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問題?”小九輕道。

“不知道!”李杳回答,她確實不知道原因,不過是感覺很不好。

尤其是那噬血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好!”小九目視前方,在快到家的時候應了下來。

“事不宜遲,我想今晚就去一探究竟!”李杳定下時間,先往山洞裡走去。

小九在門口抖了抖油傘,收攏後放在牆角,這才跟了進去。

男人們早已回來了,這會正裝著木板,打算隔房間出來。

幾家人一齊動手,倒也快得很。

李杳心想著晚上的事情,對其他都沒有什麼興趣。

找到紙筆,又把兩張藥方謄寫了一遍。

瞅了瞅,師父同師兄沒有回來,便跑到洞口張望。

正瞧著兩個雪人急步朝這邊來,旁邊山洞內就傳來驚天的哭聲。

李杳心一顫,朝外跑出。

前面兩個雪人也到了門口。

“覃大夫,”一隻大手抓住剛到的覃大夫,“不好了,我們洞裡有個娃兒不行了!”

覃大夫還沒站穩,就被拖著往隔壁山洞跑。

“師兄,你快去把師父的藥箱背來!”

李杳丟下這話,自己也蹬蹬蹬地跑回去,撈起剛放下的藥箱朝隔壁衝去。

沉悶的哭聲讓李杳頭皮發麻。覃大夫這時被圍在了中間。

“肅靜!”李杳大喝一聲。

“除了小孩的父母,其他人都閃開,留出通道來!”

眾人被這聲吼驚得自動退後。

李杳這時可不管他們的眼神。她快速跑到師父旁邊,這時才看清楚那娃兒。

比小小寶還小。他的孃親正是同乾孃一同懷孕的那幾個。

平日老實,不怎麼愛作聲,大約懷孕的時候沒吃什麼好東西。

娃兒七個月了,很是瘦小。

這會口裡吐著白沫,眼睛翻白。

“我的兒啊!”娃兒母親哭得撕心裂肺,抱著娃兒的竟然是阮氏。

“別嚎了!”李杳又朝那婦人大吼一聲。

一時間,洞內半點聲音都沒了。

師徒兩對視一眼後,覃大夫開口道,“快放在地上,解開衣。”

阮氏麻利的照做。

“清場!”覃大夫這話一出,阮氏木了一下。

都沒出聲了,還不叫清場?

不等她反反應過來,李杳就說,“所有人都出去!”

阮氏會意。

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走,出去。咱們大夥出去!”

於是呼啦啦大夥往外走,那婦人與娃兒爹不動。

“走了!”阮氏又回頭拉他們,“瞧見了嗎?你們兒子能不能活就看覃大夫他們了。

這個時候你們要再磨蹭,害的是你兒!”

兩人油鹽不進。

覃大夫已經在施針了。

“我只一句,你兒本就活不成了的!”

那夫婦總算有了反應,攙扶著往外走。阮氏也跟了出去。

怕有人闖進去,她就守在洞口。

除了她,還有送藥箱過來的茴香也趕了出來守著。

阮氏瞧著他全身溼淋淋的。

“你先回去換身衣服,這裡我守著。”

“不行!”茴香回絕道,“我不冷!”

採藥回來打溼了全身,說不冷是假的。但師父有吩咐,他是萬萬不敢動彈的。

這下不止這個山洞,旁邊山洞聽了信也都跑了出來。

風雪交錯,大家渾然不覺得冷。

都等著裡面傳來好訊息。

此刻山洞裡,覃大夫額頭浸出了汗水。

李杳給他擦了兩次。

“師父,這娃兒是高熱暈厥了吧!”

覃大夫插下最後一根銀針,才伸直腰。

李杳這是第二次見師父施針,若非要緊關頭,這針師父是不示人前的。

“平日多數是外傷,或皮肉傷。

這娃兒傷的是內裡,傷的是腦子。你別看這發熱似乎很平常,不一小心燒成傻子的很多。

這娃命好,碰上了我。

要不然十有八九醒了也是個傻子!”

李杳勾了下唇,“師父你真厲害!”

覃大夫渾然不知徒兒現在的表情,開始撫脈,“等燒退下來,我再配上幾副藥吃上幾日就能好!”

“待為師摸摸還有多熱!”

“用這個吧!”李杳把溫度計在覃大夫眼前一亮,馬上插到娃兒腋下。

一會兒後,拿出來看了看。

“只有38攝氏度了,還沒小寶燒得高。師父,你這插銀針的辦法真好。”

覃大夫把溫度計搶了過去,“這是啥?”

李杳細說了一遍,聽得覃大夫一個勁地點頭。

“好東西!”他順手收進衣袖裡。

“師父!”李杳瞪大眼睛。

“哎呀,現在為師好忙!”覃大夫轉過身又去看娃兒。

“師父,我是想把盒子給您,別打破了!”

“哦哦!”覃大夫伸出手,“拿來吧!”

李杳遞了過去,微翹著嘴,師父怎麼就不信任自己了。

覃大夫把體溫計裝好,趕忙收到懷裡。

“師父,我這還有降溫藥!”

覃大夫立馬湊了過來,“快給為師看看!”

半個時辰後,李杳率先走了出來,被師父洗劫一空,心情不太美妙,板著張小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怎麼回事?”那娃兒的爹衝到她面前,“是不是把我兒死了?”

“我就知道,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你懂什麼看病,你治死了我兒!”

他發了狂,伸手狠狠推了過去。

李杳還在想著是不是給師父把現代醫書找出來讓他學學,沒有設防,就被這男人推出幾米遠。

摔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

“瘋了吧你!”覃大夫從裡面出來,身上的藥箱一扔,撈起地上的李杳。

而這邊,茴香跳起來就給男人一腳,與他打了起來。

蘇氏帶著寄陽寄風來看情況,恰巧見了這一幕。

心落在地上,她剛看到杳兒騰空掉在地上,可她伸手也撈不到。

“杳兒!”她往裡衝,可前面的人擋得太緊,阻撓著她。

茴香被那男人揍在地上,鼻青臉腫。

那男人像是瘋了一下,下手狠絕。

那婦人平日看著老實,這會橫衝直撞就要找覃大夫拼命。

李杳頭昏腦脹之時,又被婦人從師父手上奪下。

覃大夫被婦人拉扯著,氣急敗壞。

阮氏嚇懵了,“你們幹什麼,幹什麼,住手啊!”

李杳撐著頭,摸了下鼻子,粘乎乎的血沾得滿手都是。

艹,發生了什麼?

那婦人抓著覃大夫大哭大鬧,“你賠我兒命來!賠命來!”

李寄風好不容易擠進前面,目光一掃,頓時火冒三丈。

他跳了下去,雙腳蹬向那坐騎在茴香身上的男人。

“你找死!”

蹬翻那男人,又雙手抓住那婦人的肩,往外一甩。

“誰敢再動,我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