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爺,你真是個孫子!我要是有你這種沒用的孫子,墳頭長滿草也要出來找你,把你打死!”導演收回手機,忍不住訓話。

看來,林氏總裁林雪兒給出的資訊是真實的。

林繼祖屁大點兒事,沒了別人,活不下去的樣子。

這種富家子,得狠狠吃吃苦頭才行。

不然,錄製結束了,林繼祖要是沒點自理能力,就是砸了《變形計》得口碑。

林繼祖幹瞪著眼,導演,居然罵他是孫子!

特麼地,是個人都欺負他。

林繼祖想到,導演和林如海是朋友,平時,偶有聯絡,要是讓爸爸知道他在劇組不被看好,林家的財產,就落不到他的頭上。

為了繼承林家財產,不能得罪導演。

忍了!

“導演,我就是被氣糊塗了。我平時不這樣的。我很乖的,就是想媽媽而已。想親人是人之常情的吧。”

導演沒說什麼,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林繼祖的肩膀,走了。

林繼祖回到房子裡,黑燈瞎火的房子裡,隔壁床的林默已經睡下了。

林繼祖恨不得殺人!

可都忍住了。

夜裡,林繼祖睡著睡著,渾身難受。

滿屋子的蚊子像中了邪似的,專叮咬他一個人。

熟睡的林默,動不動。

難道蚊子還挑血不能?

林繼祖又想到了在林家。

林家大別墅,真的連只蚊子都沒見過。

養尊處優的他,席夢思大床他都嫌硌人。

“哎呦——”

堅硬的板床,有黴味的被套。

林繼祖氣得把自己的頭髮都薅掉了幾十根。

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是林默這種畜生住的地方。

沒辦法,只能忍著吧。

林繼祖斷斷續續打了一夜的蚊子,直到天亮,他才有種勝利的感覺。

這種苦,太難受了。

林默醒來時,看到林繼祖腫黑的熊貓眼,呵呵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

林繼祖和蚊子戰鬥了一夜,根本沒精力理會林默的嘲笑。

他委屈巴巴問:“林默,為什麼蚊子不咬你?”

“因為蚊子喜歡胖子。胖子的血有營養。”林默不假思索就道。

林繼祖強撐著疲憊的雙眼,埋怨道:“特麼滴……我要殺了蚊子全家!”

林默不敢苟同。

“林繼祖,真不是我說你什麼好,有蚊子,你不會找人要蚊香啊?”

“啊???”

林繼祖傻眼了。

“蚊香是個什麼東西?”

林默:“……”

林默懶的多說,多說一句都覺得累。

“林繼祖,真是個奇葩。”

林繼祖哈欠連連。

蚊香,應該就是殺蚊子全家的。

下次,找導演要過來下,現在,他要睡覺。

林繼祖倒頭就睡,半晌,呼嚕聲逐漸響起。

林默出了房子,刷牙洗臉收拾自己,一步到位。

早上8點,是吃早餐的時間。

只是早餐,劇組不提供,要他們幾個自己做。

大家本就餓了一夜,聽到沒早餐,連呼吸都重了。

林默走進廚房,掃了一眼。

灶頭,鍋碗瓢盆,米,麵粉,青菜,油,鹽,醬油……

做吃的工具,一應俱全。

林默二話不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一頓忙碌,做了一鍋手擀麵。

一同鍛鍊的同齡人,尊稱嘉賓的他們,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對林默好感狂增。

吃著林默的手擀麵,連連刷好感。

“林默,你竟然會做飯!”

“林默,我以後叫你哥。”

“林默,我和你結拜!”

“林默,我要跟著你混。”

“林默,我太崇拜你了。”

“林默……”

林默沒說什麼。

一頓面而已,是個普通人都會做,真不值得別人如此套近乎。

林繼祖醒來後,飢腸轆轆。

要吃的沒吃的,要喝得沒喝的。

唯一能填飽肚子的,是破廚房鍋裡的那點麵湯。

林繼祖打聽過了,大家的早餐,是林默做的。

林繼祖氣不過,跑去質問林默。

“林默,你就不能多做點面。這清湯寡水的,我怎麼吃!”

林默審視一眼林繼祖。

“林少爺,你這是沒睡醒吧。這是農村,不是你家大別墅有專人伺候你。我做早餐,想做多少做多少。我和你不熟,給你留點兒麵湯,你得對我感恩戴德。”

林繼祖重重地咬著自己的厚嘴唇,一言不發。

真要瘋了!

