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晴也不知道這衣服料子貴不貴,是在衣櫃裡面找出來的,她當時覺得穿著舒服就成,這衣服價格怎麼樣,是真不知道。

宋婉晴說:“是別人送我的,我沒花錢,你們不說,我都不知道這麼貴。”

翠花等人恍然大悟,難怪看她這麼貴氣,原來伺候的主子是個大方的人,日積月累,眼光就不一樣了。

一刻鐘剛到,大漢就推門而入,嚇得小溪一群人驚叫連連,往後退。

大漢入目之處,就見一個面板白皙的美人,披散著長髮,遙遙的望向他。他心裡漏了一拍,但很快就摒棄腦海裡的想法,忽略這一時的異樣。心想,玄空法師果然料事如神,居然使用美人計,可惜對他沒有用。法師說過,他開門見的第一個人,需要把她帶到大少爺房裡。

他瞅了一眼天色,離祭祀開始不到一個時辰。他直接拉住宋婉晴的手腕,並大步往門外走,吩咐人把其餘十一位姑娘帶到祭壇去。

小溪急了:“你們要把小晚帶到哪裡去?”

一名下人直接推搡她,不耐煩的說:“大人的事,你們少打聽,管好你們自己吧。”

小溪不敢開口,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

大漢拉著宋婉晴的手腕往前走,他長得壯,步子也大,宋婉晴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她氣喘吁吁的喊道:“大哥,大哥,你慢點走行嗎?我都跟不上啊。”

大漢沒理她,自顧自的繼續走。宋婉晴咬咬牙,這可是你逼我的。她雙腳併攏,死活不邁步子,大漢原本是拉著手腕往前走,現在,直接拖著走。宋婉晴費了老鼻子勁,大漢還是不受影響,她麻了。

行,你牛。

但是,大漢突然停下來了,宋婉晴覺得他還是不行嘛,正暗暗得意。

他可能覺得走的太慢了,耽誤時間,直接一把把她抱起來了,宋婉晴一時難以接受,你公主抱怎樣都行,可是他把她抱在手臂上,像抱小孩子一樣。

路上遇見不少人,都恭敬的喊他“三當家”,又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宋婉晴,宋婉晴想說,你們不要看我啊,變態的又不是我。

看得人多了,她也學會假裝看不見,把臉放到大漢胸口,看不見都好了。

三當家心亂了一拍,很快又鎮定下來,繼續往前走,等他停下腳步,宋婉晴才把頭抬起來。他把她放到地上,她腳剛接觸到地面,有點麻,差點摔個狗吃屎。她害怕的亂抓,及時穩住了自己。

她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大漢開口說話了,哦不,現在知道他是三當家了。

“你不要害怕,我......我等會兒就去找大哥,等祭祀結束,讓他放了你。這是大公子的房間,大公子命懸一線,等玄空大師完成祭祀,救活大公子。我......我就......”他平日裡沉默寡言,現在一口氣說了不少話,有些磕巴。

他臉紅的快說不出來話了,但想著不能讓人姑娘一直主動。“你先進去吧,等會兒我來接你。還有......還有就是,你就算看上我了,喜歡我了也不需要要繼續勾引我。我既然抱了你,就會對你負責的。”

臉紅紅的就走了,走的飛快,看都沒看她一眼。

除了第一段話,宋婉晴聽清楚了,後面他說的什麼,根本就沒聽見,聲音太小了,就隱隱約約聽見說負責,不知道要她負責什麼。不過,既然他走了,周圍沒人,現在不少逃跑的最佳時期嗎?

她轉身正準備走,從樹上跳下來一個黑衣人,虎視眈眈盯著她。她說了句“今天月亮好亮啊。”麻利的轉身,拉開房門,走進房間,一氣呵成。

還是可以期待一下三當家的話,完成祭祀就放人,如果這祭祀不傷人命,他們折騰一些有的沒的也無傷大雅。

走進房間,裡面點滿了蠟燭,亮如白晝。這萬惡的有錢人,她忘了自己也是有錢人的一員。

她繼續往前走,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的少年,只能看出他年紀不大,病的確實不輕,看著沒幾天活頭了。古代的醫術只能養,一旦病情發展過快,就算是下了猛藥也救不回來。

宋婉晴看著他胸口似乎沒有起伏了,走進探他的鼻息,他突然睜開眼睛,嚇了她一跳。看她被嚇了一跳,少年嘴角剛微微上揚,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咳的根本就止不住,等終於停下來,他的衣襟也沾染了鮮血。

這場景讓她想起自己生病的那段時間,心裡蕩起漣漪,只有離死亡最近的人,才能體會活著有多難。她倒了杯茶水,遞給少年,他接過水杯時,她感受到他手指冰涼。

“謝謝姐姐。”他蒼白的嘴角沾染上血跡,倒是多了份生機。

他好奇的問:“姐姐,你不害怕我嗎?”

這說法倒是新奇,為什麼要害怕一個生病的人。她想到就問了:“為什麼要害怕?”

“我是將死之人,不怕我把黴運帶給你嗎?”他是不祥之人。

宋婉晴問:“誰說你是將死之人的?又是誰告訴你,你身上有黴運?”按這說法,正常人就不能進醫院了,尤其是腫瘤科,不是黴運都有烏雲那麼厚了。小孩子就是容易被PUA。

“寨子裡的人都這麼說,雖然沒有當著我的面說,可是我知道的。”少年坐著費力,宋婉晴幫他後背墊了個軟枕,這樣也會舒服一點。

“大當家不是請高人救你了嗎?”宋婉晴覺得,古代沒人不信大師吧。

“姐姐,我不騙你,父親雖說不停找人救我,但是他卻不敢來見我,把我的院子安排在最角落,他也怕我把黴運帶給他。而且,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已經油盡燈枯了。所謂高人,肯定又是江湖騙子。”少年笑容苦澀,最親近的人因為黴運,都不敢來看他。他很少能有說話的人,下屬都是做完事就走了,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

送飯的人把飯放到門口,就急匆匆的走了,很多時候,他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看著門口的飯菜,離自己好遙遠、好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