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
林雪兒羞愧到無地自容。
想要為林默再爭辯幾句，可自己以前何嘗不是這樣涼薄對待林默。
林雪兒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閉上充滿疲憊的雙眼。
再次睜開眼時，她失落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此時，林家別墅大門的門鈴聲響起。
張管家開啟門後，進入眼簾的十來個穿著淡雅樸素，臉上噙著笑容的人。
“你們是？”
帶頭的一個穿著西裝，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他彬彬有禮，珊珊道：
“抱歉！沒提前預約，初次上門，打擾了！請問，這是林默同學家嗎？”
面對十幾個突如其來的訪客，張管家有些怯懦。
他定了定神，客客氣氣做出了迎人進門的手勢。
“是的，這是林默少爺的家。你們好，請進，快請進！”
張管家引人進門，帶來了不少動靜。
李愛英聽到嘈雜聲，眼皮都沒抬起，就不耐煩道：
“張叔，來什麼人了？”
張管家恭敬道：“夫人，家裡來客人了。是來找默少爺的。”
一聽到是來找林默的，李愛英就斷定是林默交的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
“別把林默的什麼不三不四的下九流同學朋友都帶回家，拉低我們家的身份。”
張管家臉色忽而尷尬。
到訪的客人，衣著得體，談吐文雅，一看就是大人物。
不是拉低林家層次的人。
“夫人，我們突然來訪，實屬冒昧。本來也是提前打電話預約的，可林默同學的電話打不通，林默家屬的電話沒人接聽。所以，我們萬不得已才冒昧來訪，在此，抱歉了。”
來人說的話，恭敬有理，卑歉有內涵，吸引了李愛英的注意。
李愛英這才放下手中雜誌，起身一看。
整個人有些慌亂。
剛才說話的那人，她認識。
是深城市政府的市長！
陳市長！
“夫人，您好。我是深城市政府的工作人員，負責助學獎學金的。這位是深城教育局的領導，這位是區幫扶中心的領導，這位是深開大學的校長，這位是京北大學的校長，還有那位是華清大學的校長……”
陳市長連續向李愛英介紹到訪者，李愛英心裡慌得一匹。
她連忙告訴張管家，趕緊去書房請林如海。
還有，家裡的其他人，也要一起出來迎接。
李愛英尬著笑容，熱情招待訪客。
該死的！
剛才，她……
就要闖下大禍。
林家的保姆傭人都被叫出來熱情招呼貴賓。
林如海聽到市長來家裡，驚慌地出來迎接。
男人們握手打招呼時，李愛英臉色蒼白。
在場的都是大人物。
她一個也得罪不起。
李愛英為自己剛才說出去的話，後悔萬分。
她必須得道歉。
李愛英對著貴賓恭敬道：“貴客到訪，剛才我有不到之處，深表歉意。讓各位領導見笑了。我們家孩子，林默，流落在外多年，以前交了一些壞朋友，我以為帶壞他的那些朋友同學來找她，所以……不好意思各位。抱歉。”
陳市長面露不悅，卻不好說什麼。
他掃了一眼整個客廳的人，沒有看到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夫人，不必如此。是我們先冒昧的。請問，林默同學在家嗎？”
“陳市長，犬子林默今天不在家。請問您找犬子的事，作為父親，我能代勞嗎？”林如海說得膽戰心驚。
若是他給陳市長，留個好印象，再好不過。
“林董事長客氣了。今年的高考，貴子林默以滿分的優異成績考上了我市的深開大學。這可是我市30年來頭一個打破紀錄的棟樑之才。我們是前來祝賀林默的。也是前來搶人的。”
林如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林默。
什麼也參加高考。
還考了滿分。
考上的還是深開大學。
陳市長都親自登門送助學獎學金。
而且，其他的著名大學校長，還親自上門，搶人！
這些，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林如海轉過頭，眼神裡，刀了一眼李愛英。
