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了過去,只見天邊黃壓壓的一片。

那黃壓壓的一片,還能移動。

因為隔得有點遠,根本無法看清楚是什麼。

“黃蜂!”李杳從牛背上滑下來,跑到李閱炎身邊。

“爹,是黃蜂!”她站得高,視力又好,本就比常人看得遠一些。

所以很快發現那奇形怪狀,移動過來的東西是黃蜂。

“什麼?黃蜂!”

從隊伍後趕來的朱武聽了,十分錯愕。

“對!”李杳肯定道。

可沒等他們想好對策,那成片的黃蜂“嗡嗡嗡”的已經快到了。

“這黃蜂從哪來?蜇到人可痛了!”

有人道。

“不就是蜂子嗎?咱們小時候誰沒被蜇過。大驚小怪!”還有人道。

“會死人!”李杳怒聲道。

似乎她一個小娃的話,根本不起作用。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那日與李族長撕破臉後,青山村開始有了不和諧的聲音。

既然有些人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這黃蜂同蜜蜂一樣,蜇了不過是痛一下。

那就隨他們去!

她李杳雖好心,但太會上趕子追著犯賤。

見他們抱有僥倖的樣子,她乾脆掉轉頭,跑了回去。

“娘,他們不知道這黃蜂的厲害,所以我們管好自己。”

蘇氏冷笑,“看來他們是虧沒吃夠!”

說完,馬不停蹄把孩子們喊到一塊。

“乾爹,把油布搬出來,咱們豎幾根木棍,用油布圍個圈,先躲進去再說。”

這時,李閱炎也急匆匆地過來,“不管了,不聽勸!”好幾家李姓的人似乎還有意對著幹。

說他們聽一個丫頭片子胡咧。

他頭次覺得無知好無力!

他深信閨女的話,也不敢小覷這些黃蜂,與朱武交待了其他村民幾句,便跑了回來。

“已經來了!”

李寄風剛拿出柴刀,就有兩隻黃蜂圍著他轉,他急忙拍死。

黃蜂掉在地上,仔細一看,有隻竟有嬰兒般拳頭大。

他忙拾起,拿了過去。

“姑父,這黃蜂好大啊!”

李杳把頭伸過來看了一眼,“點多幾個火把,咱們躲進油布裡去!”

油布剛圍好一大半,只等收口,四周簡單架著的木棒,並不是很牢固。

可幸虧他們人多,躲進去之後,每人抱著根木棒,也能增加牢固性。

李閱炎和王正快速封了頂,有點縫隙但真的無法避免了。

春嫂子帶著四個丫跑來,“明玉,我們家沒有油布。”

她急得快哭了。

他們幾家是十分信任李閱炎一家的。

尤其是李杳,相處下來,大家早就發現了她的過人之處,不過從未同外人說過。

杳兒說這黃蜂能蜇死人,那就是真能蜇死人,她十分相信。

蘇氏一把拉她進來,“先擠擠。”

朱音拉過三丫,春嫂子抱著四丫。蘇氏把大丫二丫也推了進去。

“儘量擠擠。”蘇氏讓大家靠緊一點,騰些地方給後面還沒進來的男人。

李閱炎在四周都豎了火把,雖然大白天看起來有些怪異,但為了活命,哪管別人怎麼看。

除了李家幾家不聽勸的。

其他人是有樣學樣,紛紛效仿。沒有油布的就用草蓆擋著。

就連蔡二妞也讓她的人做著準備。

也就男人剛剛鑽進去,成片的黃蜂就飛了過來。

“嗡嗡嗡……”

這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王正掃了一眼抱著三丫朱音,突然往外鑽。

“乾爹!”李杳叫住他,“把這個戴上!”

她扔了個斗篷過去。

王正恰好接住,扔下句,“我就回來!”

“別去了!”朱音想阻止,可人已經走了。

“音姐姐,你怎麼哭了?”

三丫仰頭問她。

“沒,沒,你看錯了!剛剛我眼裡進了沙子。”

朱音低聲說,又把紅了的眼,別向一邊。

三丫似懂非懂,只是靠緊在她懷裡。

“乾爹不會有事,你放心!”李杳挨著她,輕聲安慰了一句。

不用想,乾爹是去找朱音父母去了。

可朱音哪能放鬆。

尤其是此刻嗡嗡聲已經蓋過了說話的聲音。

外面又有一陣陣鬼哭狼嚎的叫聲。

“啊!好痛!”

“媽呀!這哪是普通的蜂子。啊!救命!”

“救命!救命!”

油布棚裡的人,都捱得緊緊的,還真騰出了一塊空地。

聽著外面的叫聲,蘇氏問起春嫂子,“你家朱春呢?”

“我爹他在黃爺爺家那裡,還在五娘嬸嬸一家。”四丫搶著她孃的話說。

“他們家是用草蓆圍的,朱春怕那關不住,讓我們到這擠擠。”

春嫂子說。

這時,外面傳來王正的聲音。

李閱炎讓李寄風抱緊他剛剛壓著的木棒,開啟了一塊油布。

朱音娘被先推了進來,穿著原先李杳給乾爹的斗篷,接著是朱音爹,最後王正和李閱炎進來,還帶進來幾隻黃蜂。

挨著門口的覃大夫捉了一個,茴香也抓了一個,蘇氏一腳踩死一個。

春嫂子眼疾手快,抓住飛到四丫頭上的一隻,直接捏死。

當場叫了一聲,手也被蜇到,直接腫成饅頭。

“爹!娘!”朱音放下三丫,解開她娘身上的斗篷,頓時流出眼淚。

“覃大夫,給我岳母看看!”王正大聲喊了一句。

朱音掃了他一眼,哭得更厲害了。

因為王正比她娘好不到哪裡去,臉腫得像個豬頭。

“恩公,我還是先給你看看吧!”

覃大夫開啟藥箱,取出鑷子。

“不用,給我岳母看,我還能忍!哎哎哎……”

說到最後,他根本忍不住叫喚出聲。

“師父,我給我乾爹看。”李杳拿著她的小藥箱過來。

大家自動往邊上靠,騰出了中間位置。

“乾爹,外面什麼情況?”

李杳邊在他臉上塗藥,邊找那黃蜂尾針。

王正咧著嘴,都不敢張大嘴巴,“大部分都躲著了,蔡二妞那好像準備得更好。反而是我們青山村,倒了十幾人在地上。”

“可是三太爺家的人?”李杳又問。

如果她猜得不錯,那個奸細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