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因為他生不逢時,可誰又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呢?

錢師爺急匆匆走進來,苦不堪言的說:“大人,村民們又來了。”

雷敬文苦惱的揉著頭。

季洵向姑父告辭,錢師爺帶他們偷偷走後門,不然就會被人堵得大門都出不去。

季洵說還要去賭坊一趟,宋婉晴想想,說:“那我去街上買點東西,買完就去宋氏糧行等你,等你把事情處理完,我們一起去一趟我家,看看我爹孃。”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季洵不放心道,但他又不能帶著她去賭坊。

“放心吧,沒事的。”她這麼大個人,能有什麼事。

夫妻倆在街角分開,宋婉晴看見一家賣糕點的鋪子,走進去買了兩斤糕點,然後沿著街邊吃邊走。桂花糕香甜軟糯,甜而不膩,真好吃。

遇見一間布莊,想起小妹讓她帶的絲線,兩文錢一卷線也不貴,每種顏色要了一卷,再買點布料,回頭讓小妹幫忙給季洵做幾身衣裳。再問掌櫃的買了點碎布頭,一大袋子,只收了五文錢。她買好了東西付了錢,讓掌櫃的幫忙送到宋氏糧行去就行。她買的多,也沒有討價還價,掌櫃的高高興興的送走了她。

宋婉晴又逛了許久,買了不少東西,都讓人送到宋氏糧行,主要是手裡東西太多了,太重的話,也沒辦法繼續逛街了。一路上的鋪子,還有街邊的各種小攤,看得她眼花繚亂,而且銅板的購買力真的很強大,她從街頭逛到了街尾,腳都走痛了,100文錢還剩一半。

正想往宋氏糧行的方向走,就遠遠看見一個背影,和季洵很像,宋婉晴遠遠的跟著。她想,不知道是不是季洵,賭坊的位置應該不在那邊,那個人走進了一個窄小的巷子,她趕緊跟過去,看見那人神神秘秘的進了一扇門。她再跟過去,透過門縫看見那個人的背影和一位女子在說些什麼,說話聲音太小,她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季洵。

巷子外面又傳來說話聲,宋婉晴趕緊往巷子深處走去,等走了好遠才反應過來,不對呀,她怕什麼?她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躲起來。她理了理衣服,理直氣壯的往外走去。

正巧,前面一戶人家的門被開啟了,出來了一位中年婦人,左右瞧瞧,看見了宋婉晴,上下打量了番,滿意的點點頭,一把拉住她的手,走進了院子。宋婉晴有些錯愕,連聲說:“等等,等等。”

那婦人著急的說,“已經等了老半天了,你現在才來,就差你一個了。”

宋婉晴一頭霧水,不停的掙扎,可婦人拽住她的手像鐵鉗一樣,拉著她往前走,任她掙扎,沒有一點用處。她忙解釋道:“大娘,大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那婦人不受半點影響,把她拉進了一個屋子裡,裡面已經有十多個姑娘了。宋婉晴被嚇了一跳,她這是遇見人販子了嗎?難道要被賣到青樓去?媽媽呀,沒有遇到過,好刺激!

婦人放開了宋婉晴的手,宋婉晴反握住婦人的手,誠懇的說:“大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仔細瞧瞧,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她指著自己的臉。

婦人認真瞅了眼她的長相,點點頭,小娘子長得確實標誌。

宋婉晴懸著的心放下來:“我就說,肯定認錯人了。不過認錯了沒關係,大姐我先走啦。”

她想開啟門出去,就見兩個彪形大漢站在門口,她識趣的關上門,又回來了。

婦人若有所思的問:“既然不想來,當時為什麼要報名?”

宋婉晴苦著臉說:“我沒有啊。我根本就沒有報名,你們搞錯了。”

婦人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盯著她,她悻悻閉嘴了。

她不說話了,婦人反而來了絲興趣,說:“這是有名的煙花巷,白天關門,晚上工作,若你是良家女子,你大白天的為什麼會出現在巷子裡。”

宋婉晴心裡罵娘,面上還是鎮定回答道:“我走錯了。”

婦人反而笑了:“你說你走錯路了,那我遇見你時,你是往外走,而不是從巷子外面走進來?尋常女子聽聞這是煙花巷,早就哭天喊地了,叫苦不迭了,你這一臉鎮定的樣子也不像啊?”

宋婉晴一頭黑線,媽的,大意了。怎麼辦,越抹越黑。就算知道是煙花巷,也害怕不起來,怎麼搞?

婦人見她不回答,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對屋裡裡的女孩說道:“有位壯士買了你們的身契,交待我把你們帶到斷崖山下,有人接應,你們最好別打什麼歪主意,你們是奴籍,別想逃,就算逃了,沒有路引也插翅難飛。”

斷崖山?難道是那群土匪?

鼻尖傳來淡淡的香味,有點像現代香水的味道,還沒反應過來,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婦人看著十二個姑娘都整整齊齊的倒下了,招呼人進來抬走,送到斷崖山下去。雖然這些姑娘還算聽話,但是防止半路出什麼么蛾子,還是把人藥倒,才算真正的安分。

......

“醒醒,醒醒。”有人搖晃著她的身體,耳邊不停傳來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

“嘶——”宋婉晴吃痛,迷暈後也沒人扶著點,後腦勺著地,還出血了,虧她覺得味道熟悉,還用力吸了口氣。估計路上直接把她們丟在車上沒管,撞得滿頭都是包。身邊的姑娘也沒有初見時的光鮮亮麗,頭髮散落,衣衫凌亂,狼狽極了。她偷偷用手觸碰傷口,剎那間,傷口就不痛了。

一個穿藕粉色衣裳的姑娘把她扶著坐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頭有點暈,有點疼,身上骨頭也跟散架似的疼。”宋婉晴實話實說。

藕粉色衣裳的姑娘咬了咬嘴唇,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她說:“我身上也疼,桃媽媽不管我們這些下人的死活,我伺候的姑娘脾氣不好,老是拿我撒氣,動不動就打我。我現在被賣到這裡,也不知是福是禍。”說完,就開始掉眼淚。

宋婉晴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馬車坐得腰痠背痛的,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