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桐穩重,察覺不對。

立馬站起身,“我去看,杳兒你們在這等等。”

大家點頭,因為沒聽到小黃的叫聲,他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不過朱桐謹慎,他們也是贊成的。

朱桐朝草叢走去。

越靠近他就越覺得不對,他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腥味濃烈,讓他頭目頓時清明。

“小黃!”他撲了過去。

不遠處的人聽到他的喊聲,全都警覺地跑了過來。

李杳尤其快,衝在最前面。

朱桐飛快地跑到深草叢中,順著血腥味的方向移去。

突然一隻手拖住他的腳,他雖嚇一跳,但立刻明白,這個時候除了小黃不會有別人。

果然,一低頭,小黃緊緊抓著他的腳,氣虛地罵道,“又咬我屁股!”

其餘人的一窩蜂地圍了過去。

火把照了過去。

就見小黃渾身沾滿血的趴在地上,他旁邊有隻兇殘的花斑虎豹已經氣絕。

脖子上插著把刀,身上有多處刀傷。

比起小黃,花斑虎豹似乎更慘。

“哎喲,這狗東西咬著我屁股就跑,好痛啊!”

小黃哀嚎。

李杳蹲下往他嘴裡塞了顆藥,“止痛的!”

小黃蔫蔫的,“這是虎豹,牙尖嘴利,出沒無聲。我爹說他小時候遇到過,沒想到我也這麼倒黴遇到了。”

李杳四處掃了一圈,最後在不遠處看到了一條斷腿。

她心一驚,慌忙往小黃叔身上看去。

好險!

還是個全乎人,李杳鬆了口氣。

“小黃叔,你留口氣別說話,這虎豹敏捷,你身上怕是也有不少傷。”

小黃微微點頭,放鬆下來趴在地上。

“桐伯伯,你看那!”

李杳指著不遠處的斷腿,“這虎豹已經傷過人了!”

朱桐舉著火把過去,看了一眼。

“把小黃帶回去,再通知大家。這斷腿上的布料,像是士兵服。”

說完,他用麻布袋把斷腿裝上,一起帶了回去。

一行人默契的抬著小黃,抬著虎豹,快速到了住處。

朱桐直接回了家,叫醒大哥。

家裡的老少,除了最小的小寶,其他人全都醒了。

得知情況,朱武立刻敲響了銅鑼。

不一會兒,整個村的大人少年都聚了起來。

小黃被送回家,李杳喊來護士隊的姜晴和吳惜處理他身上的傷。

姜晴處理外傷是一把好手,吳惜煎藥,原本她是照管草藥的,但因胡欣調去照看朱五娘了,所以她接管了煎藥這一職。

好在她也熟悉,做起來也順手。

待姜晴把小黃身上的大小傷處理完,就見小黃死勁地瞪著她。

“你,你……”

“你什麼你!”姜晴冷哼,“大男人扭扭捏捏同個小媳婦一樣。”

“你看了我屁股!”小黃羞得趴下了頭。

“呵,在我眼裡只有傷口,還管它是什麼部位!”

姜晴冷聲回他,“你可別多想,在大夫眼裡只有患者,沒有男女。

覃大夫也給許多婦人看病,你可見有人說什麼?

我雖只是個小護士,但同大夫的理念是一樣的!”

小黃被懟得啞口無言。

原先他屁股傷了幾回,都是覃大夫處理的,可覃大夫是男的,他絲毫不在意。

姜晴說得好像沒錯,很有道理。但他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他的屁股被女人看到了!

李杳笑嘻嘻地靠近,“小黃叔,你習慣習慣。”

說完趁其不備,給他另半邊屁股插了一針,注入了狂犬疫苗。

小黃用頭狠撞枕頭。

姜晴與李杳對視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啊~我不活了!”

裡面是小黃的嚎叫聲。

黃叔一家守在門外,聽到裡面的聲音,看著一起出來的人。

“小黃叔太害羞了!”李杳只說了這句,大家就笑了起來。

到底兒子受了傷,黃叔黃嬸沒有笑得太放肆。

“臭小子,這麼迂腐,我去瞧瞧他。”

黃嬸關心兒子,先走了進去。

“杳兒,那虎豹咬了條斷腿過來?”黃叔聽說了,但還沒來得及去看,故問起了在場的李杳。

李杳同他走到一邊。

“確實是!”

她眼尾稍稍揚了一下,“黃爺爺,小黃叔沒有大礙,休養幾天把肉長好就好了。”

黃叔點著頭,“你小黃叔受了好幾回傷,次次最嚴重的就是屁股。別看他平日大大咧咧,其實最是本分。”

言下之意,最傳統了。

“嗯,”李杳也發覺了。

估計以後看到姜晴就會逃得遠遠的。

這麼一想,護士隊的工作還真不好做。

這還只是小黃叔,其他人呢?

這路還真不好走,任重道遠。

告知黃爺爺小黃叔無礙,李杳才說起斷腿的事。

“桐伯伯說那條腿上穿著的布料,像是士兵服。”

黃叔立馬沉了眼,“這麼說,附近來過士兵。”

“小時候我在草原上見過虎豹,它們比一般的老虎兇殘,而且跑得極快。怎麼會出現在這?”

這點上,李杳也不明白。

但根據以往遇見野獸的情況,又覺得這裡就是出現企鵝,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黃爺爺,我們去看看武伯伯有什麼安排。虎豹出沒,總歸還是要小心點。”

黃叔輕拍了一下她的肩,側頭看了一眼帳篷,“走,咱們去看看。”

兒子沒大礙,又有老妻和護士隊照顧,他去看看怎麼安排也好。

新村老少爺們都聚在一起,看著地上的斷腿和虎豹屍體。

“這麼看來,咱們還是得趕緊走,又有兵追了過來。”

“也許他們被虎豹襲擊,耽誤了追我們。今晚我們逃過了一劫!”蔡四叔悻悻道,“沒找到人庇護,這些人就會窮追不捨。”

如今蔡家只剩下他和無雙,他不想死,還想看著無雙生兒育女。

但最近,他生起了濃濃的無助感。

離雲府越近,他就越恐慌,害怕進不了城,也怕無窮無盡的兵。

“靠別人庇護沒有用,打鐵還得自身硬。”朱武輕輕從他臉上掃過,“都走到這裡了,就別喪氣!”

“還有,也別自己嚇自己!”

蔡四叔抿了抿唇,垂下了頭。

黃叔恰好同李杳鑽到最裡圈,他拍了下蔡四叔的肩,“別想太多,總歸咱們都還活著。”

蔡四叔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絲笑。

“無雙有沒有同你說?”

“什麼?”蔡四叔彷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