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誤入土匪窩1

老爺子吃完飯也沒有下桌，他習慣性的拿出旱菸，裝上菸絲，吧嗒吧嗒的抽起來。

季湘在收拾碗筷，宋婉晴趕緊起身幫忙，大嫂周勤和二嫂趙香菊也麻溜的收拾桌子，知道老爺子有話要說，她們很快就收拾完，桌子也擦得乾乾淨淨，就剩下廚房一堆碗沒洗。

宋婉晴想去幫忙，到了廚房才看到，已經洗的差不多了，兩位嫂嫂幹活是真厲害，可能在這村子裡，就沒有幹活不麻利的，手腳慢早就被餓死了。當然，季洵這種就不算。

趙香菊見宋婉晴進來，小聲打聽道：“三弟妹啊，爺爺要說什麼，你知道嗎？”周勤也豎著耳朵聽。

宋婉晴想了想，說：“應該是關於石頭的事，等一下爺爺就會說的。”

廚房已經收拾完，宋婉晴等人就就趕去堂屋了，老爺子菸絲也抽完了，他放下菸袋，緩緩開口：“石頭這孩子，懷明媳婦不管了。”

季亭淵還在想，都這麼大了，還是不想養嗎？

老爺子拿出戶籍繼續說：“你們有誰願意養他的，今後他的糧食就歸你們管了，不奢求能養得多好，給口飯吃就行了。”

一時之間，堂屋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石頭撲閃著大眼睛，緊緊抓住宋婉晴的衣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季亭淵大驚失色：“爹，二嬸怎麼說不養就不養了？”

老爺子擺擺手，他在想當初的決定可能就是個錯誤，就不應該把石頭留給何婆子養，石頭越長越大，何婆子對他的仇恨也越來越深。

宋婉晴看著季洵，她不可能一個人做決定，他們這種沒田沒地的日子，爺爺肯定不會想到選他們的。

季海和季海兩兄弟自然也不願意，沒有吭聲。最後，老爺子還是心軟了，把石頭記在了季亭淵的名下，成了季家第五個孩子。因為石頭的口糧，人頭稅每年都是由老爺子出的，花不了季亭淵多少錢，季母也沒有反對。

老爺子把戶籍本交給季洵，讓他明天帶去縣衙，讓姑父給改改。石頭就跟著季母睡，宋婉晴把石頭交給季母時，石頭抗拒極了，他也不說話，就沉默著掉眼淚。

季母見怎麼勸都勸不動，石頭就是哭，哭的也沒有聲音。季母對宋婉晴說道：“他比較黏你，你今天就和老三帶他一晚吧，這孩子聽話，不會吵鬧。”季母有些頭疼的給宋婉晴做思想工作，兒媳好說話。不然季母害怕睡到一半，老三會把石頭直接從窗戶扔出去。

宋婉晴點頭說：“放心吧，娘，今晚我們就帶著石頭睡吧。”

大家都回房了，宋婉晴也帶著石頭回房了。季洵打水回來，見石頭也在，沒多說什麼，把水放下。

宋婉晴看石頭除了臉和手是乾淨的，身上還是髒的要命。他覺得這點水可能不夠洗的，問道：“相公，石頭今晚跟我們誰，要把他洗乾淨，這點水應該不夠。”

季洵點點頭，在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對宋婉晴說道：“娘子，你先洗，我帶石頭出去洗乾淨回來。”

石頭還是不想走，就想待在漂亮姐姐旁邊。

季洵磨著後槽牙說：“石頭，跟我出去洗乾淨再進來睡，不然的話，你還是回你的牛棚睡吧。”

石頭聽了身體一抖，顫顫巍巍的鬆開宋婉晴的衣角，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季洵走了。

季洵走進廚房，看了眼水缸裡的水，口裡喃喃道：“這點水也不夠啊。明天大哥應該會先挑水回來。”

他看著黑黢黢的小孩，直接帶著去小河邊洗多方便，洗的又幹淨，又不用費力挑水，這天氣冷點就冷點吧。

等季洵給石頭洗乾淨後，他已經凍成應該冰棒了，自己走路都是問題，季洵用胳膊把人夾起來，飛快跑回家。

宋婉晴早就洗漱完，就等著他們兩，半天沒聽見動靜，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瞧瞧，季洵就帶著人回來了。石頭頭上滴著水，季洵給他擦頭髮，避開了受傷的部位。好不容易把頭髮擦乾，他把人放進被窩裡面，石頭就擠到宋婉晴身邊去了，挨著他的漂亮姐姐。

石頭不敢閉眼，他心想：這一定是做夢，他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軟的床，蓋這麼溫暖的被子。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住的牛棚，冬天也沒有被子蓋。他希望這個夢晚點醒過來。

季洵很快就收拾完，吹滅了煤油燈，爬上床。在黑暗裡，他瞅準石頭的位置，把他抱在最外面睡，自己挨著香香軟軟的娘子。石頭髮現沒有漂亮姐姐了，就開始小聲嗚咽，季洵不想管他，奈何宋婉晴心軟。後來，石頭睡在最裡面，宋婉晴就被夾在中間，兩個人就像爭寵一樣，都抱著她不撒手。

宋婉晴覺得這就是兩個小孩，好難哄，最後一人握住一隻手，就這樣睡著了。

石頭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溫度，心滿意足的睡著了。只要他抓的緊緊的，漂亮姐姐就不會消失。

月亮緩緩落下，太陽還沒冒頭，季洵就小心翼翼的爬起來。他要去給後院的地澆水，不能讓娘子失望，今天去鎮上買點種子，回來就開始種。

季洵穿好衣服出門，把季亭淵下來一跳，他揉揉眼睛，喊道：“孩他娘，孩他娘，你快過來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季母一聽趕緊出門，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原來是老三起床了，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突然想起什麼，看了眼天色，這才到卯時，天都還沒亮。季母問道：“老三，你這是？”

季洵挑起水桶，頭也不回走出院子，“我要給院子後面的地澆水。”

季亭淵夫妻兩對視一眼，欣慰點點頭，季洵娶妻之後就長大了，突然懂事了。

季洵沒走多遠，石頭穿著昨天的衣服出門了，他洗乾淨之後還是白淨，只是臉上沒什麼肉，看著也磕磣。

他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拿出水桶，去小河邊打水，這是他每天起床乾的第一件事情。

季母走過去問他：“石頭，你這是幹什麼啊？”

石頭舉起手裡的桶，指著水缸，示意自己要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