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尋找土豆4

宋婉晴有意逗他，故作兇巴巴的說：“你為什麼起床不叫我？是不是故意讓爹孃覺得我懶？”

季洵被她說的手足無措，一點都沒有昨夜面對黑衣人的果斷狠絕，他慌忙解釋道：“娘子，我沒有，我就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話還沒說完，宋婉晴手臂用力，把他的腦袋往下壓，湊了上去，兩唇相貼，然後惡作劇一般的咬了他一口，然後鬆開他，帶著勝利的微笑，去屏風後面換衣服去了。

留下季洵一個人在原地，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淺淡的香味，讓人渾身發熱，腦袋也開始發昏，莫名的口乾舌燥，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好像這樣就是在品嚐她的氣息。

宋婉晴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走到季洵跟前，季洵強行鎮定自若，她站著，比坐著的季洵高不少，她彎腰看他，問他：“相公，昨天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季洵不自然的咳了咳，說道：“自然是記得的。”怎麼會不記得了，她的每一句話，他都放在心上。

“那我們要走幾天？還是得和家裡打個招呼。”宋婉晴拉他起來。

季洵站起來就比她要高一個頭，她不知道是自己長得太矮，還是季洵長得太高。他說：“這事我去說。”

“你打算怎麼說？”

“就說帶你回孃家住幾天。”

宋婉晴猶豫道：“兩邊距離還是挺近的，這不是容易穿幫嗎？”

季洵牽著她在梳妝檯前坐下，熟練的幫她擰帕子，洗臉。一邊回答她：“你放心，他們很少去鎮上的。”

不用季洵解釋，她就明白了。一家人除了他們夫妻倆，沒一個閒的，整天干不完的農活，挖不完的地。就連大娃、二娃每天都要上山挖蚯蚓喂小雞，下午才能去玩。

洗漱完，推開門走出去，就見石頭一臉不忿看著季洵，他正掃著院子，見季洵出門，就停在那裡了。宋婉晴好奇的問：“石頭，你們倆怎麼了？”昨天明明都還好好的。

季洵搶先一步說：“晚上他自己睡覺踢被子，我說了他幾句，沒什麼打算，趕緊去堂屋吃飯了。”

今天早上石頭一起床，就和往常一樣，他想幫姐姐倒水，可是因為力氣小，搬不動。被季洵發現，取笑了好久，他轉身想幫姐姐洗衣服，衣服就被季洵拿走了，碰都不讓碰，自己高高興興抱著衣服去河邊洗衣服去了。他就是想為姐姐做點什麼，這一大早，讓他很挫敗，什麼忙都幫不了。

宋婉晴看石頭沒過來，喊道：“石頭快過來吃早飯了。”

聽見姐姐喊他，石頭心情立即撥雲見日，放下掃帚，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宋婉晴囑咐他：“石頭，吃飯之前要洗手的哦。”

石頭乖乖去廚房洗手了。

一家人都有說有笑的，等他們二人進了堂屋，屋裡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老爺子見兩人到了，憂愁又浮上了心頭，昨夜季洵回家後，就去老爺子房間說了糧種的事情，他們清水村裡縣衙不遠不近，村民們都知道了糧種的事情，朝廷還沒有下發糧食，他們每天去縣衙鬧，雷縣令也沒辦法憑空給他們變出糧種。

這事只有老爺子知道，其他人還等著結果。雖然聽見過一些風聲，但還是想親耳聽到答案。

民以食為天。

還有十幾日就到了春耕的日子，百姓著急。田裡沒糧，就像家裡沒米下鍋一樣，讓人無比的絕望。錯過了春耕最好的時節，就算種下了種子，收成也會大打折扣。

每年秋收，除了給朝廷繳納稅收，剩下的一部分換錢，一部分留著自家吃，誰家都沒有多餘的糧食留下來做糧種。

季二嫂先開口問：“三弟，糧種的事有眉目了嗎？”

她問出口後，屋裡安靜的落針可聞，石頭進來時就是這樣一片詭異的安靜。

季洵把昨天跟老爺子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眾人聽了都頻頻吸氣。這可怎麼辦？季父只好問自己老爹：“爹，沒有種子，我們的地怎麼辦？”

老爺子沉吟片刻道：“我們這裡只是邊陲小鎮，前幾年開始乾旱少雨，每年給朝廷的糧食數目雖然不多，但是都是頂好的大米。朝廷是不會隨便放棄我們的，除非......”

雖然說，屋子裡都是自家人，但是老爺子還是沒有把話往後說，以防小孩子不懂事，或者是誰說漏了嘴。

季二嫂不懂，追問道：“爺爺，除非什麼？那我們今年還能等來糧種嗎？”

季二嫂不懂，桌上不少人都雲裡霧裡，宋婉晴卻是秒懂了老爺子的意思，平安縣大米的產量雖然不行，但是質量不錯，應該是怎麼供給王公貴族的，他們不可能放棄這塊肥肉。

除非，天要變了！

宋婉晴了解過，這裡是架空王朝，她沒辦法憑藉記憶瞭解這段架空王朝的背景，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內憂還是外患。這些事裡自己太遠，她索性不再去想，任由時間帶給他們答案。

老爺子搖頭說：“這事不好說。”

除了小孩子不懂，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娃、二娃慣會看人臉色，這會兒也乖乖的，不說話不調皮了，屋裡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宋婉晴覺得自己坐得有點煎熬，開口打破僵局：“爺爺，我舅舅家有糧種，我可以先去借點，等糧種發下來再還。如果朝廷一直拖著不發，我們年底也就不用交稅了。”宋氏糧行只賣糧食，只有她舅舅家，才有專門培育的糧種。

季父拍手叫好，“這主意不錯，我們用錢買，既能及時播種，又不會欠了咋親家的。”

老爺子眉頭緊鎖，給季父澆了盆冷水，“我們一家人買糧種自然簡單，但是村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就我們田裡有莊稼，恐怕這些小苗來不及長大、結果，就已經沒了。”

道理很簡單，大家田裡都沒有莊稼，要捱餓大家一起，可是他們一家田裡突然種上了種子，就會有人心裡不平衡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