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炮剛回府,到了小院子裡,就被婢女攔住稟告。
他瞬間提腳,轉頭往主院去。
“叔母,我來接萍兒麗兒!”高山炮不似往日那麼恭敬。
唐氏微靠在八寶椅上,手裡撥著茶蓋,漫不經心地抬眸。
“怎麼這般沒有規矩,是不是以為升了個小將軍,就能對我這個叔母不敬。”
唐氏死了兒子,心裡的怨氣一直不散。
要不是高長勝時常警告,她早就忍不了這個所謂的侄子。
狼子野心!
二炮的死與他逃不了干係。
明知道那裡有神秘軍隊的人,卻不告知。讓二炮跑去送死!
好狠的心啊!
唐氏緊握著手中的茶杯,很想摔到他的臉上。
“侄兒不敢!”高山炮稍微降低了音量,可臉上冷酷的表情並沒有變。
唐氏知道他就是這個死樣,不過能讓他嘴上服軟,她心裡好受多了。
二炮已死,她不會讓這府裡任何一個人好過。
本是她兒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尤其是這個高山炮,早二十多年就該死了的。
“帶她們出來吧!”唐氏輕哼朝旁邊的老嬤嬤吩咐。
高山炮一言不發,板著臉等著。
沒一會兒,高萍高麗就被帶了出來。
高山炮掃過她倆,看似完好無損,板著的臉稍稍放鬆。
“走,爹帶你們回去!”
高山炮從老嬤嬤手中搶過兩個女兒。自他帶她們回高府,對外便稱是他生在外面的親生女兒。
但高府內的人都是人精,怎麼會相信!
尤其是唐氏,恨之入骨。也慶幸帶回來的不是兒子。
高萍忙鬆開手,向唐氏行了個禮。高麗只是拽著高山炮的衣角,躲到了身後。
唐氏輕蔑道,“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行個禮都行不好。”
“叔母說得對,所以我打算親自教她們禮儀。以後可能沒辦法過來請安了。”
高山炮也不管唐氏還要說什麼,拉著她們的手,“夫人老了,不習慣吵鬧,萍兒麗兒,以後可別來煩她!”
唐氏氣得嘴都歪了。
怒視著他們離開。
“反了,反了!
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叔母!”
旁邊的老嬤嬤忙道,“夫人不必生氣!”
她轉了轉眼睛,低聲道,“高將軍這麼多年一直未娶妻,房裡的兩個姨娘終歸上不了檯面。
萍兒麗兒兩位小姐確實需要人教導。
夫人何不趁這個機會,給高將軍物色個好人家的女兒。
哪有老爺們教閨女禮儀的!”
唐氏瞬間腦子清明瞭一點,“難不成他剛剛是在暗示我?
怪我這麼多年沒給他娶妻?”
唐氏腦回路清奇,就是嬤嬤也很無奈,只好順著她的話說,“眼下高大人水漲船高,不知有多少人家想把閨女塞給他。
夫人何不趁這機會安排自己的人。
這樣,不僅能緩和與老爺的關係,也能修復他們叔侄情誼。”
唐氏一聽,是這個理。
她只有高二炮一個兒子,雖然還有一個女兒,但女兒有什麼用。
這滿屋子的庶子,與那高山炮不相上下,她都恨得牙癢癢。
現在二公子器重他,就是老爺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教訓他。
所以她得找個辦法籠絡著。
今日她也沒對那兩個野種怎麼樣,高山炮就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
若是她找個自己人嫁給他,床頭風一吹,還不得乖乖聽她的。
當下她就賞了嬤嬤一個笑臉,“這麼多年,多虧奶孃你在旁邊幫著。”
老嬤嬤豈不知她陰晴不定的性格,陪著笑臉說,“哪裡哪裡。”
高山炮帶著高萍高麗回了小院,臉上並無半點笑意。
指使婢女帶她倆去內室檢查了身體。
待婢女出來回稟,無傷痕淤青後,冰冷地的臉才好看一點。
“以後,不準任何人帶走兩位小姐!”
守著的幾個婢女一齊趴在地上,“是!”
高山炮冷冷道,“無論是誰,等我回來再說!”
“是!”
遣了婢女下去,高山炮才對她倆道,“爹會盡快搬出這高府,自立門戶。免得你們一天到晚擔驚受怕!”
“爹,我們不怕!”
高萍不愛笑,像極了高山炮,寡言少語。可每句話,都能說到高山炮的心裡。
“不怕,確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這高府我遲早要離開。
我怕到時候被他們牽連。”
畢竟二公子已經有點想棄了高家了。
他就是想看著高家是怎麼一步一步走覆滅的。
至於他,才是真正立高家門戶的人。
高萍看著他似有似無的笑,也跟著微笑。
高麗一臉彷徨地看著他們,怯怯地不敢作聲。
“你們倆安心待在,過不了多久,咱們就不用寄人籬下了!”
高萍高麗一齊點頭。
高山炮高興,還陪著她們吃了飯,才離開。
壓根不知道,唐氏準備給他塞人。
*
隊伍走得順利,半個月除了路不好走,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可是越走,天越冷。
彷彿秋天也就那麼幾天,迅速進入了初冬。
如今他們面對的不是少食,而是缺衣。
翻過第七座山,李閱炎讓李寄澤在輿圖備註了細枝末節。
“爹,我們已經進入石山了。”
李寄澤在輿圖上劃出一個圈。
李閱炎附眼看去,“沒什麼特別之處。”
“為何叫石山?我們走過這麼多山,也有不少石頭啊!”
父子倆並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困難,但對前面的路並不放鬆。
李杳撿著腳邊奇形怪狀的石頭,扔了幾個到空間裡。
湊到爹和大哥面前時,他們還沒反應。
“爹,大哥,你們在想什麼?”
父子倆一起抬頭,皆拍著胸口,“嚇死了!”
“哈哈,”李杳嬉笑。
拿著一塊小石頭,在父子倆面前轉了一圈。
“你們看,這石頭漂亮吧!”
李閱炎敷衍點頭。
李寄澤拿在手上掂了掂,仔細看過之後,“好看!”
李杳十分滿意大哥的回覆,朝爹哼了一聲,“爹,這石山就是滿山的石頭,你看那邊光禿禿的,樹才幾棵,草也不長。”
“嗯,我看到了!”李閱炎頭也不抬,仍看著輿圖。
“你們看,這是什麼?”李閱炎指著李寄澤圈出的那塊裡面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