他不吃了!

昨晚媽媽說了,今天會來探望他,肯定有不少好吃的。

林繼祖倔強不吃。

“我不吃了。林默你真小氣!”

“你大方,你做呀!”林默回懟道。

林繼祖啞口無言。

要他自己做飯?

他有病吧?

哪有少爺自己做飯的道理!

導演組給了任務,上午,他們要去田裡,插秧。

林繼祖腦子裡的疑問,不停轟炸。

插……秧?

什麼鬼?

按照指定路線,一夥人出發,林繼祖迫於無奈,稀裡糊塗跟著去了。

田地裡,插秧任務已經分配好了。

每人種滿兩分地的秧,就能完成任務。

地,牛已經犁耙好。

秧苗,在秧地裡,需要自己去拔。

林繼祖聽著任務,懵了。

黏糊糊髒兮兮的地,他要下去種秧?

殺了他吧。

林繼祖看了看自己的褲腳,沾上了一些黃泥巴。

回想以前,他的衣服要是有點兒灰,他都會把保姆開除。

吼吼吼……

髒死了!

林默沒說什麼,擼起袖子,就是加油幹。

秧苗地裡,最開始現身的,是林默的身影。

林家別墅裡,李愛英正準備出門去小鎮探望林繼祖。

電話裡,繼祖昨晚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

把李愛英的心,都快哭碎了。

“曾媽,張管家,都打包好了沒有。”李愛英一個勁兒催促。

打包的東西,都是繼祖要用到的。

吃的,鮑魚,海參,燕窩,魚翅……堅果。

喝的,白酒,紅酒,啤酒,雄黃酒……米酒。

穿的,限量版西裝,西褲,西襪……粉紅色褲衩。

……

所有的,一應俱全,整整八大包。

“夫人,都整理好了。”

李愛英又檢查了一遍,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繼祖是她的寶貝兒子,絕對不能受委屈。

她要把這些都帶給繼祖,而林默,什麼都沒有。

這也算是狠狠打臉林默了。

一通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李愛英接通電話後,卑微應答著。

電話那頭的人,是她拜託了好久的大師,今天上午要來家裡做法事。

李愛英一一應承下來,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大師說過了,林家是風水不好,鬧了邪,這才導致最近家裡,鬧得雞犬不寧。

大師做法後,林家邪祟沒了。

一切,林家都會變好。

李愛英看著滿院子的大包小包,有些犯難。

她要在家接待大師,去海島探組是不可能的了,得安排別人去。

李愛英叫來林雨兒去探組,林雨兒滿臉嫌棄。

一大包一大包的,當她是搬運工呀。

林雨兒急中生智,“哎呦喂”一聲後。裝肚子疼,趕著去醫院看病。

去海島的事,不了了之。

李愛英電話安排林霜兒,林霜兒難為情。

去那麼山高水遠的地方給繼祖送東西,有毛病吧。

她暈車,才不去。

林霜兒拜託給了四妹,四妹找藉口拜託給了五妹,……最後,差事落到了大姐林雪兒的頭上。

林雪兒接到差事後,只覺得頭疼。

《變形計》劇組不允許探組,這是她塞了錢,拜託製片人要求這樣做的。

總不能自己破壞規矩,自己打自己的臉面。

不行!

她不會送的。

可……

媽媽那裡,得有個藉口。

林雪兒安排人,一輛大卡車去了林家別墅,把八大包東西裝上車。

她都叮囑好司機了。

大卡車開到半路,隨便找個藉口,送不了。

林雪兒看著微信裡李愛英的對話方塊,想說些什麼。

可她,遲遲沒有傳送出去。

她想跟媽媽說,別管繼祖了。

繼祖,才是最應該在《變形計》鍛鍊的人。

想著媽媽不會相信的。

林雪兒最後還是沒說。

她這樣安排,希望媽媽可以理解。

……

蘇白糖帶著兩個行李箱,上了自家的直升飛機。

她要去看看林默,給林默送點東西。

蘇白糖下了直升飛機後,是故意坐船上的島。

“林默,有人探望。”

此時,林默正愜意地坐在田埂上,指揮著一幫小嘍囉插秧。

聽見喊聲,抬眼望去,進入眼簾的是蘇白糖。

蘇白糖頭戴一頂寬舌太陽花草帽,一頭青絲編成兩條蓬鬆的馬尾辮掛在香肩,一身白色長裙,蓬鬆的袖口繫著蝴蝶結,一雙白色帆布鞋和腳底下的黃泥巴格格不入。

“默哥哥。”

一聲清甜的叫喊聲如春風拂面,驚喜地吹進林默的心裡。

蘇白糖怎麼來了?

