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姐姐!”

李杳早就被黑臉通風報信吵醒。等她迎上去的時候,村人醒來了一半。

於是也不避及大家。蔡二妞直接說起剛剛的情況。

聽得朱武等人眉頭緊蹙。

“那兩人屍首還在?”朱武問道。

“在!我們怕還有其他人,顧不得掩埋,趕忙回來了!”

蔡二妞解釋完,吸了口涼氣。

“蔡姐姐,你也受傷了!”

大黃的傷是李杳處理的,腰間確實被劍刺傷,不過並不深,沒有大礙。

聽到蔡姐姐吸氣,李杳直接拉她到一邊。

“我給你看看!”

蔡二妞捂住胸口,“我沒事!待會我自己擦點藥就是!”

“不行!”黃姑娘比蔡二妞先開口,“杳兒,還是你給她看看,她不要命了!”

黃姑娘還想說下他們打鬥時的情況,被蔡二妞一個眼神勸住了。

柔柔改口道,“自己不好處理,讓杳兒來。”

朱武帶人去了他們說的地方,果然找到了馬上峰和明二的屍體。

他親自搜了身,然後讓人挖坑埋了。

文臺興沖沖地拿起筆墨,這回讓範夫子攔了下來。

“你是不是蠢?”

文臺木然,“怎麼啦?老師,您有話直說。”

範夫子拿著書敲了下他的頭,“這兩人來頭大,你別多事!”

其他話是一句都不願說了。

轟走文臺,又同端坐在地上的小九和李寄澤講解著書中內容。

文臺摸了摸頭,到底沒有再去。老師的話,還是必須聽的。

簡單的圍了個布簾子,李杳給蔡二妞正看傷。

胸口被劍刺傷,傷口很深,比大黃的傷嚴重多了。

“蔡姐姐,天氣越來越熱,你這傷口處理不好,容易化膿。

你也常處理外傷,應該知道。”

李杳給她纏上紗布,“早晚得換藥!”

蔡二妞輕笑了一下,“嗯!”

李杳狐疑地抬眼看她,“黃姐姐說你不要命了,你是否……”

“沒有!當時沒有別的辦法,我想著一命換一命也值,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蔡二妞終於變幻了臉色。

“你否認得太快!”李杳收好藥箱,又把原先她準備給蔡二妞的藥收了回來。

“你的傷以後每天我親自換藥。直到好了為止!”

說著,又寫了一個藥方。

“我拿去給師父看看,若是行,這藥每日也得喝著!”

她起身向外走去。

“我這樣的人,早該死了!”蔡二妞喃喃道,“那些人扒光我的衣服,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

李杳駐腳,停了下來。

蔡二妞眼裡蒙上霧氣,“可我不甘心!”

“還有,我死了!她們怎麼辦?我明知道不是我的錯。

可我每日每夜都受搓磨。

我以為我會忘記,可那些畫面如影隨形。”

說著,她大把地掉著眼淚。

李杳過去坐在她旁邊,“會過去的!”

她從藥箱裡掏出個小瓶瓶,倒了一顆藥出來,“這顆藥,你每天睡覺前吃。會讓你睡個好覺。”

蔡二妞看向她。

李杳輕輕一笑,“新村人,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你勇敢自強。

從我們遇見的時候,就發覺你與常人不同。

你不畏困難,你帶領著他們逃過一次又一次。

你比許多人都厲害!”

蔡二妞盯著手心的藥,“可我忘不了,我痛苦!”

李杳柔聲道,“你只管做自己,不必在乎別人的眼光。

何況新村人,同我一樣,也佩服著你!

你的價值遠比你估量的還要高!”

“是嗎?”

蔡二妞眼角又滑過滾圓的淚。

“當然是!多少人喜歡你,我不相信你看不出。”

蔡二妞吸了吸鼻子,“謝謝!”

李杳再次起身,“你能明白就好!”

“我找師父看方子去了,你穿戴好出來。別讓大家擔心。”

蔡二妞擦乾淨臉,“我這就出去。”

李杳先去找了師父,明明白白把方子給他看了。

覃大夫皺眉,“這不僅是治傷口的藥。”

然後彎起嘴角,“你也發現了?”

李杳點頭。

“不錯,這藥確實能緩解人的情緒,不過,心病還需心藥醫。咱們只能做調合。其他的全靠她自己。”

“師父,這方子有沒有問題?”

“嗯,有兩味劑量太重,你太急功近利了。我改改!”

“多謝師父!”李杳難得同他客氣。

“不必客氣!”覃大夫朝她露出欣慰地笑容。

天資聰穎,只要願意學,短短時間開出的方子,就能對症。

天才啊!

哈哈,天才是他的徒弟!

“讓你師兄煎藥,你陪師父走走?”

覃大夫放下手上的東西,拉著李杳就往一邊去。

走到仍能看到新村人的地方,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

“什麼?”

李杳接了過去。

“你師公來信了!”

李杳開啟一看,頓時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師公已見到皇上了?他好厲害!五大三粗的師公原來是太醫。”

覃大夫微仰起頭,“怎麼了,粗人就不能當太醫?”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杳吐了下舌,接著看信上的內容。

“不對啊!”

她當即就變了臉,“皇上病弱得認不出他了?”

覃大夫點了點頭,同樣憂心。

“那師公怎麼覆命?怎麼官復原職?”

覃大夫收回信,“這個,那要問他了。反正他已回了太醫院當差。”

“師公能讓皇上清醒嗎?”李杳又問。

明淵國四分五裂,就是因為皇帝病重,不能主持大局。

若皇上好了,他們這些黎民百姓,也能少受些苦。

難得李杳這麼盼望一個人好。

“你問我,我問誰?我跟你一樣,只收了這一封信。”

覃大夫突然炸毛。

“你師公醫術精湛,可能不能近皇上的身,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哦!”李杳垂了下眼眸,想了想,關她屁事!她怎麼問這麼多。

明明是師父勾起她的興趣,反過來他還怒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算了,與她無關。

“吃飯了!”蘇氏遠遠叫了一聲。李杳溜得比兔子還快。

覃大夫搖了搖頭,這頑徒平日鬼主意多,怎麼不給他想個辦法呢?

那是她師公啊!也不知道搭把手。

嗚嗚嗚!

此地不宜久留,吃過午飯,朱武就吩咐出發。

“閱炎哥,這山又是什麼名號啊?”

小黃一掌拍開撓他頭的猴子,追到李閱炎身邊。

“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