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晴被嚇了一大跳,那人的手又死死抓住了她的褲腿,求生欲很強。她把人從草叢裡挪到平坦的地面,把他臉翻過來,他烏漆嘛黑的臉上看不清五官。本來宋婉晴也不想多管閒事,但看他求生欲太強了,她想到了自己。宋婉晴也顧不了這麼多,檢查起他的傷勢,她雖然不會看病,但是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是沒問題的。

宋婉晴對他說:“我現在幫你檢查傷口,你最好不要亂動。”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的話,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手緊緊的拽著她的褲腿。

宋婉晴撥開他的上衣,只見胸口、腹部有著大大小小的刀傷,但最為致命的是心臟的位置插著一支箭,他似乎自己處理過,箭尾不見蹤跡,只留箭頭從背後插到胸前。

這麼致命的傷,沒想到他還能堅持到現在,不得不讓人佩服。對比起箭傷,胸口的刀傷卻覺得不算什麼。

胸口還在不停的滲血,宋婉晴咬了咬牙,決定拔箭,拔箭之後不一定能止住血,但不拔箭遲早失血而亡。她給他翻了個身,讓他趴在地上,脫掉他的衣服,用手帕包住箭身,握住箭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箭拔了出來。

箭一拔出,傷口的血流的更快了,她趕緊用手帕堵住傷口,用力按了半刻鐘左右,宋婉晴覺得自己手都要麻了,血也浸透了手帕,染紅了她的雙手。她輕輕移開雙手,血好像止住了。她拿過一旁的匕首,這是在小黑人身上找到的。她割開自己的裙襬,撕成長條,首尾相連,半扶起他,一圈一圈的纏繞住傷口。

胸口的刀傷好處理的多,宋婉晴洗乾淨手帕,清理掉傷口周邊的汙血,用同樣的方式把傷口包紮起來。傷口已經處理完,會不會感染,能不能痊癒,只能聽天由命了,她能做的就這些,她不可能素不相識把人帶回家。

宋婉晴準備洗乾淨手,卻發覺手上的血液變成了黑色,指甲也變成了黑色,這血有毒?不對!是箭上有毒。這毒應該是塗到箭矢上面,如果沒有人為他拔箭,他就會失血而死。如果有人救他,拔箭的人就會中毒,大家一起死。

宋婉晴一臉無語望著地上的人,她今天也要交待在這了嗎?明明才過幾天好日子,又要死了嗎?腦子裡回憶著穿越之後發生的事情,落水,嫁人,有了相公。她已經想好了自己死之後大家的反應,沒想到卻看見自己的手閃著粉色的光芒,這是什麼?

她看見自己的指甲重新變成了粉色,洗乾淨手,發現自己手指修長,白裡透紅,連指甲也是粉粉嫩嫩,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她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人,胸口的布料已經隱隱透出黑色的血跡,她心裡想著如果能救他就好了,雙手貼近胸口,果然有粉絲的光芒在手上閃耀著。等光芒消失,她想扒開包紮的布料瞧瞧,傷口的畫面就在腦海裡浮現。這種感覺很奇幻,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玄幻小說裡面寫的神識一樣。

宋婉晴又用手附上了胸口上的刀傷,淡粉色光芒閃過,她能明顯感覺到傷口深處已經癒合,但表面的依舊沒變。

宋婉晴坐在原地發了會呆,心裡想著:難道這就是治療術嗎?是不是因為她死在醫院裡面,所以讓她治療更多的人?想不清楚就不要去糾結這麼多,既來之,則安之。

小黑人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宋婉晴用水洗乾淨他的臉。洗乾淨的他不僅不黑,還異常白淨,唇紅齒白,看著十五六歲。看他的打扮,可以想象出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小小少年郎。

宋婉晴看見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洞穴,她費勁巴拉把人拖到山洞裡面,餵了她一點水,準備離開,卻不知小少年是不是醒了,突然扯住了她的裙襬,她掰開他的手,他又抓了過來,宋婉晴沒管他,把他丟在這也不會有事,趕緊離開了,她還要回去等小妹。

宋婉晴走的急,沒有發現,有一隻小老虎玉墜被緊緊的攥在他手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呼吸逐漸安靜下來,靜靜的睡了過去。

宋婉晴不是路痴,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根本就沒有特別明顯的參照物,在山林裡面,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她不會真的要在山裡過夜了吧?她欲哭無淚,不要啊,小妹救命啊!

她往前走的有點急,撲通一聲摔倒了,手心有點擦傷,她氣呼呼的爬起來,發現是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把她絆倒了,它的後腿血淋淋一片,一雙大眼睛單純的看著她。這傷口像是捕獸夾造成的。

宋婉晴有心想試試自己的治癒術,心裡想著讓它趕緊好起來,手上閃著粉紅色的光芒,她雙手貼近傷口,等光芒消失,她拿開手,發現小兔子的後腿,除了血跡,完全沒有傷口的影子。

她當時治療少年時,想的是不能被人發現,結果傷口裡面好了,表面還是很猙獰,完全看不出來區別。

宋婉晴也累了,走不動了,就靠著大樹坐下來休息一下,小兔子也沒走,乖乖的挨著她,可能是治療術副作用的原因,她覺得有些頭痛,很快就在樹下睡著了。

再次睜眼的時候,四周漆黑一片,有盈盈的月光散落,抬頭一看,漫天都是星星,無比浪漫。宋婉晴打了個哆嗦,再浪漫她也不敢多呆,這偌大的深林恐怕有狼、老虎這些,想想都可怕。小兔子依舊沒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舒舒服服的窩到她懷裡來了。她只好把小兔子抱得更緊一點,尋找一點安全感。

另一邊,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迎著夕陽的餘暉,季洵高高興興的帶著新買的糖葫蘆、燒雞回來,想著娘子乖巧的小模樣,正在家裡等著他,心裡就像有貓抓一樣,迫不及待想趕回家見她。

等回家的時候,父母哥嫂都不在家,這也正常,昨天才分家了,今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開啟自己的房門,屋裡沒動靜,他悄悄走近床邊,猛地開啟床帳,床上空空蕩蕩的,沒人。他把東西放在桌上,出門喊小妹,小妹也不在。

小妹一般會去半山腰挖筍,可是這個點了,應該回家做飯了,等太陽落山,天擦黑的時候,一家人都要回家吃飯了。他出門的時候,只有小妹在家,去偏房裡看了一眼挖筍的工具,沒在。那應該就是去山上了,但是早該回來了才對,季洵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