來的還是這種窮不拉幾的島。

“糖糖,你怎麼來了?”

林默驚訝站起身,去迎接蘇白糖。

導演強調過的,拍攝期間,不允許探組。

蘇白糖,怎麼能夠來?

林默向蘇白糖問了緣由,蘇白糖胡亂說,劇組裡有個親戚,她苦口婆心煩了好久才答應讓她來的。

其實,不是。

是蘇白糖這位大小姐給《變形計》注資,獲得了隨時探組資格。

田埂上聊天的俊男靚女,插秧小嘍囉紛紛投來了羨慕得目光。

那個女孩,一看,就是身份高貴,氣質佳。

他們,好想認識!

好想……玷汙……

林繼祖眼巴巴地盯著林默和蘇白糖的一舉一動。

秧也不插了。

蘇白糖,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惦記林默!!!

他知道蘇白糖和林默有來往,可蘇白糖也不至於來探組吧。

啊啊啊啊……

要瘋了!

林繼祖一身泥巴,頭上,臉上,身上……沒有一處是完整乾淨的。

此時的他,說是泥人恰好不過。

雖然他贓,可他不允許林默誘惑他的女人。

林繼祖重重地把手裡的秧苗摔在田裡,走向正郎有情妾有意談天說地的林默和蘇白糖。

他抿了抿沾著泥巴的唇,擠出甜甜的和善的微笑,向蘇白糖打招呼。

“蘇白糖,你……怎麼來了。”

蘇白糖錯愕地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男生,不確定問:

“你是誰?”

“我……林繼祖。”

蘇白糖腦回路轉了一圈,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

這四個字如一盆冷水潑向林繼祖,心涼了幾分。

蘇白糖竟然不認識他。

他可是給蘇白糖寫了二十封情書的。

追了三年的女人,最後說不認識他。

林繼祖心如死灰。

憑什麼蘇白糖認識林默,記得林默,還叫林默叫得那麼甜。

林繼祖忍住一腔怒火。

“我叫林繼祖,林默的……弟弟。”

林繼祖不情不願攀上林默,只有這樣,蘇白糖更能記得他……吧。

“我可沒弟弟。”林默絲毫不給面子。

林繼祖臉色僵住,蒼白,尷尬……

他要讓蘇白糖狠狠記住他。

林繼祖想到了辦法,一個跳躍動作,他跳進田裡,對著自己的兩分田,拿起秧苗一頓猛插。

要多快有多快。

手忙腳亂。

每次插完手中的秧,都呲起一口大白牙望向蘇白糖。

林繼祖斷定,只要他夠特別,蘇白糖肯定能記住他。

他的女人,不能讓林默給搶走了!

林繼祖一番操作猛如虎,看著像個二百五。

蘇白糖“咯咯咯”地笑了。

像在看一個瘋子。

“默哥哥,他這是瘋了嗎?”

林默點頭,“應該是的。”

煞筆一個!

直到蘇白糖離開,林繼祖還在插秧,超額完成任務,得到了導演的讚揚。

他,太難了。

為了在蘇白糖面前表現自己,往死裡努力。

只要蘇白糖喜歡,他怎麼樣都行。

林繼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當即累趴在田埂上。

休息好久,才跌跌撞撞回了住處,洗了十遍澡,全身的皮,都擦紅了。

看著一桶泥巴衣服,林繼祖面如死灰。

還……

還澡洗……衣服!

艹!

沒法活了。

林繼祖想著,花錢請人來洗衣服,心中剛有了想法,跟拍導演就把鏡頭死死對準林繼祖。

林繼祖啞然失色,呆在原地。

直到跟拍導演催促林繼祖洗衣服,林繼祖格外想死!

長這麼大,他十指不沾陽春水。

讓他表演洗衣服,殺了他吧。

礙於攝像機鏡頭,林繼祖不得不挽起袖子,磨磨唧唧裝模作樣洗。

幸好!

老天是公平的。

跟拍導演居然走了。

林繼祖一腳踢翻水桶,罵道: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