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從山頭冒出的時候，鳳翔府麟遊縣知縣佟開勢終於回到了縣衙。
斬妖衛在這裡等了半晚，全都沒睡覺。
佟開勢進門一抬頭，發現五雙眼睛盯著自己，不由得一哆嗦。
“幾位大人，你們……”
“村子的情況怎麼樣了？”赫連關心地問道。
佟開勢拱手道：“已經將被抓傷和咬傷的村民單獨關押在村裡的祠堂了，他們的家屬全部帶到了村長家，等候問話，其他的村民全部勒令在家，不準出門。基本已經完成封村事宜。”
“佟大人，不知道你們下轄的這個村落可是山巒村？”赫連想起西安府的那名死者，正是山巒村人。
佟開勢卻道：“並非山巒村，雖然山巒村也在我們下轄，但是是它的鄰村開羊村。”
斬妖衛幾人都皺了眉頭，赫連明墨立即說道：“希望佟大人立即對麟遊縣所有村落實施布控，調查所有接觸過狂犬、狗肉，管控所有接觸過已經發狂犬症病人的村民。”
“另外，重點調查開羊村和山巒村近幾日離開麟遊縣的人，請當地府衙協助管控。”
“這……這是為何呀？”佟開勢聽到要將所有的村子都進行布控，這可是封縣的做法了，太過嚴重了！
“山巒村有一名村民，昨日在西安府狂犬症發作，還咬傷了一個人。所以我們才從西安府過來，詢問情況。”赫連明墨如實說出實情。
“啊？”佟開勢從未碰見過如此之大的事，十分慌亂，“這可如何是好呀！”
“佟大人，如果人手不足，要立即向鳳翔府調派人手，趕緊上書到府衙吧。”赫連明墨見佟開勢手足無措，立刻提出建議，“我們幾個就到開羊村去，幫你管控那些病人，同時進行問話。”
“哎哎哎！”佟開勢連忙點頭答應，叫了一名捕快，帶著斬妖衛五人到開羊村。
離開以前，孟嘗跟捕快們要了一些護具，遞給斬妖衛眾人，並說道：“雖然狂犬症不是透過接觸傳染，但是一旦染上，很難醫治，所以大家千萬不要被病人抓傷或者咬到。”
“最好是戴上護手和綁腿，因為四肢是最容易受傷的部位。”
騎行兩個時辰，斬妖衛跟著捕快到了開羊村。開羊村裡一片死氣沉沉，因為所有的人都被捕快給控制了起來。
村子被封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出。
斬妖衛到達村長家裡，見他愁容滿面。
“村長，我們是衙門派過來幫助你們的，這位是京城的大夫，醫術高明。”赫連明墨走上前，安慰村長。
“大人！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村長一聽，趕緊上前磕頭。
眾人扶起村長，赫連說道：“捕頭，麻煩你帶他去看看那些被咬傷和抓傷的村民。村長，我們要問你一些事情。”
孟嘗和張遠離開去了祠堂，蘇長安和沉遊則在村長家裡，分別對病人家屬進行問話。
赫連站在院子裡，詢問村長：“你們這個村子最近有出現過狂犬或者狗嗎？”
“沒有啊，大人。我們村子是以羊肉出名，家家戶戶都是養羊的，不養狗啊！”
“那最近有沒有外鄉人來過村子，帶了狗肉來？”赫連又問道。
“外鄉人？”村長思考了一下。
赫連來的時候大致看了一下，開羊村不大，村子裡有外鄉人，應該都能知道。
過了一會兒，村長答道：“最近，山巒村有兩個人經常來，旁的沒來過。至於他們帶沒帶狗肉來，就不知道了。”
“山巒村？”又聽到了這個熟悉的村子名，赫連忙問道：“來人去了誰家？”
“去了老陳家，大概是找陳聚財，商量做買賣的事。”
“陳聚財在哪兒？”
村長遲疑一下，說道：“陳聚財發了狂犬症死了，老陳現在被關在裡面呢。”
這會兒，蘇長安走了出來，拉著赫連到旁邊說話。
“我剛才問過一個老伯，他說見過王全福找他兒子，而且他的兒子是村裡最早發病的。你要親自問問他嗎？”蘇長安說道。
“快帶我去！”
來到房裡，老陳的眼睛有些紅腫，大概是經歷了喪子之痛。
“老陳，山巒村的王全福找過你兒子？”赫連問道。
老陳點了點頭。
“那麼，另一個人是誰？他們有沒有一起吃飯？”
老陳想了一想：“是山巒村的林海德，說是有貴人相助，準備和阿財一起開羊肉館。他們知道我們村羊肉出名，想讓阿財和幾個夥伴嘗一嘗手藝，看好不好吃。”
赫連和蘇長安一聽，這幾個人一起吃了飯，陳聚財和王全福都得了狂犬症，如果林海德也確診的話，那這事情的源頭就找到了。
恐怕他們不是吃的什麼羊肉，而是狗肉。
狗肉的價格遠遠低於羊肉，可是那些香辛料一加，店家說是什麼肉就是什麼肉。
這叫掛羊頭賣狗肉！
“長安，馬上去通知捕快，讓他們去找林海德，而且一定要找到他養狗的地方！”
“是！”
赫連明墨又來到開羊村的祠堂，看看孟嘗的情況。
“怎麼樣了？”
孟嘗脫下布手套，直接扔在火盆裡，說道：“所有的人我都已經重新處理過傷口，不過，這時間有點太長了，恐怕還是會有幾個人感染。”
“另外，我這兒有一個人，畏畏縮縮的，我看著不太對勁，你要不問問他？”
赫連明墨跟著孟嘗來到一個年輕人跟前，他的手臂上有抓痕，不過已經癒合了，除此以外，他沒有其他的傷口。
“你是被誰抓傷的？”赫連明墨問道。
那人慌張地抬起頭，看著孟嘗，說道：“大夫，救我！”
赫連皺了皺眉，沉思一會兒，問道：“你認識陳聚財嗎？”
那人更加慌張了，眼神飄忽，彷佛要逃跑。
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一定有問題，於是赫連追問道：“你認識王全福，林海德嗎？”
那人害怕地抓住孟嘗：“我也被狗抓傷了，真的！大夫，我不想得狂犬症！你一定要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