敗家娘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林如海轉而興高采烈道：
“各位領導抬愛，我代表犬子林默，榮幸之至！”
林如海和李愛英熱情似火招待貴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恭送走貴賓，林如海命令緊急召開家庭會議。
客廳裡，林家人都在，一個都不少。
上一次家裡人這麼整整齊齊都聚在一起，是林家老爺子的80大壽。
不同的是，這場會議，唯獨少了主角，林默。
林如海怒目，喘出的氣，讓客廳的氣氛驟然下降。
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一個個的，尤其是你，李愛英。你知道你剛才，就要闖下大禍了嗎？以後，你的脾氣，給我收起來！別再給我丟臉了！讓你管教林默！你都做了什麼！還有你們，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林默今年都參加高考，還滿分。你們竟然，不知道！！！”
林如海的大發雷霆，李愛英低頭認錯。
“那個……如海，我們這不是……”
“不是什麼！李海英，你還敢狡辯！你是林默的媽，林默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應該是第一個發現的。而你呢！”
李愛英自知有愧，閉嘴不言。
林如海掃視了一眼眾人，氣更大了。
“林雪兒，你是林默的大姐，林默的大公主！林默最喜歡跟著你，你怎麼也不知道！”
林雪兒不敢看林如海，心裡很是心虛。
“我知道林默考上深開大學的事，是昨天在他房間發現的。我沒來得及跟大家說，是因為我覺得林默上的是一所破爛高中，以林默的實力，不可能考上深開大學，我以為是林默作假，騙我的！所以……沒說。”
李愛英趁機道：“雪兒，你今天還去了林默的高中打聽的，你應該知道林默考上了深開大學的，你為什麼不說。”
面對親生媽媽為了推卸責任，把事情怪在她的頭上。
林雪兒既生氣，又惱怒。
“媽！我是想跟你說的，可你好像不想聽。我就沒說！”
一個茶杯被林如海摔在地上。
“吵什麼吵！我問你們，林默留存在學校的家屬電話，留的是誰的電話？”
李愛英緊了緊被自己掐疼的手指。
“是我……的。”
林如海氣到暴跳如雷。
李愛英喏喏解釋道：“我以為是詐騙電話，所以，沒接……”
“你！李愛英，你是林默的親媽！怎麼能這樣做！還有你們！我真是白養你們了！去！都去把林默給我找回來！這事都說了四天了，怎麼還沒找到林默。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林默在哪裡！”
全家人低頭不語。
她們，真的不知道林默在哪裡。
一種無力感貫穿林如海的整個神經。
他把視線落在林繼祖身上。
“繼祖，你呢，你知道你哥在哪裡嗎？”
林繼祖微眯著眼睛，眼神裡有些膽怯。
剛才父親林如海和深開大學的校長提了一嘴，說他也考上了深開大學。
林繼祖的頭，就一直沒抬起來。
更是不敢正面直視林如海。
林繼祖之所以考上深開大學，是因為他花了鉅款，託了關係，走後門，買分數。
又給深開大學相關的人塞了紅包。
他這才考上深開大學的。
今日，他和林默一對比。
天差地別。
林默，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林默，人中龍鳳？
他……池底……爛泥？
總之，他是如何考上深開大學的事，絕不能讓林如海知道。
“爸……我也不知道哥哥去了哪裡。”
林繼祖打定了主意，他絕不會讓林默回林家，搶走他所有的風光。
“真不知道？你平時總是粘著林默，哥哥長，哥哥短的。你怎麼會不知道！”林如又問了一句。
林繼祖眼神閃爍著。
昨天，林默在微信發了一條朋友圈，顯示地址是深城的城中村。
林默應該就在城中村。
他就是知道林默在哪裡，也不會說的。
他要讓林如海和林默的矛盾，來得更猛烈些。
“爸，我真不知道哥哥去了哪裡。”林繼祖矢口否認。
林如海氣得把茶几上的茶壺都摔了。
“你們倒是說說！林默為什麼離家出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