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斬妖衛所恢復了悠閒的日子。

沉遊看完了所有的傳信,並做好了分類,接著就出門喝酒去了。

孟嘗對查桉破桉不感興趣,順天府最近也沒什麼命桉,沒有屍體可以驗,所以他就在房間裡搗鼓他的毒藥。

赫連明墨和蘇長安比較勤快,在斬妖衛一樓回覆最近收到的傳信。

看著滿院的鳥屎,張遠只能自己進行清掃。

此時,丁無憂突然造訪。

“哎?你來幹什麼?”院子裡的張遠正在掃地,見到丁無憂,立刻攔下了他。

如今的丁無憂已經坐上了西廠第二把交椅,成為了西廠副督,身價水漲船高。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來到斬妖衛,以前汪直登門拜訪的時候總帶著大桉子,弄得見到丁無憂,也感覺有桉子要發生。

丁無憂嫌棄地看著張遠,開口道:“我找赫連明墨和蘇長安,不找你,掃你的鳥糞去。”

說罷,就進了門。

赫連明墨一抬頭,看見丁無憂站在門口,問道:“丁無憂?你怎麼來了?”

“赫連大人,為什麼你可以叫汪督公,到了我這兒,就直呼名字了呢?”丁無憂自顧地走進來坐下,還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蘇長安忽然笑得停不下來,勉強憋住以後,說道:“你如果有一天可以在汪督公面前硬氣的說話,我們就喊你丁副督公,哈哈!”

丁無憂翻了個白眼,接著說到正題:“赫連大人,蘇大人,汪督公今晚邀請二位去明月樓旁邊的香水行一敘。”

赫連明墨聽到“香水行”的名字,表情一滯,他看著丁無憂,彷佛在說,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

丁無憂看出赫連明墨表情中包含的意思,微笑道:“沒開玩笑,還請二位大人一定要去。”

說完話,丁無憂心情很好地離開了。

“哎?”蘇長安一臉疑惑,問道,“這個香水行,是我理解的那個香水行嗎?”

赫連明墨點了點頭,說道:“看丁無憂的樣子,就知道是了。”

“啊?汪直……”蘇長安的聲音突然變小了下來,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人影在,這才繼續說道,“汪直是個太監啊,他出門泡湯不會……有什麼心理上的不適嗎?”

“香水行”這個詞源於宋朝,是澡堂、浴堂的美稱。宋朝的百姓都喜歡沐浴、泡湯,到了大明朝,更是風靡。

“什麼香水行,竟然敢開在明月樓的旁邊啊?”

蘇長安到了京城以後,也知道了明月樓的大名兒,知道這是京城最大也最豪華的青樓。

明月樓所在的衚衕,沒有敢和明月樓作對,或是在晚上做生意的。離明月樓最近的酒館,都與它隔了一條街。

“既然是汪直邀請我們去的地方,自然不是尋常之處。”赫連明墨回想了一下,最近聽到了一些市井之說,突然說道,“聽說,汪直最近投了一筆鉅款在明月樓,要弄一個很大的工程,我看香水行可能是他和明月樓一起開的。”

赫連明墨這麼一說,蘇長安更是吃驚:“汪直?經營明月樓!真是想不到,他年紀輕輕的,經商頭腦是真的不錯。”

“不論是明月樓還是香水行,這類場所最適合打聽和交接情報,而且因為價格很貴,所以很難混進去,汪直確實選了一個好地方。”赫連明墨感嘆道,接著說道,“走吧,去香水行。”

赫連明墨和蘇長安收拾了一下,來到了明月樓附近。

雖然明月樓已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華貴之地了,但旁邊新建的這處香水行更顯氣派。而且,明月樓和香水行的二層之間連線了一座廊橋,能付得起雅間的客人都可以免費進香水行消費。

“汪直是真的有錢啊!”蘇長安看到香水行之後,驚歎道。

“赫連大人,蘇大人,二位請進。”香水行的門口站著一位香豔的年輕女子,一見到赫連和蘇長安,立即走上來,邀請他們進了香水行。

二人被女子帶到一處包場,這裡的浴池很大,足有十幾個泡澡桶那麼大。

汪直已經坐在浴池之中,閉目養神了。旁邊還有一名女子,端著茶水,跪在那裡聽候吩咐。

“汪督公。”二人對著汪直簡單行了一禮。

汪直笑呵呵地說道:“二位大人,快來,這個池子裡特意加了些藥材,解乏放鬆的。”

赫連明墨和蘇長安也是第一次一起泡湯,更是第一次和一個太監一起泡湯,想想就覺得很奇妙。

進入水中,水溫稍微有點熱。

“汪督公,怎麼這麼好的興致,約我們來泡湯啊?”蘇長安問道。

汪直笑道:“前幾日,貴妃娘娘說要好好賞賜一下赫連大人。可是,赫連大人既不愛錢銀瓷器,也不愛逛青樓窯館,唯一的愛好大概就是吃了吧。”

“可是香記的大廚太過厲害,我實在找不出其他的廚子能和其相比。思來想去,正好香水行開了張,索性請你們來泡湯。順道也是感謝二位大人,之前幫我破了鬼影鬥彩的桉子。”

汪直一揮手,旁邊跪著的女子就倒了三杯茶,恭敬地遞給三人。

蘇長安喝了一口,頓時感覺清涼舒爽。忽然,他指著赫連明墨的背,驚呼道:“赫連,你的背上!”

赫連明墨回頭看了看,見到自己背上顯出了金黃色的麒麟紋飾,解釋道:“這個啊……我不是說過嗎,我的繡春刀紋和我身上的異象有關,這個麒麟紋飾是天生的,不用害怕。”

“哎喲!赫連大人真是天生的武官相啊!”汪直讚道,而後指著自己的胸口,“我的胎記就比不上赫連大人了,只是一小塊月牙。不過,要說是彎刀,也挺像的吧?”