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站在凌瑤的角度,無論怎麼說我都是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個小時的人。
我只不過是指出了她看牌看錯了,她憑什麼這麼信任我?
我的本能讓我變得有些警惕起來。
望著滿屋子的社會人,我有些畏畏縮縮地朝著凌瑤的位置走過去。
凌瑤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笑道:“剛剛你們說還差一個才好玩兒,現在我讓他跟著一起玩兒,沒問題吧?”
在確定凌瑤是想拉我進這個賭局之後,我心中莫名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雷胖子笑眯眯地看著我:“當然可以,淩小姐想拉誰進賭局,那是淩小姐的自由……多個人還要多下個注……只要有錢就行!”
雷胖子這話說完,我才注意到,此時坐在賭桌上的人,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好幾摞大鈔,一看都是好幾萬。
不僅如此,他們的身後也都站著好幾個端著皮箱的人,明顯是賭桌上有些放不下了。
這些皮箱個個都開啟著,裡面全是紅彤彤的鈔票!
俗話說,清酒紅人面,財富動人心。
望著滿屋子的鈔票,我的心也是變得有些燥熱起來,真有一種全部攬入囊中的衝動!
我看到凌瑤後面站著的另一個保鏢,不知道從哪裡取來的錢,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也沒看拎著皮箱,但現在那男人手裡也端著一個大皮箱,裡面也全都是大鈔!
龍爺叼著雪茄站在人群之中,他只是這場賭局的組織者,根本不會加入。
我看到俊哥也是站在一旁,身邊聚集著一幫小弟,其中有個小弟的手裡拎著一個皮箱。
俊哥賊眉鼠眼的,目光一直在凌瑤的身上掃著,明顯不懷好意。
望著這個架勢,我故作慫蛋:“這……各位老闆玩兒得太大了,我玩兒不起啊……我沒那麼多錢!”
可凌瑤伸出手,一把強行將我拉下去坐著。
凌瑤笑道:“弟弟,你怕什麼?你沒錢,我有錢……多個人才有意思嘛!”
凌瑤說著,從身後那個敞開的大皮箱裡拿了幾摞鈔票,擺在我的面前。
她低聲道:“炸金花你會吧?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運,一會兒多贏點!”
凌瑤說話的時候絲毫不避諱。
可在場眾人的面色都是有些詭異。
現在這屋子裡的大多數人,剛剛都是跟龍爺在裡面開會的。
所有人都把這個凌瑤當成了獵物。
可現在我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我總覺得我們可能小看這個凌瑤了。
凌瑤是否有問題?
這個問題突然在我腦海中油然而生。
可她若是有問題的話,怎麼會自己出錢讓我進這場賭局跟著一起玩兒呢?
“好了,既然人也差不多了,那龍爺也該安排了不是?”
梁老闆突然說了一句。
龍爺呵呵笑了笑:“既然各位都沒什麼問題,那我叫人進來了!”
龍爺對身邊的一個小弟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很快那小弟快步出門。
不多時,小弟便領著一個女人進門,女人手裡端著個小托盤,托盤裡裝著好幾副撲克……
可一看這個女人,我頓時勒了個擦……
這不是火藥嗎?
怪不得剛剛進門的時候我沒有看到火藥……
原來火藥居然是被安排成荷官了!
我頓時覺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現在整個屋子的人,全部都是一夥兒的,賭桌上的賭客包括荷官,組織者……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算計這個富家女!
雖然我早就知道這個計劃了,也有心理準備,甚至連我自己都是一個參與者。
可真正實施,見到這樣的現場之後,我還是覺得這個江湖實在是太可怕了!
“姐姐挺漂亮……可以,希望姐姐一會兒好好發牌,讓我手氣好一點兒……”
說著,凌瑤順手從面前拿起一疊鈔票,起身放在了火藥的面前。
顯然這是一份打水錢。
可賭局還沒開始就打水,凌瑤表現得未免太大方了!
這妥妥的就是富家女的形象!
眾人面上都是看破不說破,所有人看向凌瑤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們在看一個傻子。
火藥扭頭看了看龍爺,龍爺點點頭:“淩小姐打水,收下吧!”
“好的,謝謝老闆!”
火藥十分有禮貌地對凌瑤說了一句。
她的演技也著實不錯,伸手去拿錢,舉手投足間,看起來還真就是龍爺手底下的荷官。
火藥拿出一副撲克,將多餘的撲克放在一邊,開始拆封。
這時我才去看向賭桌上的其他人。
現在這個賭桌上一共七個人。
除了我和凌瑤之外,還有雷胖子,梁老闆,另外三個人我不認識,但其中有兩個比較面熟,好像是剛剛一起在房間裡開會的……
三個都是男人。
一個藍衣中年男人,一個穿著棕色西裝的男人,還有一個看起來上了些年齡,有些禿頭。
三個人跟雷胖子,梁老闆岔開坐,反正不是跟我們一起來的,我估計是梁老闆或者龍爺手底下的人。
我心說只是對付凌瑤一條水魚而已,用得著上這麼多人嗎?
凌瑤開始跟眾人商量著規則,就按照炸金花的普通規則,一百起跟,一萬封頂!
這他媽的這場賭局未免玩兒得太大了!
就在這時,我發現雷胖子正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雷胖子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暗示,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無非就是見機行事一會兒打配合。
當凌瑤提出一萬封頂的時候,我好像意識到為什麼要安排這麼多人上賭桌了。
人越多,玩兒得越大,越容易迷惑人,而且這樣一來,站在凌瑤的視角,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多人都是在針對她一個!
因為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講好規則之後,火藥那邊開始幫眾人叫牌了。
梁老闆點燃了雪茄,笑著說了一句:“這賭桌上現在就淩小姐一個女孩兒,讓淩小姐來叫牌吧!”
叫牌,也就是透過抽牌或者翻牌的方式決定第一把從誰開始發牌。
凌瑤也沒拒絕,在火藥熟練地把牌洗好之後,就遞到了凌瑤面前。
凌瑤隨手一翻,正好是七點。
從她開始……而我就坐在她的旁邊。
所以,我居然是頭家!
凌瑤給我遞過來一顆檳榔:“弟弟,該從你發牌,你可要好好打,不然我肯定贏不了錢的,加油!”
凌瑤笑著,可我總覺得她笑得是那麼意味深長……
此時此刻,我有種強烈的預感。
這場賭局肯定不簡單,也不會順利,而凌瑤也並不一定就是那條被宰殺的水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