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晴道:“爹爹,我可是你女兒,女兒哪能騙爹爹。這也不是小蝌蚪,它是一種神秘的符號,下次過來我教你。”

宋父答應道:“好,我等你來教我。可是,算盤放在這裡,你都沒有用過。”

宋婉晴說:“爹,我在腦子裡面就算出來了,所以用不上算盤。”

宋父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坐到桌子後面,想要再算一遍。

一開頭就遇見:

今日入庫大米五百斤,一斤六文,賣出二百四十斤,一斤八文。

入庫糙米一千斤,一斤兩文,賣出四百五十斤,一斤三文。

入庫玉米六百斤,一斤四文,賣出一百八十斤,一斤五文。

底下則需要算出一共入庫多少糧食,支出多少錢,賣出多少糧食,賺了多少錢?

最後用支出的錢和收入的錢進行對比,就知道是賺還是虧,如果是賺,賺了多少?如果是虧,虧了多少?

宋父已經開始打起了草稿,瘋狂的扒拉算盤,算出入庫糧食二千一百斤,就是算入庫價格的時候有點卡殼。

宋婉晴提醒道:“七千四百文。”

宋父還是在默默算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漸漸的聚集到下巴,他無暇去擦,妻女都看著他,他不能丟臉。打算盤的手快的都出殘影了,宋婉晴就靜靜的等著,老爹要面子,不能催。

她恍惚間想起,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回憶了一下,也不記得忘了什麼,索性就不管了。

季洵坐在馬車車轅上,看著太陽西斜,吹起了風,他冷的打了個哆嗦。喃喃道:“一定要常帶著娘子回孃家,這才幾天不見,她們就有說不完的話,還要聊多久啊?”這裡面畢竟住的是他的岳父岳母,現在去喊門豈不是不禮貌,會給岳父岳母留下不好的印象,讓人覺得他不夠穩重,這麼點時間都等不了。

他繼續坐上車轅上,靜靜的等著,就像一塊望妻石。

季洵現在如果放下他的禮貌,可能早就進去喝熱茶了,還不用吹冷風了,他這禮貌來的不巧。

他的岳父大人還在桌前奮筆疾書,絲毫不放棄。

終於他放下了算盤和筆。拿起女兒寫的紙張,對比起來,居然和他算出來的結果一模一樣!

平日裡,這種賬,他都要花小半天的時間才能算出來,今天他也是超常發揮了。

他女兒難道是神童?會不會是文曲星下凡,卻投錯了性別?透過剛剛的事情,他無比堅定自己的想法。

“婉兒啊,爹好後悔啊。怎麼沒有早點發現,你就是文曲星下凡啊,現在你嫁人了,爹想見你一面都難啊!”宋父真的很傷心,早知道他就把這些賬本全部丟給婉兒,他也不會天天一個頭,兩個大了。

從前,他只知道女兒愛讀書,原來是因為變成凡人也阻擋不了,她就是文曲星的事實啊!

宋婉晴求助的看著宋母,“娘?”

宋母走過去,一巴掌呼在宋父背上,嚴厲的說道:“跟女兒好好說話。”

宋父激動道:“娘子,我們女兒是文曲星啊,她從來沒有學過這些,為什麼會算九章算術,肯定是因為她生下來就會啊。”

宋婉晴:謝謝老爹讚揚,但沒那麼神。這就是小學生的題目啊,小學生都會做。她要感謝的是那個時代,讓他們這一代人都機會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學習,他們的九年義務教育中,沒人知道是多少前人的心血,他們有的人窮盡一生得出的知識點,就簡簡單單的廣為流傳。所以有種東西叫做智慧財產權。

可能在古代,有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的說法。但是在那個時代,你上網查一查,想要什麼就都有了,所以她出生到了最好的年代,萬分感恩。

宋婉晴說:“爹,哪有人一生下來就會的啊,還不是得學。”

宋父高興的就像撿到了金子,他說:“婉兒,就在家裡多住幾天,我去和女婿說說,不礙事的。”

說完,興沖沖的往外走。

“等等,爹,等等。”宋婉晴抓住宋父的衣袖,說:“下次吧,爹,我下次再來。”

宋父覺得金元寶就要從眼前溜走了,不捨的說:“為什麼要下次,這次不行啊?”

宋婉晴說:“爹,家裡讓我帶東西回去,太晚了路根本沒法走。”

宋父說:“讓女婿帶。”他現在一口一個女婿叫的格外順口,也沒有想起人在門口吹了多久的冷風。

宋婉晴說:“家裡有人在等我,我回家跟長輩打個招呼,再過來住幾天,成嗎?”

宋父問:“什麼時候來?”

宋婉晴說:“就這幾天吧!”

宋父問:“哪一天?”

宋婉晴說:“就後天?”

宋父問:“明天不行嗎?”

宋婉晴說:“我才回去呢?這不好吧。”

宋父還想說什麼,宋母就做好了決定:“別說了,就聽婉兒的,後天來正好。”

宋婉晴說:“那行。爹、娘,我先回去了。”

宋父宋母送她出了大門,看見蹲著車轅上的季洵,有三秒的心虛。

轉身對宋父宋母說:“爹、娘,外面冷,我走了,你們快回去吧。”

宋父宋母點頭。

季洵看見宋婉晴走出大門,眼睛裡都燃起了光。

終於,等到了!!!

季洵扶著宋婉晴上馬車,和岳父岳母道別。等馬車開出去,宋父還在喊:“早點回來,婉兒。”

宋婉晴握著他的手,第一次感受到,季洵的手比她還要冰涼。心虛+1

看著馬車遠去的影子,宋母無奈的說:“這算術就這麼招你記恨!婉兒能幫你一次,次次都能幫你嗎?”

宋父一臉高深莫測的說:“你不懂,回頭讓人把昊兒從學院裡面叫回來吧。”

宋婉晴的馬車已經完全沒有了蹤影,宋父宋母這才回府,關上了大門。

宋婉晴坐在馬車上,猶豫的問:“相公,讓你就等了,你怎麼不進車廂了等,外面多冷啊?”

季洵也不在意這個,說道:“這有什麼,我想你一出門,就能看見我在等你。”

宋婉晴小聲說:“謝謝你。”

這聲音雖小,可還是隨風飄到了季洵的耳朵裡,他忍不住翹起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宋婉晴又說:“相公,先去宋氏糧行拿點東西,再在路邊看看有沒有賣糖葫蘆的,我再多買幾串。”

“遵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