們忘記了所有的痛苦和煩惱,只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深冬的早晨,凜冽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讓人的肺都隱隱作痛。

但這些,都不及蘇亦塵的心痛。

他在門外站了整整一夜。

仇恨在他心中瘋狂翻湧,要將他的理智完全吞噬。

他一定要讓楚戾淵付出代價,哪怕賭上自已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許婉音悠悠轉醒,這一晚,是她在蘇府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看到頂上床幔,她恍惚間意識到自已是在床上。

她緩緩坐起身,目光投向對面那個身影。

楚戾淵正在背對著她慢條斯理的穿錦袍。

“你醒了。”

楚戾淵語氣恢復了冰冷,“既然你沒什麼事要我幫忙,我就不多留了。”

他的話帶著疏離,像是陌生人的偶然交集,隨時可以抽身離去,不留半點眷戀。

許婉音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失落與惆悵在心底蔓延開來。

“好,恭送皇上。”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他也沒有回頭,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邁開腳步向門外走去。

門緩緩開啟,楚戾淵的腳步微微一頓,只見蘇亦塵在外面凍到滿臉慘白,身體微微顫抖著,動作僵硬得像一個冰雕。

“蘇愛卿當真是擔心朕的安危,竟在深冬的雨天,守護了朕整整一夜。”楚戾淵冷笑道。

“這是臣子應該盡得本分。”

蘇亦塵眼中閃過不甘和仇視,但仍然恭敬道。

楚戾淵譏諷一笑,冷冷地看了蘇亦塵一眼,並未言語,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過了許久,蘇亦塵才艱難地挪動腳步,緩緩靠近那扇門。

“婉音,他沒有欺負你吧。”

蘇亦塵一進門,就慌忙找許婉音的身影。

“沒有。”

許婉音看著他這狼狽的模樣,大吃一驚,“你在外面守了一夜?”

“對。我要是聽見他敢對你怎麼樣,我就進屋殺了他!”

瘋子!

許婉音不再理會他,只是將楚戾淵用過的棉被默默疊好,重新放入櫃中。

蘇亦塵看著軟榻上的棉被,有些驚訝道:“你們分開睡的?”

“不然呢?”

許婉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語氣平淡卻又意味深長,“我還懷有身孕。”

蘇亦塵哪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言下之意,還是楚戾淵愛她多一點,不會碰她。

可他蘇亦塵也是情難自已,若不是愛她,又怎麼會煞費苦心經營一切?

“婉音,我會讓你看到,我比他更愛你!”

蘇亦塵眼神愈發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