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在她腦海裡模擬出哭的表情,說:“主人,你對我真好,我剛剛對你太兇了,對不起。”

宋婉晴說:“沒事的,你先告訴我哪裡可以拿到帶有土豆基因的植物。”

小四把搜尋出來的圖面投射到宋婉晴眼前,她好奇的問:“我看這個地方這麼眼熟呢?”

小四被安慰了,心情不錯的說:“主人,你運氣超好的,離你不遠哦,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宋婉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後山那邊的區域,近倒是挺近的,不過相公說過,山那邊好像是別國的地界,如果直接過去,會不會被人當成偷渡的,給抓起來?不過,既然讓她知道了土豆的下落,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她捧著下巴沉思,想了想說:“小四,謝謝你。過幾天我出發尋找土豆的時候,麻煩你來幫我指路。”

找到新品種,為商場擴充容量,對小四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自然不會拒絕。它回應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說完,就繼續沉睡起來。

院子裡,聲音漸漸消失,宋婉晴猜測,相公應該快回來了。

門很快就被開啟了,進來的不是季洵,是石頭。

石頭猶猶豫豫走進來,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他端著水低著頭,連宋婉晴站到了他面前都沒有發現。

石頭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

宋婉晴趕緊把水接過來,放好。好奇她還會把小孩嚇成這樣?她開口問道:“石頭,你怎麼了?”

石頭不敢抬頭看她,他一直都知道,大娃手裡有條小青蟲,他沒有及時讓大娃放生,沒想到就嚇到了姐姐。

“蟲。”他沒辦法正常開口說話,只有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不過現在已經很好了,他之前連話都不會說。

宋婉晴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說道:“我知道小青蟲看起來很可怕,但是石頭別怕,我們看見了趕緊跑,離得遠遠的就沒事了。”

說完,她才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這不就是廢話文學嗎?比如說:我知道你現在很急,但是請你先彆著急。

“不……怕。”石頭否認,他根本就不怕小青蟲,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學會正常說話。

宋婉晴顯然又沒聽懂,摸著他的腦袋說:“石頭真乖,我們不怕它。”

被誇了,石頭高興的露出微笑,他不再解釋。

宋婉晴幫石頭洗乾淨手腳,把大嫂拿的衣服給石頭,讓他自己去屏風後面換了身衣服。石頭換完衣服,自覺的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乖乖的看著她。

宋婉晴見石頭已經睡好,就想出門把水倒掉,重新打點水過來。石頭一軲轆坐起來,宋婉晴問:“怎麼了?”

石頭以前在何婆子手下討生活,不敢開口說話,現在在宋婉晴面前,他努力的學習怎樣開口,一字一句說道:“我、來。”他打水是給姐姐洗漱的,沒想到自己先躺到了床上。

宋婉晴笑著說:“你現在已經洗乾淨了,下床把自己弄髒了,姐姐可不喜歡你了。”

石頭趕緊把床沿上的腳收了回去,慶幸自己沒有來得及下床。

他可憐兮兮的說:“我、乖。”我會乖乖的,不要趕我走,姐姐。

宋婉晴滿意的點頭。端著木盆出去了,把用過的水倒在院子裡,第二天就會幹了。轉頭想去廚房打水,就看見兩個影子在院門口小聲交流著什麼。

她喚道:“相公?”

那院子裡黑影有了動作,轉身看了過來,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是我。”

門外的黑影警覺的看著她,季洵壓低聲音,冷聲開口警告:“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黑影深深望了燈影下的她一眼,不甘心的轉頭離開了。

宋婉晴見院子外面的人離開了,好奇的問:“這麼晚了,是誰來找你嗎?”

季洵回答道:“有村民來找老爺子的,老爺子都睡下了,我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宋婉晴若有所思,她明明察覺到那人對她抱有深深的惡意,剛剛那一眼,她感覺脊背發涼。她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

季洵見她手裡拿著木盆,接過盆說道:“是要打水嗎?把盆給我吧,我去。”

“我是準備打點水洗漱的。”

“外面這麼黑,你快回去,我來。”季洵一邊說話,一邊推著她往前走,等她到了房間門口,宋婉晴聽話的進了房間,季洵才轉身離開。

季洵鎮定自若的走打到廚房,剛推門進去,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剛剛義父派人來送下個月的解藥,並且提醒他,若遲遲不執行任務,就要拿娘子下手了。義父雖然救了他的性命,但也給他下了毒,每個月定時有人送解藥過來,他說過,承諾最不可信,他只相信自己,所以風滿樓上下所有人,都被義父的毒藥控制著。

原本他也不在意這個,但是娶了娘子後,就好像突然有了軟肋,不想再摻和朝堂上的風風雨雨,只想在這個小村子和娘子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

這點,對現在的他來說,很難!風滿樓就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逃不掉,又撼動不了。他察覺到自己的手指冰涼,低頭一看,原來是他的一滴淚落到了手指上,他自己在廚房洗漱完,調整好情緒,提著水桶回了房間。

宋婉晴坐在床邊教石頭開口說話,看見他進來,趕緊走過去幫忙。季洵說:“這兩天辛苦了,我多打了些熱水,你可以泡個澡。”

“好啊,謝謝相公。”浴桶泡澡可是人間理想,尤其是水溫40多度,超級舒服。

季洵來來回回兩三趟,終於把浴桶打滿了水,宋婉晴拿好衣服,去屏風後面泡澡,突然想起什麼,從屏風後伸出一個腦袋,對季洵說:“相公,有時間多和石頭說說話,他什麼都懂,就是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現在已經好多了。”

“知道了。”季洵換好衣服,去床上躺著,沒有立即和石頭交流,而是眼神空洞的看著床頂。

石頭也學著他的樣子仰躺在床上,他的小腦袋裡也有自己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